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生吃完飯,回屋說:


    “老太太都說了,瞧咱閨女那沒心沒肺的樣。今天起早去皇宮,又是第一次去國公府,要拜見陸畔他爹,想必沒空進空間。


    那我拾掇拾掇,帶富貴他們先去辦點兒別的事兒,去鏢局一趟,去特產店一趟。


    等下衙時辰,再去費大人(戶部尚書)府上轉轉。晚上不在家吃飯。”


    錢佩英給他找外出衣裳。


    宋福生走到門口忽然頓住,扭頭道:“你不和我去?”


    挺想讓媳婦陪他出門的。


    算是嚐到了那滋味兒。


    在現代他都沒嚐到,在這裏品出來了,孩子長大就飛,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就是媳婦,要不說老伴兒呢。


    錢佩英遲疑了一下。


    按理去尚書家做客,拜帖應該寫夫妻二人顯得更正式,一個在前院,一個去後院,她確實應該陪同。


    可是……


    宋福生明白了,媳婦本心還是想在空間裏等,萬一閨女進去撲個空,媳婦怕孩子失望,以為爹娘真拿女兒當做潑出去的水。


    “那算了,我自己去。


    我瞧你今早起來就拿東忘西,昨晚沒睡好覺吧?是不是這段日子累著了?眼瞧著瘦。


    你哪裏不得勁兒吱聲,不行讓郎中看看,沒病也開方子整點兒大補藥。空間裏那人參鹿茸堆在那,閑著幹啥,占地方。這要是放外麵,鹿心就得放臭。”


    錢佩英擺擺手,讓宋福生少操心,沒什麽精神頭道:


    “累倒是沒事兒。就是昨晚讓你呼嚕聲吵的我壓根兒沒睡。你以後少喝酒吧,酒量不咋地,每次喝完每次打呼嚕都像是要上不來氣兒似的,我都跟著你使勁。”


    宋福生邊嘀咕著:那往後我再那樣,你扒拉我,我等你睡著再呼嚕,邊出了房門。


    終於離開家,不再傻等女兒。


    ……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娘!”


    宋茯苓進空間,連問有人在嗎也沒問,張嘴就連唱帶喊娘。


    可見,她知道,老媽會在。


    錢佩英這半天被空間彈出去好幾次,始終迷迷糊糊的沒睡覺,正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聞言,立馬精神了,騰的一下坐起身,趿拉著拖鞋就下地向衛生間迎,“你咋能有空進來呢?”


    宋茯苓直接拐進自己的臥室,噗通大字型一躺:“我婆婆心疼陸畔,讓他睡午覺,我就借光了唄。”


    “那陸畔在哪呢,你就這麽進來能行?”


    “有什麽不行的,我提醒過他,甭打算叫醒我,他就當抱個死屍唄。”


    “胡說,又嘴沒把門的。”


    隨著說話,錢佩英已經端著一個大托盤進來,將托盤擺在閨女床上。


    托盤裏有裝曲奇餅幹盒子,有白色戀人,閨女最愛吃這兩種餅幹。有薯片、巧克力,有洗的幹幹淨淨的葡萄和大櫻桃,通紅的蘋果上還帶著水珠。就是沒給拿冰淇淋,昨兒剛洞房,少吃涼的。


    “在他家吃飽飯沒?你吃點兒零嘴不?”


    宋茯苓沒嫁人前,甭管現代古代,錢佩英都膈應孩子在床上吃東西。尤其餅幹和巧克力派,掉渣,她還得收拾。


    再看今兒這托盤上擺的,可見早就準備好了,也讓在床上吃了。


    宋茯苓吃的那叫一個肚飽,看到娘這個熱情勁兒,隨手撕開餅幹袋,躺在床上咬了一口。


    “我飽是飽,可他家今天飯菜不咋好,那麽多菜卻各個可清淡了,吃的我沒滋沒味的。”


    錢佩英盤腿坐在床上,看女兒笑:


