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在上馬前,一直處於激動狀態。


    少爺說的對,亂了太久了,不要總看燕王管轄的百姓過的還成,就以為外麵的百姓也過的不錯。


    那些百姓朝不保夕,流離失所。他們或許正行走在逃荒的路上,或許已經有許多人餓死在路邊。


    要快速統一。


    大亂後必有大治,要盡快讓更多的百姓安定下來。


    少爺說:


    總要有人站出來。


    也相信會有更多的明白人站出來。


    宋福生他們那夥人就站出來了,少爺,您沒有看錯他們。


    他們自個的日子還沒有過起來,住在快要塌倒的房子裏。


    前一陣賣那麽貴的辣椒,指望能掙銀錢蓋房吃飯的辣椒,卻在聽到辣椒是很重要的軍需品,就要源源不斷的耕地為前線提供。銀錢連問都沒問一句。


    少爺,像宋福生他們這樣的人會很多嗎?值得我們賣命嗎?


    少爺,我竟相信,將來會很多。


    “駕!”


    順子馳騁在路上。


    他打算在見到陸畔時,第一時間就告訴少爺宋福生講的那番話,後方雖然有很多沒上戰場的人,但是他們會為了我們省吃儉用,會和我們共進退。


    秘密隊伍駐紮地。


    此時一幫人正在室內建的大池子裏撲騰。


    池子極大,極深,能劃船,有老兵用木漿能人為的不停製造大的浪花。


    別看這個池子是建在室內,水溫卻極涼。


    都說北方人不會劃水的多,有地理位置和氣候造成的原因,能下江的地方都被凍得嚴實。


    那麽北方人要想克服,就要不信邪。


    沒有海和江就自己造。


    不會遊就先學會被淹。


    陸畔站在池邊,表情平靜地望著在池子裏胡亂撲騰的新兵蛋子們。


    隻有那些沉底的,到了生命的極限眼瞅著要不行了,他才會微揚下頭示意插長杆救起。


    救起就被淘汰。


    將被送走。


    去其他將領帶的隊伍當普通兵士吧。


    看了好一陣,陸畔才走出室內,來到訓練場上。


    此時訓練場上,幾百條戰馬正戰到一處。


    騎在馬身上的兵士們,正在用做了保險措施的長矛互相攻擊對方,隻要被紮到致命處就將被淘汰。倒出戰馬,下一個人上。


    耿良耿副尉戴著保暖口罩,以一敵十。


    隻這麽一會兒功夫,誰遇到他誰被淘汰,擊的馬上的兵士們都沒了脾氣,甚至想驅馬躲開耿良。


    陸畔眯眼看了眼已經被淘汰下來的四隊老兵,伸出了手。


    兩名小廝,一個立刻將長矛遞了過去,一個牽過了戰馬,將馬繩放在陸畔的手中。


    管理隊伍的將領急忙喊話道:“看將軍示範!”


    陸畔一躍而上,驅馬直奔耿良。


    耿良先行出擊,長矛以不可阻擋之勢刺了過去,陸畔一個閃身,雙腿夾緊馬腹,側身與馬背平行。


    當他再直起身時,手中的長矛像閃電一樣迅速刺了過去,箭尖一挑,耿良麵部繡著“耿”字口罩被挑掉。


    “好,好!”一招製敵,不愧是陸將軍。


    訓練場上勇士們的血性被徹底點燃。


    真正的男人誰還沒個英雄夢。


    倒是給耿良氣壞了。


    將軍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這麽示範,往後他們都拿我口罩當目標可如何是好,我就帶出門仨。


    陸畔示範完當遇到比自己力氣大的敵軍將如何操作後,他就離開了嗷嗷嘶吼著衝殺的訓練場。


    來到了完全被圍起的山邊。


    這裏有一群兵士們正在火槍訓練,拉一下放一槍,拉一下放一槍。


    炮兵在遠處的山上正在炸指定地點。


    要舍得炮,這樣將來到了前麵,將這些炮兵們分到各個將領帶領的隊伍中,才能炸的準,起到大作用,炸的敵軍魂飛魄散。


    還有射箭的士兵,馬上射箭,移動射。


    還有一群練力氣的散兵,正在用大鐵塊練臂力,每次雙手舉起時他們都嘶吼著:“啊!”


