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你為什麽不回答我?”


    初櫻看著他,開口追問道。


    竹息一時間也有些矛盾,因為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初櫻。


    她並不是夜離澈的太子妃,她與夜離澈並沒有定親,也沒有在一起,當初之所以要那樣說,完全是因為想要救她。


    可是如今夜離澈好像就抓住了這一點,說要娶初櫻為太子妃。


    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抬眼看著同樣看著自己等待回答的初櫻,開口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想嫁給他嗎?”


    初櫻被他這麽一反問,眼中的光芒立馬就黯淡下去了,有些為難的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


    她眼中有猶豫,迷茫,和抗拒。


    可是具體問她到底願不願意,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現在都有點看不清自己的內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了。


    但是她知道的事,夜離澈對她很好,他問自己是否願意回去嫁給他,她答應了,他還告訴自己,如果失去了自己,他的人生將毫無意義。


    她還知道,她好像,都不能拒絕夜離澈了。


    “殿下對我很好。”


    她小聲開口,卻沒有把下一句說出口。


    他對她很好,可是,卻不是她想要的那種好。


    夜離澈對她的好,太壓抑了,太專製了,太不考慮她的感受了。


    可是,她又沒有力氣去反駁。


    就好像,她稍稍做出一點反抗,就是不為人倫常理所接受的。


    就是因為,他對自己很好。


    “可是初櫻,殿下對你好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你喜歡他嗎?你的內心,想要嫁給他嗎?


    竹息聽她說出這番話,有些著急的跟她說清楚其中的道理。


    初櫻似是被有些為難,隻是一直搖頭,“我不知道。”


    “你自己心裏是怎麽想的?”


    初櫻依舊是搖頭,情緒變得有些激動,“我不知道,你和少主都說我是他的太子妃,殿下又說我與他是相愛的,你們所有人都說我原本是喜歡他的,所以我現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殿下的,我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我的心裏除了你們灌輸給我的內容,一片空白。”


    看到她在自己麵前如此痛苦,竹息開始動搖了,他或許都開始猜測初櫻其實並不喜歡夜離澈,並不想要嫁給他,隻是迫於他們的壓力,才不得不認為自己是應該加給他。


    “初櫻,你先不要著急,回晟州還有一段時間,你還有時間去思考這件事情,到時候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和少主一定都會支持你的,所以,你不要著急好不好?”


    初櫻抱著自己的頭,有些失控,哽咽出聲:“竹息,我覺得我好累,我想回南風仙境,我想回去找少主,我不想呆在這裏。”


    她真的好想回到南風仙境,回到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很快地,等我們回晟州了,少主就會來看我們,再堅持一下好不好?”


    竹息也有些束手無策,隻得不斷地出言安慰。


    可是初櫻根本就聽不進去了,這樣的話竹息已經說過好多遍了,如今根本就沒有作用了。


    後來初櫻是自己安靜下來的,在情緒崩潰之後,慢慢修複,恢複如初。


    竹息一直在旁邊陪著,他無法去安慰初櫻,因為他覺得自己所謂的安慰,隻是在一直不停的重複著最初的話。


    可是麵對初櫻的痛苦,他也好受不到哪裏去。


    等初櫻稍稍冷靜下來了,他將倒好的茶水放到她麵前,“喝點水吧。”


    初櫻也不吵不鬧了,喝了一口水,摸著自己的肚子有些委屈道:“我餓了。”


    “我馬上讓人去給你做吃的。”


    “我不吃魚,不想喝雞湯。”


    她專門開口提醒,竹息頓了一下,隨即笑道:“放心啊,我知道。”


    這下初櫻心情才稍稍好了一點。


    竹息讓人給她做了幾個她喜歡吃的菜,她著實是餓了,連著吃了兩碗飯。


    而此時外麵的會客廳,夜離澈麵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下麵就是姍姍來遲的蕭無衣,南疆三大長老之一。


    “臣迎接太子殿下來遲,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其實蕭無衣來了已經有一個時辰了,隻不過是夜離澈故意拖到現在才見他的。