    “人家那叫會養生,他爺奶歲數大了,一起吃飯要照顧口味。像你奶都應該向人家學習也多吃青菜。


    你再看咱家,水煮肉片,溜肉段,做個螃蟹都不清蒸要辣炒。


    再者,備不住是尋思怕你沒胃口,才清淡一些。上回議親,我瞧陸家那菜還行,葷素都有,晚上備不住就好了。你別第一天上門就挑食。我告訴你,不準露出挑三揀四的表情。”


    宋茯苓嘻嘻笑,拍拍自己身邊枕頭,讓錢佩英陪她躺著。


    娘倆臉對臉。


    宋茯苓嫩蔥一樣的小手撫摸錢佩英的臉,“娘,你想沒想我啊?你是不是老想我啦。”


    錢佩英笑容裏帶著嫌棄:“不想,可下給你對付出去了。差點兒沒給我和你爹整破產嘍,養你太費錢。沒看你爹都沒在,他出去玩啦。我沒睡好,要不我也和他出去串門子。”


    “哼,剛才我就想說,老宋同誌很不夠意思,我來,他居然不夾道歡迎,還敢不在。真出去串門啦?”


    “恩,去戶部尚書家了。”


    宋茯苓不樂意了,本來還想讓娘出空間讓爹也進來,告訴老宋:小宋我回來啦,你這輩子算是甩不掉了。


    “那我奶呢,也沒想我?米壽,也不想?”


    錢佩英告訴閨女:“別提了,你奶昨晚上不睡覺,差點兒逼著我給她吹葫蘆絲聽。她困的走路直絆腳,起早和米壽一個眼神,倆人就沒影了,去堵你。”


    “啊?我沒有看到她們呀。”


    “特意沒讓你看見的。這不是有講究嘛,你太爺爺跟在後屁股念叨,沒回門前,見到娘家人不好。”


    宋茯苓無語。


    咱是現代人,受的是什麽教育,信那個?


    就算奶和米壽他們不是現代人,但咱宋家人墳圈子裏趟過來的,不是隻信年節燒紙怕那麵的人沒錢花嘛,其他的早就不信。


    錢佩英說茯苓:


    “你別總這麽想事情。成家了,往後想事全麵一些,不能隻可自己方便。


    像這不能見麵,咱家人不信,那是因為咱家的經曆,陸家人和外麵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是信的。


    你就想吧,來了天災皇上帶頭祭天祈禱,這是個多封建個地方。


    所以說,咱們還是入鄉隨俗的好。


    沒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也就算了,將來要是有個不好,你婆婆他們就會想起沒到回門日見麵這茬,心裏會犯膈應。再栽贓到咱家頭上。


    咱別差那點兒規矩,明麵上隨大溜,別做那出頭鳥多餘讓人講究。”


    宋茯苓撇嘴:


    “可是陸畔也不信啊。陸畔是一個非常不信邪的人。


    他要是知道我奶和米壽偷偷摸摸到國公府前街偷看我,一定會下車邀請去府裏吃飯。


    這小老太太也是,不好好開點心店。我出嫁前特意囑咐過她,第一天幹什麽,第二天幹什麽,看來她沒給我好好掙錢。”


    錢佩英笑:“要不說呢,你真是撞了大運,在這種地方逮住陸畔這麽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他要是很迷信,還真做不了咱家女婿,要不他能看上你嘛。”


    “娘,是我看上他,我。他沒有選擇權,全在我。看我要不要他。”


    “好好好,你最能耐。對了,你倆就這麽睡午覺啦?那你姑姐們呢。”


    宋茯苓無所謂道:不知道啊。那、那可能已經到國公府了吧,反正吃飯的時候沒見到。


    “你不用去見她們嗎?我和你說,閨女,和姑姐們處不好關係有你遭罪的。


    她們到你婆婆麵前這個說兩句,那個講兩句,你姑姐那麽多,人家那是親的娘幾個。親生女兒說的話會往心裏去。


    不行,你快出去吧?看看別備不住來人喊你去見她們。讓行個禮什麽的。”


    宋茯苓一扭身子,“我才不。陸畔才是他家老大。他都睡著了,誰敢叫他起來?我婆婆就會頭一個舍不得。我是借光的那個,也不會被打擾的。哎呦,娘,不要瞎操心。”


    她好容易進來的,這說的都是什麽和什麽呀。


    好好好,那問點兒有用的。


    瞧你這點兒出息,一個借光的,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錢佩英側躺著,一手枕在腦邊,一手給閨女順順劉海兒,音量明顯變小,又帶著小心翼翼:“昨晚,咋樣啊?”


