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笑嘻嘻的蹦躂進來,在夜南冥麵前微微掬手行禮,“瑤光見過九殿下。”


    夜南冥頷首,“可是來找七哥的?”


    “正是,哦,對了,傳聞宸佑宮來了一個香噴噴的小仙女兒,可是真的?”瑤光似是想到了,興趣盎然的詢問道。


    夜南冥眉眼含笑,心想初櫻那丫頭,身上雖說有櫻花清香,可是往日裏,酒氣更甚。


    “一懵懂小姑娘罷了。”


    瑤光雙手環胸,一臉審視的打量著麵前笑意漸深的夜南冥,“瑤光難得見九殿下笑得這般明媚,想必那女子定是比傳聞中更加迷人才是。”


    “你這小丫頭,聽誰人說的?”夜南冥不否認,隻覺著那雙墨瞳深處,都藏有絲絲笑意。


    瑤光朝襟離的房間努了努嘴,“這宮裏,除了七殿下酷愛嚼舌根之外,還有何人?”


    裏麵的襟離簡直欲哭無淚,心想著那本《風月寶鑒》的坎兒還沒過去,瑤光這丫頭又來添了一道罪狀。


    衝著門外大喊道:“瑤光你休要胡說,我何時說過,我怎的不記得了?”


    “七殿下你忘了,你上次還從小仙女兒哪兒要了一壺酒呢。”


    “你……”


    夜南冥暗暗咬牙,兩頰肌肉明顯,嗓子更是深沉了幾分,醋意明顯:“七哥何時與初櫻如此熟絡了?我竟不知?”


    躲在房間裏的襟離輕嘶一聲,自知躲不下去了,猶豫著打開門,賠著笑臉迎出來,“九弟可是誤會了,我對天發誓,對初櫻沒有半點非分之想,隻是最近她請教我一些問題頻繁了些,便以酒相賄罷了。”


    “什麽,你敢對小仙女兒有非分之想,七殿下難道忘了那日你與我許的誓言?”瑤光乃定遠將軍之女,本就性子直爽,脾性火辣的,話音剛落,便要擼袖子動手了。


    襟離乃是一屆風流公子,諸多皇子中就他最不著邊際,遇到瑤光,便也隻有躲的份兒。


    兩人鬧得正歡,夜南冥不願意在這裏做襟離的庇護傘,便告辭離開了。


    “九弟,你當真這般絕情,不顧你七哥的死活了嗎?”襟離被追得四處逃竄,衝著已經走到門口的夜南冥哭喪著問道。


    夜南冥不作搭理,出了采容宮,鬱塵在一側詢問:“殿下不攔著瑤光郡主一點?”


    如果任由瑤光的性子,襟離怕是又要休息幾日了。


    “七哥近來又帶壞了初櫻,讓瑤光鬧鬧他也好。”說完便上了馬車,捏眉暗自神傷。


    這些時日,他被初櫻鬧得不行,這還得回去想想怎麽規正她那喜愛撩撥人的壞脾性。


    初櫻哪兒能乖乖呆在府上,見襟離好些時日不來找自己,便獨自帶著花辭出門去了。


    漫無目的的遊蕩在街上,頻頻歎氣,“花辭,你倒是說說,我上何處去找那戴著櫻木花讚的男子?”


    來這裏的目的,她沒有忘,隻是近來癡迷於魚水之歡的研究,給擱置了。


    花辭咕嚕嚕轉著眼睛四處幫著她瞧,也沒找到一絲痕跡。


    “你且說說,這晟州的男子,個個都是玉簪金簪銀簪的,上哪兒去找木簪?”低著頭一邊踢地上的碎石子一邊自言自語。


    不知不覺撞上了人,吃痛的摸著額頭,還未及抬頭便聽到對方大聲罵道:“你這小妮子眼瞎了還是怎的?居然敢撞本王爺。”


    “我乃無意撞到,公子何故出口罵人?”初櫻抬頭,便瞧見一長相輕佻的男子正氣勢洶洶的瞪著自己,隻是不消片刻,竟笑將起來。


    隻見他抬起一隻手想要去摸她的臉頰,初櫻下意識後退一步,避開了,心中甚是不快。


    “好生漂亮的美人兒,今日你撞了我乃是你的福分,如今便隨我回府,好好伺候本王,若是本王滿意了,今日你衝撞本王之事,便一筆勾銷了。”


    初櫻甚是惱怒,瞪著那男子,“世間怎有你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休得非禮。”


    花辭似乎也聽得懂話,撲騰著翅膀準備隨時保護初櫻。


    那男子見狀笑得更加肆意了,“沒想到你生得仙氣十足,倒是一強悍的女子,正合我胃口,正合我胃口,來來來,小娘子,讓本王好生看看你。”說完便要上前去抱她。


    初櫻集中意念,想著用自己的靈力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無恥之徒,那男子竟先一步撲了上來。


    “啊……”初櫻躲避不及,趕緊伸手去擋,閉眼之時隻覺得麵前一陣風吹過,似有壓迫之感。


    “喲,又來一個小娘子,今日莫不是要讓本王湊個雙回去,哈哈哈……”


    初櫻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便看到那紫衣女子站在自己麵前,立馬就想起來了,笑將道:“我知道你,上次我也見過你。”


    那女子回頭,竟朝著她微微一笑,如沐春風般的柔和,眉毛微挑,又帶著一絲疏離。


    心中暗自疑惑,這位紫衣姐姐到底是何人,為何會出手救自己?


