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疆的時候,竹息日日都是跟阿櫻待在一起的,以至於到底與誰結了仇,本殿並不是很清楚。”


    夜離澈語氣平靜,讓人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變化。


    可是上官木離明明已經看出破綻來了啊,他接杯子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而且那眼底分明藏著快意,想必,是報複的快感吧。


    “少主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太好,斯人已逝,少主還請節哀。”


    “竹息是我身邊最信任的管家,他的無辜慘死,讓我一度難以接受,所以夜裏總是做夢,夢到他跟我哭訴說他死的太過悲慘了,以至於這幾日精神不大好。”


    說完沉沉歎了一口氣,“所以這幾日總是想著一定要盡管找到凶手,替他報仇,以慰他的靈魂。”


    “本殿很抱歉不能給少主提供線索,但是少主若是有什麽需要本殿幫忙的,本殿一定竭盡全力。”


    夜離澈先發製人,先讓自己跟竹息的死脫離關係,同時還做出一副很義氣的模樣。


    可是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上官木離在他違背了當初的承諾的時候就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


    “多些殿下。”


    他道謝,想了一下,又問:“那敢問竹息失蹤之前,可有什麽反常的行為?”


    “本殿並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失蹤的,也是最近聽到他去世的消息,震驚之餘,也非常的惋惜。”


    說完臉上浮出幾抹沉痛,上官木離一一看在眼裏,並不予以揭穿。


    “即是如此,那邊打擾了,讓殿下百忙之中前來見我,實在是抱歉。”


    他站起身來,跟夜離澈揖了一禮,抱歉道。


    “無妨,希望少主能夠早日抓到凶手,替竹息報仇。”


    他說完對上官木離微微頷首,“那本殿便先告辭了。”


    “殿下慢走。”


    門被打開,四九站在一便,夜離澈出去,梵聽便跟著他離開了,四九忙進屋,看著還在煮茶的上官木離,忍不住好奇道:“少主這麽大費周章的把殿下喊來,怎麽就這會兒子功夫就說完了?”


    他以為兩人要談好幾個時辰呢。


    上官木離將煮好的茶衝洗倒進了茶壺,幽幽道:“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不需要再多談了。”


    “那少主都問了他什麽?”


    “沒事,你去取點酒來,許久不曾喝過酒了。”


    他不想說,遂轉移了話題,但是四九看得出來,他雖然表麵上沒有什麽,但是實際上心情已經很不好了。


    雖然很好奇,但是上官木離閉口不說,自己也沒有辦法,就隻得起身出去取酒去了。


    四九拿了酒來便出去了,上官木離取了兩隻幹淨的杯子,倒上酒,端起一杯,對著空氣語氣沉重道:“竹息,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替你報。”


    說完將那杯酒放順著一條線倒在了地上,然後端起另一杯,一飲而盡。


    此時窗戶一個黑影躍進來,跪到他麵前,“少主!”


    是南風十鬼。


    南風十鬼十個人,都沒有名字,如鬼魅一般的存在,十人亦可以合成一體,亦可以分成十個人。


    “可有找到什麽?”


    上官木離不去看他,神色淒淒的看著手中的酒杯。


    這麽久以來,他並非不悲痛,隻是一直強忍著。


    竹息自小便跟在他身邊,伺候他的衣食住行,將宮中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條,從來不需要自己操心。


    他是自己手下,亦是自己的朋友。


    在南風仙境的日子很清冷,如今,他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回稟少主,屬下在太子殿下貼身侍衛的房間裏找到一封信。”


    十鬼說著,將信從懷中取出來,呈到上官木離麵前。


    上官木離將酒杯緩緩放下,看想那封信,是用信封裝得好好的,那赫然入目的“少主親啟”四字徹底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抬起手接過信打開,從裏麵抽出一張紙,攤開,是竹息的字跡。


    滿滿的一頁,他甚至可以想象出當初竹息寫這封信時的憤怒和期待,他在信中清楚提到初櫻和夜離澈總是爭吵,夜離澈對初櫻的控製欲越來越強,他說初櫻在那邊很不快樂,他說他想初櫻回來,就算不回南風仙境,隻要可以離開夜離澈就可以,他說夜離澈對他的意見越來越大了,他跟夜離澈發生過好幾次爭吵了,他說,他和初櫻一樣,想回來了,最後,他問他,可不可以帶著初櫻一起回來……”


    他在信中小心翼翼的詢問自己,可否帶著初櫻一起回來?


    上官木離拿著信的手開始發抖,眸中風起雲湧,滔天的悲憤如潮水一般奔湧而至。


    這封信,直到現在,才被送到了他手裏。


    這其中原因,他不得而知。


    所以,之前自己收到的那些竹息寄回來的保平安的信,都是假的。


    或許信剛寄出去,就被人給掉包了。


    所以,夜離澈,你做這一切,無非是想將初櫻永遠留在身邊,那後麵為何又要拋棄她獨自回來與她人成親?


    你當真是貪心啊!


    “少主可好好?”


    南風十鬼見他此般模樣,忍不住詢問道。


    上官木離默不作聲,隻眼中噙著憤怒。


    當初,他可憐夜離澈愛初櫻愛得辛苦,如今,他恨自己曾經仁慈。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此話,一點不假。


    隻見上官木離不作回答,緩緩站起來,將那封信折好,放進信封裏,拿著信,出門去了。


    他不是去報仇,而是回了醫館,站在廊坊下麵,看著正在亭子裏陪憐笙釣魚的初櫻,嘴角升起一抹苦澀的笑,沙啞出聲:“櫻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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