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兩人心情變得無比沉重,初櫻也不想這樣,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和夜離澈同床共枕。


    她不敢去看夜離澈此時此刻的表情,“我去讓小二從新給我找一間客房。”


    說完就往外走,可是沒走兩步就被夜離澈抓住了手腕,“不必了,我出去睡。”


    不等初櫻回答,就鬆開她的手打開門走了。


    初櫻望著夜離澈離開的身影,頹然的坐到凳子上,一臉茫然。


    難道她剛才,做錯了嗎?


    可是,她的意願告訴她,她確實是不願意。


    夜離澈想必是第一次在她麵前發火,其實也算不上是發火,大抵是之前對她實在是太好了,才會讓她覺得他突然語氣重了一點就覺得不正常了。


    扶著額煩惱不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夜離澈下樓就看到夜南冥在下麵坐著喝酒,見他來了,揚了揚手中的酒杯,“王兄要不要來喝兩杯?”


    夜離澈沒有拒絕,走過去坐下,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淡淡道:“這麽晚了九弟還不休息?”


    “王兄不也沒有休息?”


    夜南冥開口反問,隨即就笑了起來,“上去也睡不著,索性就下來等鬱塵他們了。”


    鬱塵和梵聽去縣丞府中打探消息了,想必也快要回來了。


    “王兄為何不休息?”


    他解釋完,又開口問了一句,就看到夜南冥本來不好看的臉色瞬間又暗了幾分。


    不過他並不會說,將杯中酒一口喝盡,回了一句:“睡不著。”


    可是哪裏是睡不著,分明就是剛和初櫻鬧了不愉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要堅持和她睡同一張床,明明在這之前,他都不曾強迫她做過任何事情。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初櫻的反應,著實讓他失望不已,可是失望又有什麽用,失望又不能讓她就愛上自己。


    愛?


    提到這個字,忍不住自嘲般的笑了笑,說一千道一萬,到目前為止,他連初櫻愛不愛自己都不知道。


    雖說她是自己的太子妃,可是誰又知道,這個太子分 的名分,都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王兄看起來心情不大好。”


    夜南冥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指腹輕輕摸索著,似是漫不經心一般問了一句。


    其實剛才樓上發生的而一切他都聽得清清楚楚的,所以現在這樣問夜離澈,顯然是故意的。


    “沒事,隻是煩心這案子罷了。”


    夜離澈說完,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開口道:“想必是回來了。”


    轉過頭就看到鬱塵和梵聽一起進來了,在兩人麵前站定,行了禮,開口道:“殿下,王爺,那宅子確實有很大的古怪。”


    梵聽沉聲稟報道,隨即看了一眼旁邊的鬱塵,繼續道:“我們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那管家在花園裏燒香,嘴裏念念有詞。”


    “可有聽清楚說了什麽?”


    夜離澈開口問道,就看到梵聽搖了搖頭,“對方聲音很小,所以屬下沒能聽清楚。”


    “屬下也沒有聽清楚。”


    鬱塵適當補了一句。


    隻見夜離澈嗯了一聲,看向夜南冥,等待著他作何回應。


    夜南冥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想了一下,便問:“他們可是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燒了香?”


    “正是。”


    鬱塵仔細回想了一下,道:“宅子裏不知為何,總讓人覺得陰森無比。”


    “是不是陰森得都不像是人住的宅子了?”


    夜南冥淡淡補了一句,不急不慢的,卻聽得在場的人紛紛身後一涼。


    “九弟何出此言?”


    夜離澈有些不明白,不得不承認,其實在有些方麵,他是卻是不如夜南冥的。


    畢竟,術業有專攻。


    “今日我們去的時候,我就看了一下那宅子的地勢,若是按照常理來說,卻是是一處很不錯的宅基地,不說福耀萬代,至少也能護家宅平安,但是問題就出在那難產而死的縣丞夫人身上。”


    夜南冥一邊說又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抬眼看了鬱塵一眼,問道:“本王讓你調查的事情可有什麽線索?”


