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我是先生的愛人。”她說到這裏,雙手攀上了他修長的脖頸,吐氣如蘭,“但其實,我隻是先生的情婦罷了。”


    兩人的距離極近,舉動之間就連彼此的溫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開車的下屬見到這幕情景,自覺地開啟了格擋板,解了安全帶下車。


    聽到車門關閉的聲音,簡漠深吸了一口氣,“落歌,別鬧。”


    然而白落歌卻置若罔聞,她輕咬上他的薄唇,渾身氣息迷人魅惑。


    “我不在的這幾天,先生想我了嗎?”她問是問著,但卻吻住簡漠並不讓他講話,似乎也並不想聽到答案一般。簡漠並不受的大住被她撩,他閉目沉寂了一會兒,最終睜眼隨及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反客為主的吻了起來。但他的吻從來都沒有溫柔的意思,除了直白的占有毫無其他


    憐惜。白落歌被他壓在身下,她抬眸,對上了那一雙原本清冷,現在卻沾上一些特殊情愫的的眼睛。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膽了,嗯?”對於她的主動,他心裏有些意外。


    白落歌嘴角掛起一抹微笑,“我隻是想先生了。而且我覺得,想得到先生的愛太難了,所以退而求其次。”


    “伶牙俐齒。”簡漠淡淡評價。白落歌見他沒有生氣,任由著她鬧,心中酸甜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愈發貪心。她早知道簡漠沒有愛情,也不會愛上什麽人。可即使得不到愛,她至少,要


    成為他身邊不可撼動的女人。為此,要付出什麽,她根本不在乎。


    深夜,c城


    顧尚衡難得做了一個怪異的夢,


    索菲婭在他的記憶中已經銷聲匿跡多年,他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起這位古怪的、冷漠的甚至帶些瘋狂的母親,但卻不想,他最終還是在夢中再次見到了。


    夢裏麵,索菲婭穿著一身複古絲絨睡裙,在後花園靜靜的看著幼時的他,不言一語。他想伸手去觸碰她,但是卻被她害怕的躲過。索菲婭看他的眼神總是如此複雜。


    有時候,顧尚衡都會生出一種她並不是自己母親的錯覺。即使他們有著一雙如出一撤的銀灰色眼瞳,可她對他的巨大疏離,總是這麽毫無顧忌的刺上人的心頭。


    幼時的他,隻能悶聲,“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要來看我。”


    幹脆直接讓他死心好了。一次又一次,她的到來除了令他看清她是多麽不喜歡自己以外,毫無作用。可他每次這麽講以後,索菲婭的神情卻又似乎變得很掙紮,她艱難的開口,喚他的名字,“尚衡


    …”


    還不等她說完,一個低沉的男聲在她的背後響起,“索菲婭,你又一個人來花園了。我不是說過,在這段時間裏,不要隨意出來走動嗎?”


    顧尚衡看到,她的母親再聽到這個聲音後,整個人的身體都僵了僵。


    她在害怕?


    他抬眸,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身材高大,麵容冷峻的男人朝著兩人踱步而來,索菲婭立刻擋在他的麵前,語氣急切,“我知道,我會回去!”


    男人再聽到她的這番保證後,渾身冷峻的氣場這才緩和了些許。不過他還是徑直扒過索菲婭的肩膀,來到了顧尚衡的麵前。


    他蹲下身,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精致到不可思議的男孩,沉聲道,“今天看見了你的母親,你高興嗎?”


    幼時的顧尚衡聽了,銀灰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些許情緒,“還好吧。”


    看著他一副冷漠卻又故作疏離的樣子,男人微笑,“我覺得你應該很高興,畢竟,尚衡,你這麽長時間以來都是一個人。”此話一出,顧尚衡靜靜的注視著他,回想起這些年裏自己遇上的一切。在這個偌大的古堡中,他確實總是一個人。隻要是在一條道路上看見他的仆人,都會閃身離去。再


    不濟就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匆匆低語後便擦肩而過。


    他默默的看著那些匆匆離去的背影,隻覺得這個世界似乎隻有黑與白兩種顏色。在這部沉寂的默片裏,不管他遇上多少人,他們的反應態度都是一樣的。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是他讓他一個人,也隻許他一個人。


    “高興的人,是你吧。”半晌,他靜靜的看著他道。


    索菲婭聽了這話,心中一酸,想要上前卻被眼前的男子一手攔下。男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讓你們見麵,已經是格外寬厚了。”他說完,又轉頭對著眼前年幼的男孩道,“你和你的母親一樣,都很叛逆。但是我可不喜歡叛逆的孩子,不聽話,可以教。三年教不會,那就再來三年,六年,十年…總有


    一天,會變得聽話。”


    索菲婭聞言,沒說話,隻是握緊了雙手。


    混蛋,


    眼前的男人有多麽的遊刃有餘,她的內心就有多恨。


    男人起身,將索菲婭拽走,顧尚衡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內心名曰仇恨的種子就這樣悄然的被布下。


    負責教導他的這個男人名喚蘭斯,是一個極端自主且極具掌控欲的男人。他對他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讓他承認他的父權。


    “你要將我當作你的父親。”


    “你不是我父親。”他冷冷的提醒著他。


    蘭斯聞言,眼眸一眯,將自己酒杯中的紅酒不留餘力的全部澆在了顧尚衡身旁的仆人頭上,仆人見了絲毫不敢吭聲,隻能低著頭任由他澆。“這個城堡裏的仆人本來都能擁有尊嚴,但因為你的叛逆,現在連那麽最後一點尊嚴都不再能擁有。”他說著,將自己手中的酒杯摔碎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蘭斯


    看了眼滿臉被澆的剔透的仆人,冷聲,“跪下!”


    仆人聽了,不敢忤逆,在眾目睽睽之下就跪在了那滿堆玻璃渣上。


    到底有多痛,自是不必言語。


    蘭斯,“你看,他現在這麽痛苦都是因為你。尚衡,你心裏難道就一點不愧疚嗎?”他是一個很會蠱惑人心誘導別人的家夥,如果是尋常的孩子再聽到這番話後,恐怕會自閉哭泣。然而蘭斯看著眼前巋然不動的男孩,心中意外的同時還有些窩火,“為什麽


    不說話?”


    幼年的顧尚衡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他痛苦,和我有什麽關係?”


    “潑他酒的人是你,讓他下跪的人也是你。”


    做這些事的人都是你,和他有什麽關係?


    蘭斯聽到這話,怔愣了一會兒,隨後卻笑出了聲。他看向他的眼神冰涼,似糾葛似憤恨,“很好,夠狠。”


    “這一點,倒是和我很像。”


    蘭斯涼薄的笑著,“你到現在還在叛逆著什麽,索菲婭雖然生下你,但你連自己的生父是誰都不知道。做我的兒子有什麽不好,至少我還可以給你們母子一個名分。”


    “還是說,小小年紀的你,更喜歡‘私生子’這個名號?”


    幼時的他聞言,隻是皺著眉頭,厭惡去看他。


    他厭惡蘭斯的自負與專製,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在做些什麽自欺欺人的美夢一般。


    蘭斯走了以後,他因為感染風寒病了一場。


    在偌大的房間中,發著燒。


    周圍一切都空蕩蕩的,尤其是在黑夜的渲染下,這裏的一切就更像是一座牢籠。


    人心或許每每都是在此刻最為脆弱,他躺在床上,伸出手,想著…


    如果,有人能來陪陪他就好了。無論是誰,能有人來陪他說說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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