張菀菀一家的日子蒸蒸日上,張妮妮的日子卻極其不好過,從高考成績出來之後黃桂蓮天天逼著她讀書,還琢磨著讓她複讀一年。


    以張妮妮的驕傲怎麽可能答應,母女倆一直僵持不下,黃桂蓮這人強勢慣了,即使張妮妮再怎麽反抗也不能動搖她的決定,張妮妮無法,隻能去求張建國。


    張建國看著形容消瘦的女兒說不心疼是假的,可是他的想法跟黃桂蓮差不多,反正他們也不指著張妮妮養老,不就是多讀一年書嘛,相比她今後幾十年的人生真不算什麽。


    “孩子,我跟你說,雖然爸媽現在有點權勢,但出了浦市我們什麽都不是,你這個成績想要申請國外好的學校幾乎是不可能的,你明白嗎?”張建國語重心長地勸道。


    女兒再怎麽不爭氣也是自己的女兒,而且成績已經出來了,多說無益,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問題。


    張妮妮這段時間憋的委屈一瞬間都爆發了,嚎啕大哭道:“你們都隻想著自己的麵子,有沒有想過我?要是回去複讀的話以後我怎麽在老師和同學麵前抬頭?他們會說我就是那個大學考不上複讀一年的,我永遠都低他們一等!萬一我要是複讀了還是考不好怎麽辦?再繼續複讀嗎?”


    張建國聽得臉都黑了,拍桌道:“你怎麽那麽沒出息?不往好的想就想著複讀考不上?我怎麽就養了你這麽個沒用的女兒!”


    話音剛落,大門應聲而開,黃桂蓮拎著菜進來,板著臉死死盯著張妮妮,手裏的菜被她隨手一扔。


    看她那架勢,張妮妮的身子不自覺地抖了抖,眼淚掉得更凶了。


    張建國朝她擠了擠眼,佯怒道:“還不回房間好好反省反省?複讀的事情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去,這樣的成績上大學是不用想了!”


    張妮妮的雙拳緊握,不甘地咬著嘴唇,看看張建國再看看黃桂蓮,站在原地不動。


    “怎麽?翅膀硬了不聽話了是嗎?不想複讀就給我滾出去!老娘培養了你幾十年就養出你這麽廢物,連張柏岩你都比不上,還能指望你什麽?”黃桂蓮越說越火,越罵越氣,因為她跟張建國都是公務員,按照計劃生育兩人這輩子隻能生一個孩子,當初她跟李美蘭同一年生產,心心念念就想著一舉得子,結果卻是李美蘭生了兒子她生女兒,這件事讓她恨了好久,好在張建業一家窮酸,再怎麽樣還是會被她踩在腳底下,所以她隻是不痛快了一陣子就緩過來了,發誓一定要把張妮妮培養成最優秀的孩子,不止她踩著那一家,連她的孩子也要淩駕於他們之上。


    高考之前一切都還好好,張妮妮從幼兒園開始到高中,一直比張柏岩優秀,擁有的也是最好的,可現在張妮妮卻在最重要的高考環節被張柏岩比下去了,這讓她怎麽接受?


    聽到張母提到張柏岩,張建國還愣子一下,下意識地問道:“柏岩那個孩子考得怎麽樣?”


    張妮妮雖然不忿,卻跟著豎起耳朵聽。


    黃桂蓮冷哼一聲,大吼道:“不知道!”


    張建國也因為黃桂蓮的態度臉色沉了下來,不過他沒說什麽,而是拿起電話,猶豫著要不要給張建業打電話,最後想想還是打給教育局的一個朋友。


    很快對方就幫他查到張柏岩的情況報了過來,張妮妮在一旁也聽見了。


    張建國掛斷電話之後,目光沉靜地打量著張妮妮,“你自己也聽見了,柏岩被京市政法大學錄取了,這代表什麽想必你也清楚,再看看你自己,現在還認為複讀是件丟臉的事情嗎?”


    “丟什麽臉?丟的也是我們的臉!看看我們單位的小陳小趙,職稱沒我高,工資沒我高,家境沒我好,孩子接受的教育也比不上你,偏偏人家都考得比你好,最差的也有二本,你呢?用這個成績去讀大專嗎?人家問了我都不好意思回答!丟人現眼的東西!”黃桂蓮罵得極狠,即使張妮妮淚水決堤仍是繼續不停地謾罵,發泄自己的嫉恨不滿和失望。


    正當黃桂蓮罵得順口的時候,張妮妮突然推開她衝出門去。


    黃桂蓮被撞得趔趄了一下,反應過來,怒火直接燒到了腦門,追到門口吼道:“出了這個門就算死在外頭我都不管!”


    “夠了,還有沒有一點樣子?”張建國憤恨地說了一句,不等黃桂蓮回答轉身進了房間,隻剩黃桂蓮一個人在客廳叉腰大罵,連隔壁都聽得一清二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心裏不痛快,連飯都不想做了,剛剛被她扔在地上的那些菜也沒有收拾,地上亂糟糟的,家裏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快到飯點的時候張妮妮還是沒有回來,張建國也沒有出房間,黃桂蓮心氣不順,拿起手機給張妮妮打電話,卻發現張妮妮壓根沒帶手機出去,心莫名慌了一下,又過了半個小時,張妮妮還是沒回來,黃桂蓮隻能給張妮妮一些好朋友打電話,詢問張妮妮下落,結果什麽都沒問到。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張建國才從房間出來,看到幹幹淨淨的餐桌,不由得火大,語氣不善地問道:“不想過日子了就直說!”


    黃桂蓮把手機一摔,質問道:“是你不想過日子了還是我不想過?你女兒從早上出去到現在都沒見到人影你都不擔心,到底是誰不想過日子了?”


    兩人正要吵起來,門鈴突然響了,張建國趕緊去開門,本以為是張妮妮回家了,黃桂蓮正打算開罵,沒想到來的竟然是個穿著製服的警察。


    夫妻倆都嚇了一跳。


    “請問你們是張妮妮的父母嗎?”


    “是是是,我們是。”黃桂蓮從張建國身後擠出來,緊張地問道:“怎麽了?我們家妮妮出了什麽事了?”


    “是這樣的,今天早上附近三岔路口出了一起車禍,一個少女闖紅燈被轎車撞飛了,人已經被救護車拉去醫院搶救了,她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我們查了很久才查到她的信息,現在你們趕緊去醫院一趟,還有派出所那邊也需要你們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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