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櫻看著他,眼中恨意明顯,臉上露出幾分嘲諷,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反問道:“王爺何以如此自信,我就會答應王爺?抑或是,王爺如何如此肯定我就會生下這個孩子?”


    話音剛落,夜南冥的身影就僵了一下,麵上原本無比明顯的期待和興奮漸漸消失不見,痛苦之色暈染了整個眸子。


    “小櫻!”


    他幾次啟唇,才勉強忍住所有的情緒開了口,低頭怔怔的看著她抽回的手,苦笑道:“也是,你如此恨本王,又怎麽答應本王呢。”


    他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跟初櫻說話。


    初櫻不去看他,隻有這樣,她才能去恨他。


    “王爺可是忘記了,當初我是如何求王爺久久離兒的,我生平不曾求過人,唯一一次求人,便是求王爺,可是王爺是如何做的?”


    他不見她,不問不救,甚至,看都沒有看她懷中的孩子一眼。


    那孩子何嚐不是他的骨血?


    夜南冥心中縱使有千般難言之隱,在此時此刻說出來都已經是枉然了。


    “是本王負了你。”


    他承認自己過去犯的錯,可是那孩子,他真的不能留,也留不住。


    初櫻冷笑出聲,無力的睨了他一眼,“今日王妃已經找上門來了,王爺日後還請不要再來了,初櫻乃一介凡人,惜命得很。”


    曾經為他奮不顧身的初櫻,已經醒了。


    夢醒了,就總是要麵對現實的。


    她總不可能為了同一個負了自己的人再粉身碎骨一次吧。


    夜南冥看著她,神色幾分痛苦,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小櫻,你不要跟我作對。”


    他開口,聲音冷然了幾分,大抵是再好的脾氣,都會忍不住吧。


    初櫻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很矛盾,她瘋狂的想報複,他卻瘋狂的想挽回。


    房間裏安靜下來, 靜的都可以聽到對方淺淺的呼吸聲。


    夜南冥看著緊閉雙眼的初櫻,知道她並不想見自己,可是不管她願不願意見自己,自己都不想離開她。


    此時此刻的初櫻,安靜如斯,甜美如斯,溫柔如斯,隻要她不睜開眼睛,他便看不到她對自己的怨恨,對自己的仇恨。


    俯下身去,輕輕貼著她的嘴唇,感覺到的對方嘴唇微微動了動,他便微微用力,不讓她躲。


    “小櫻,欺負你的人,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他似是在跟她保證,可是如此信誓旦旦的話,在初櫻聽來,卻是笑話。


    她不回答,事到如今,她連去抱怨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任由他親吻自己,不做任何反抗,可是這樣的她,反而讓夜南冥更加痛苦。


    他寧願她掙紮,甚至打罵自己,都好過對一切都毫不在乎。


    因為這樣會讓他覺得,她是真的不愛他了。


    他在害怕,害怕初櫻真的就不愛自己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初櫻似是睡著了,夜南冥試探性的喊了她一聲,見她沒有回應,這才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首手心,彎著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就那樣靜默的看著她。


    他多希望時間能停留,就停在這一刻也是好的,至少,這樣可以讓他覺得,她依舊是自己嘴唇的小櫻。


    夜南冥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些了,天色都有些暗了。


    站在樓梯口,看著還等在樓下的獨孤清羽,並不言語,倒是獨孤清羽,立馬站起來,上前跪下,“清羽知錯了,還請王爺恕罪。”


    恕罪?


    夜南冥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似乎是覺得有些可笑。


    何為恕罪?


    饒了她,還是說,從輕發落。


    見夜南冥遲遲不回答,也沒有任何動作,獨孤清羽心中有些慌,又接著解釋道:“清羽隻是一時被人誤導,才會做出這等蠢事,求王爺給清羽一次機會,以後清羽再也不敢了。”


    無論如何,如今,將夜南冥穩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隻聽得夜南冥冷哼一聲,目光幽幽的盯著她,那令人心底生寒的目光讓獨孤清羽心裏有些打鼓,早就已經派人去請王上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這不免讓她有些心急如焚。


    “本王若是給你一次機會,那誰去給小櫻一次機會?你可知……”


    他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王上湊了湊,一隻手突然就掐住了初櫻的下頜,強行讓她正視著自己,目光裏的冷漠讓獨孤清羽腦袋一下子就亂了。


    因為,她從裏麵,看出了,殺意。


    夜南冥想殺了她,因為自己今天來找初櫻麻煩,所以他就像殺了自己嗎?