    那男子哪兒有心思聽她們敘舊,雙手一揚,背在身後,臉上盡是猥瑣之色。


    “福安,將這兩位小娘子請到府上去。”


    “是,小王爺。”


    那站在他身後的仆人立馬命令家丁上前,豈料那些人還沒碰到紫衣女子的衣角便被她一腳踹飛了出去,手中團扇微微扇風,鎮定自若的掃了那群如喪家之犬一般的仆人。


    初櫻不由看得神了,沒想到一個如花的女子竟然這麽厲害。


    “一群飯桶,還不快點給我綁回去。”


    那小王爺見狀,自覺顏麵掃地,氣急的吼道。


    可是不等那群仆人爬起來,紫衣女子突然雙臂展開,腳尖輕點,縱身一躍,一腳踹到了那小王爺的腦袋上。


    那小王爺應聲倒地,口吐鮮血。


    “小王爺,小王爺……”


    福安等人見狀趕緊上前扶起那小王爺,灰溜溜的往回走。


    “小妮子,你們給本王等著。”


    臨走前,那小王爺還不忘口出狂言。


    初櫻不以為意,反而笑將起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紫衣女子平穩落地,衣衫不亂,在眾人散去之際抬步離開。


    “姐姐請留步。”


    初櫻見她要不辭而別,趕緊跑上前擋在她麵前,感激不已,“多謝姐姐今日相救,敢問姐姐芳名,也讓初櫻日後好報答姐姐的救命之恩。”


    那紫衣女子麵色清冷,看著麵前水靈的初櫻,眸色愈加深了幾分。


    “無可奉告。”


    語氣淡淡,帶著疏離,似乎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幽幽離開。


    初櫻哪裏肯罷休,一路跟著她,到了樹林深處方覺得不對勁。


    停下來,環顧四周,隻見周圍林深水寒,鬱鬱蔥蔥的高大樹木將陽光死死擋住,進而更加幽靜陰冷。


    花辭在她肩膀上不停撲打著翅膀,看上去惶惶不安。


    而此時,身後一條黑蛇正在悄無聲息的靠近她。


    初櫻不知危險已近,隻覺得後背發涼,隻見花辭猛地飛撲過來,她伸手去擋,那蛇剛好咬在她手腕上。


    “啊……”


    一眼就看到黑梭梭的一條東西,嚇得連忙甩開,那條蛇啪嗒一聲落在一邊的樹叢裏,卻遲遲不動。


    初櫻趕緊取消腰間酒葫蘆,擰著眉衝洗傷口,然後從衣服上撕下一條紗布,裹住手,動作十分麻溜。


    “花辭,我們先回去。”


    起身忌憚的看了一眼那條吐著性子耀武揚威的小黑蛇,趕緊開溜。


    沒走兩步,隻覺得腳下一軟,滑倒在地。


    “我今天怎如此倒黴?”


    心中不滿,扭頭去看自己的腳,去被滿腳的鮮血嚇得說不出話來。


    順著那血跡看過去,就在三尺之外,赫然出現了一隻慘白的小手。


    整個人瞬間嚇得花容失色。


    “花花花花……”


    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喝了一口酒,想要起身逃走,卻怎麽都站不起來。


    她沒有勇氣前去查看,看了周圍一眼,心中無比懊惱為何要來這荒無人煙之地?


    “大家搜仔細了,一個地方都不能漏掉。”


    隻聽見林子裏傳來男人發號施令的聲音,接著便是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器械碰撞的聲音。


    “有人嗎,救命啊,救命啊。”


    見有人在這裏,瞬間心中大喜,大聲呼救。


    很快,灌木叢中就鑽出來一個人,看到了一臉狼狽的初櫻,先是一愣,像是看到了林間精怪一般。


    “總捕頭,這裏有人。”


    那人的臉色由驚訝到驚喜,大聲呼喊同伴。


    一群人從樹林裏冒出來,有的搭弓架箭,有的小心審視。


    “讓開讓開。”


    暴戾的男人聲音。


    那些官兵立馬讓開一條路,隻見一個身穿藍色衣裙,佩戴華麗的女子施施然走來。


    “郡主。”


    那些人紛紛行禮。


    公孫安陽掃了一眼初櫻,“哪裏來的女子?”


    初櫻看到這麽多人,終於是安心了,蒼白著小臉指著旁邊,“人人人,血血血……”


    由於太過緊張,她已經不太能組織好語言了。


    那總把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也一眼看到了那隻手,瞬間大驚,“過去看看。”


    幾個官兵立馬上前,順著那隻手扒開樹葉,隻見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孩子滿臉是血的背埋在泥土之中。


    “郢兒。”


    隻聽到公孫安陽一聲尖叫,整個人就要撲上前去,但是被丫鬟給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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