    這些人要務必保證,隻有戰車推得快才能保證後方步兵的安全。


    “將軍,步兵還在外麵跑著,要開飯嗎?”


    幾十裏外正跑動著更多密密麻麻的步兵,武裝訓練。


    陸畔一聽就了然,看來那些步兵,今日又沒有完成在指定的時辰裏趕回,完蛋。


    “今日省了他們的飯,明日要還完不成,接著餓。”


    “是,將軍。”


    就在這裏的兵士們一縱隊一縱隊的進入公共食堂,拿著帶著隔斷的餐盤去打飯時,陸畔卻獨自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


    這幾日,隻有這個時辰,他才能鬆口氣歇一歇。


    陸畔病了。


    頭疼,胸口悶,咳嗽不斷,嗓子癢,渾身骨頭也疼。


    有隨行軍醫告訴他,是思慮過重,長久沒有得到休息又受了風寒的原因。


    陸畔本人卻覺得是心急引起。


    什麽時候才能打造出一支胖丫話本子裏提起的“特種部隊”。


    執行特殊任務,迅速,有效。


    他必帶著這些人征戰,所向披靡。


    陸畔躺在榻上,小憩之前,迷迷糊糊在心裏想著:


    還說初五見,卻沒有見到。


    也不知那個心底奇妙的胖丫,後續話本子寫的水不水。


    她能不能再寫一些有用的練兵奇思妙想,不要隻寫他做不到的飛機和降落傘。一遍遍地提,這個水。


    不過,其實降落傘,他做了。


    可是到實驗時出了問題。


    一個個都被嚇尿褲子了,也不敢從山崖上跳下去。


    說實話,他也不敢,所以就沒逼著人硬跳。


    唉,胖丫。


    你的一片小天地裏,怎麽就那麽五光十色、天馬行空,連暢想都比我要精彩。


    有好些,為什麽我連想都不敢想。


    大概是睡前迷迷糊糊的琢磨了宋茯苓,搞得陸畔隻睡這麽一會兒竟夢到了。


    他夢到他打贏了仗,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天,他回來了。


    坐在奉天城的橋下河邊正在曬太陽。


    一抬頭,橋上出現一姑娘。


    姑娘鵝黃衣,蔥綠裙,陽光照在她身上,一身芬芳。


    姑娘看到他也極為歡喜,倆眼立時瞪的圓溜溜,趴在橋上歪著小腦袋瓜,手中的象牙白手絹揮了起來:“嗨,陸公子。”


    他喃喃:“胖丫,說初五見,今日才得見。”


    接著睡夢中的陸畔,就不安的在榻上動了動。


    不成。


    你私下叫我什麽都可以,可是這在外麵,你這麽喚未娶妻的男子,會對你名聲有礙。


    夢裏的陸畔,隻覺得和宋茯苓操碎了心。


    而且,你怎麽這麽瘦?是前線打仗征糧,你爹沒讓你吃飽嗎?


    這個宋福生,沒有給你提供一個好的家世環境已經夠委屈,竟還不讓你吃飽。


    夢裏的胖丫笑的陽光燦爛:“你看我一身綾羅綢緞。”


    夢裏的陸畔:“那有什麽用,不如吃飽飯。”


    後來,可能是在吃飯這個事上,陸畔很糾結,下一幕鏡頭就轉成,一場秋雨一場寒,很冷。


    餓死的不是宋茯苓,而是他。餓,怎麽這麽餓。


    你沒吃飯就睡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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