    蕭無衣知道夜離澈是故意,但是自己已經來了,也沒有辦法打退堂鼓了,隻好硬著頭皮一直在外麵等著,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夜離澈才接見了他。


    而此時,麵對他的賠禮道歉,夜離澈依舊沒有什麽反應,隻是語氣格外生硬的回了一句,“本殿還以為蕭長老事務繁忙,沒有時間見本殿和宸王。”


    他雖說語氣生硬平靜,但是其中不滿的情緒已經非常明顯了。


    麵對蕭無衣,夜離澈並不想跟他和顏悅色的講道理,畢竟若是可以講道理,也就無需他和夜南冥親自千裏迢迢跑一趟了。


    蕭無衣一聽,連忙再次行禮,“是臣失儀,求殿下恕罪。”


    雖然他一心想著脫離王上的管轄,但是現在還沒有到時間,該忍的,他還需得繼續忍著。


    就像現在的夜離澈,雖然他心中百般不滿,表麵上卻還是要裝出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


    不過他聰明,夜離澈自然也不是等下之輩,他的這點伎倆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冷哼一聲,語氣突然變得更加嚴肅了幾分:“宸王早已經抵達行宮,卻遲遲沒有等到前來迎接的人,蕭長老如今執掌南疆事物,難道還成了井底之蛙,對這些消息毫不知情不成?”


    這個時候,把夜南冥拉出來說事再合適不過了,畢竟,夜南冥現在並不在這裏,無需顧忌什麽。


    蕭無衣一聽,差點被氣勢,一向心高氣傲的他怎麽忍受得了夜離澈這般侮辱。


    咬著牙還沒來得及反駁夜離澈就先開口了,“怎麽,蕭長老是不服氣不成?”


    “臣不敢。”


    他已經快要衝上腦門的怒氣立馬就壓了下來,悶悶的回了一句。


    他是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現在還沒有到跟兗州大陸,跟王上翻臉的時候。


    這段時間南疆民間一直在傳老祭司留下了一個孩子,被南莫藏起來了。


    恰好南莫又失蹤了,所以這件事情蹊蹺得很,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還不能輕舉妄動。


    “既然不敢,那今日之事,本殿倒是要蕭長老給本殿和宸王一個交代了。”


    夜離澈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強硬,帶著一股不容違抗的氣勢。


    蕭無衣不知道夜南冥去哪裏了,所以還以為是夜南冥故意不見他的,心裏多少也有些發慌。


    畢竟夜南冥的身份就擺在那裏,跟夜離澈的身份幾乎是不相上下的,而且兩人都是王上最寵愛的兒子,得罪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之前夜離澈和夜南冥都想著來拉攏自己,但是當是因為夜離澈遇襲中毒,事情就一直擱淺了。


    這次他們前來,事情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臣……”蕭無衣麵對他的咄咄逼問,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忙跪了下去,“是臣失職,還請殿下責罰。”


    本以為兩兄弟是各懷心思來的,沒想到是,夜離澈竟然來就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而且看樣子,兩兄弟的關係好像也不似之前那麽僵持了。


    所以,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夜離澈見差不多了,便不打算繼續計較下去。


    “宸王那邊本殿自己去勸,蕭長老既然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本殿便不再追究了,隻是還希望蕭長老記住,下不為例。”


    “臣遵命。”


    蕭無衣態度好了許多,並沒有之前那麽鋒利,這也是夜離澈想要的效果。


    “好了,先退下吧。”


    “可是臣今日設了宴,為殿下和宸王接風洗塵的。”


    “明日再說。”


    夜離澈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先回去。


    蕭無衣無奈,隻得點頭答應,然後退了出去。


    梵聽目送著蕭無衣離開,有些擔心的看向夜離澈,“殿下,這樣會不會激怒他?”


    看他剛才的樣子,是一點都不服氣。


    夜離澈收回目光,淡淡道:“他肯定憤怒,但是現在他還不敢明麵上跟我們翻臉,若是這一次不滅滅他囂張的氣焰,恐怕後麵的事情會變得更加棘手。”


    畢竟,蕭無衣在南疆的勢力,是不容小覷的,


    這一次既然要解決,就肯定是要斬草除根了,免得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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