    有些哆嗦的不說話,眼裏充滿了恐懼。


    隻聽得夜南冥幽幽的將下半句話說完。


    “你差點害死了本王的孩子。”


    獨孤清羽隻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那一句他的孩子,讓她徹底崩潰了。


    不停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是不能再生兒育女了嗎,怎麽會?”


    她不相信,不相信初櫻還可以懷孩子。


    可是不管她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的。


    夜南冥不聽她的之意,掐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那一股狠勁兒,似乎是要把她給捏碎了方才罷休。


    獨孤清羽吃痛的抓著他的手,想要開口求饒,卻根本就說不出來話。


    她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


    再這樣下去,夜南冥一定會殺了她的。


    可是她沒有料到,夜南冥並沒有打算殺了她,似乎殺了她,太便宜她了。


    見她臉都憋紅了,他才一把鬆開她,獨孤清羽捂著自己的脖子連著後退了好幾步,抵在一邊的柱子上,卻聽得夜南冥再次森森開口。


    一字一句,都在跟她宣判這死刑。


    “本王向來是一個斤斤計較的的人,你如今動了本王最寶貝的人,自然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他說起來很是輕鬆,可是獨孤清羽回去之後才明白,夜南冥所謂的代價,是多麽的慘痛。


    她並沒有隨夜南冥一起回府,而是被人往城外帶去了。


    “放開我,你們要待我去哪裏?”


    她試圖逃脫,可是鬱塵親自押送,她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機會。


    馬車很快停下來,隻聽得鬱塵冷聲道:“帶下來。”


    話音剛落,車簾就被人掀起來了,她直接都沒有說話的機會就被從馬車裏拖了下來。


    等她下車才發現自己麵前是一座廢棄的宅子,整個人嚇得不住搖頭。


    “不要,不要……”


    這話,似曾相識。


    在紫玉軒,初櫻也這樣求過她。


    可是,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關進去。”


    鬱塵沉聲開口,隨即背過身去不看獨孤清羽,至始至終,都沒有半點同情之意。


    他一直跟在夜南冥身邊,所有消息都是經過他傳給夜南冥的,所以獨孤清羽到底做了些什麽事,他心中一清二楚。


    一旁的北齊看著被關進去的獨孤清羽,無奈搖了搖頭,歎道:“跟誰作對不好,偏偏要去跟王爺心尖上的人作對。”


    如今隻能落得如此下場,又能怪誰呢?


    “她不值得同情。”


    鬱塵沉聲道,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北齊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他,“哦,是嗎?何出此言?”


    鬱塵也隻是看了他一眼,並不回答,自行走到一邊去,等著天亮。


    明日獨孤清羽若是能活著從裏麵出來,他便要帶她回王府,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但是若是她不能活著出來,他還是要將她帶回去,隻不過是要辦喪事了。


    獨孤清羽被丟進去之後大門就關上了,她反身趴在大門前不停的拍門,帶著哭腔祈求到:“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放我出去。”


    “女人,嘿嘿,女人……”


    正央求著,就聽到伸手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立馬回身背抵著大門,就看到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了好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


    再看看地上,又陸陸續續站起來了好幾個乞丐,她這才明白,原來這裏是乞丐的地方。


    空前的恐懼鋪天蓋地而來,看到對方紛紛含著一張色眯眯的眼睛看著自己,有的甚至已經再靠近自己,她都快要瘋了。


    “別過來,我警告你們,別過來。”


    她的聲音都已經開始打哆嗦了,可是他們根本就不在意,執意著朝前走。


    獨孤清羽將自己的身子瑟縮在一起,無關都因為過度恐懼而變得扭曲了。


    “女人,來給我們解解饞吧。”


    其中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說完就張開雙手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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