    “回王爺,屬下已經查證了,縣丞夫人難產而死,孩子也胎死腹中了。”


    這是鬱塵和梵聽一起去調查的,當初本想查一下母親和孩子葬在何處的,但是竟然發現沒有人知道縣丞夫人和孩子葬在何處的。


    夜南冥聽罷看向夜離澈,如實說道:“不瞞王兄說,臣弟懷疑這件事情與縣丞一家脫不了幹係,如今大致已經可以猜到幾分了,不過還是得等到明日看看還會不會有事情發生才能確定。”


    夜離澈一聽,仔細想了一下,雖說有些還是不很明白,但是他相信夜南冥,若不是有七成的把握,他是不會說這麽篤定的話的。


    “九弟莫不是懷疑那些人的死和縣丞死去的夫人有關?”


    他開口問道,臉上有幾分驚訝,就看到夜南冥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正是。”


    從他踏進那座宅子,他就覺得事情有蹊蹺。


    “如果我沒猜錯,還會陸陸續續找到屍體的。”


    他這句話信息含量太大,讓在場的人都不由震驚不已。


    “鬱塵,去喊阿奴來。”


    吩咐完又看向夜離澈,出言勸道:“王兄先去休息吧,我們明日再做商量。”


    夜離澈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但是顯然不打算說了,他便也再繼續追問下去,嗯了一聲,放下酒杯,叮囑道:“九弟也早些休息。”


    “好。”


    目送著夜離澈上了樓,他站起身來,麵對著大門口,像是在等人。


    夜離澈上樓之後並沒有進房間,而是看著緊閉的房門默不作聲。


    裏麵還亮著,不知道初櫻有沒有睡。


    “重新給本殿準備一間房。”


    他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進去,沉聲吩咐道。


    聽到這個消息,梵聽先是愣了一下,似是沒有想到夜離澈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畢竟,前麵幾晚,他都是和初櫻住在一起的。


    這是……


    吵架了?


    雖說心中好奇,但是並不敢問,趕緊命人去收拾房間去了。


    初櫻聽到夜離澈的聲音,立馬起身走到門口準備開門,可是聽到他吩咐梵聽重新去給他收拾房間之後,又停了下來。


    然後,她沒有開門,隻是默默的站在門口。


    兩人一門之隔,可是對於此時的二人來說,卻像是隔著千山萬山,千水萬水。


    夜離澈內心是極其痛苦的,因為他覺得自己不管怎麽努力,就是走不進初櫻的心裏。


    失憶之前走不進去,失憶之後,還是走不進去。


    他不斷地嚐試,不斷地努力,不斷地給自己希望,可是初櫻一句話,就可以讓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回到原點。


    但是,他忘記了,愛情從來都不是對等的,並不是你愛我幾分,我就要還你幾分,更不是你愛得熱烈深沉,我就會感覺得到。


    若是一個人心中早已經裝滿了一個人,那麽後來的人,不管再怎麽努力,都無法去占取一席之地了。


    夜離澈和初櫻就是如此,夜離澈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都給她,可是她就是無動於衷。


    她哪裏又是無動於衷,隻是心中滿是感動,卻怎麽都愛不起來罷了。


    愛一個人不是說要愛誰就能愛誰的。


    夜南冥最先出現的,他早已經在夜離澈之前就占據了初櫻所有的愛,就算失憶了,記不得了,但是愛在那裏,不增不減。


    人的出場順序是很重要的。


    初櫻站在門口,心中演習了無數遍,想要跟夜離澈道歉,為自己今天說的那些話道歉,對自己的行為道歉……


    可是知直到人從門口離開了,她都沒能打開門,更沒能說半個字出來。


    而此時,後子奴走到樓下,看到夜南冥正在等她,不由心中一喜,忙快不過去,行禮道:“王爺,您找我?”


    夜南冥嗯了一聲,也不回頭,隻是沉聲道:“隨我出去一趟。”


    說完就兀自邁開步子,出去了。


    後子奴不知道他帶著自己要去哪裏,做什麽,但是想到他單獨帶自己出去,說明自己距離他又更近了一步,心中就忍不住的開心。


    夜南冥出門就直接朝縣丞的宅子去了,後子奴緊隨其後,不敢有絲毫大意。


    夜,靜謐、神秘、且充滿危險。


    一輪明月在天際搖搖欲墜,好像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去一般。


    初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著外麵公雞都打鳴了,她還是沒有半點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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