    “哎、呀!娘,這您也問?”怪不好意思的。


    宋茯苓咕噥完,想了想,撓著眉毛笑了一下:“就那麽回事兒唄。”


    人之常情,都是凡夫俗子,他倆又沒修仙,本性食色男女那一套唄。


    不過,在宋茯苓看來,嫁人有一點比在娘家好。


    那就是:徹底啥也不用幹了。甭管住在哪裏都像是住賓館,隨便扔、隨便造。


    想撿毛巾搭在架子上,陸畔很不理解,也不讓她伸手:撿它作甚,你這是什麽毛病。


    力所能及,成了有毛病。


    挑出的衣裳試了試,不喜歡,要收拾好,重新掛回去換下一套,陸畔:扔在那裏就行,直接挑你的。


    她這麽懶的人,這麽懶啊!


    以為這輩子沒機會說勤快話呢,沒想到陸畔給了她機會:“還是掛吧,順手的事兒,咱倆是手殘嗎?陸瑉瑞,你怎那麽懶。”


    這話以前都是媽罵她的。


    哈哈,就可想而知,她居然在陸畔眼中是個勤快、質樸、良心大大好的銀兒。


    這要是在娘家敢這樣,挑來挑去扔地上,即便有丫鬟在又如何,娘肯定會拎著衣服掛在後麵攆她要抽她。


    錢佩英看著閨女美滋滋不知道在尋思什麽呢,就再沒多打聽。


    明白了,小兩口挺好。


    那笑的,真是女大不中留。


    唉,人家有自己的小家啦。


    當錢佩英終於磨不過女兒,舉著冰淇淋再來到臥室時,她眼圈兒忽然一紅。


    因為做娘的,看到女兒手裏拿著個大櫻桃,要吃不吃的動作,已經歪頭睡著了。心疼了唄。


    茯苓實在是挺不住了,她知道娘想和她聊天,多聊才能更放心。她進空間也是想這麽做的,就是眼皮發黏,沒堅持住。


    錢佩英用手心抹了把眼淚,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自言自語道:


    “你們說,我這是哭啥呢,孩子這不是挺好的。高興的事,我還能哭。要是老宋在,他那個嘴可絮叨了,指定又會說我淨整沒用的。”


    空調被蓋上,大櫻桃從女兒手裏小心取出來放在一邊,錢佩英躺在閨女旁邊,看女兒睡覺。沒兩分鍾,她被空間彈出去了又緊忙進來,接著守著閨女。


    隻是沒守上多一會兒,宋茯苓也被彈了出去。


    給陸畔嚇一跳。


    之前媳婦睡的那麽熟,怎麽折騰也不動,怎麽突然睜眼。


    “你幹什麽呢,陸瑉瑞!”


    宋茯苓小臉通紅通紅:大白天的,陸瑉瑞他、他……她都不好意思說。


    “不睡覺,你就出去。”捅捅咕咕的煩人。


    陸畔瞟眼茯苓臉色,看出來再敢亂動真會生氣:“我這就睡。”


    “那你閉眼。”


    陸畔尷尬的聽話的閉上眼睛。


    宋茯苓對著陸畔的俊臉,隻動嘴沒出聲音揮揮小拳頭道:“再敢亂來,給你手綁上。”


    閉著眼睛的陸畔,心裏:“……”


    別以為他不知道那小丫頭在比比劃劃。


    ……


    陸畔陷入沉睡時,宋茯苓在空間裏睡了一會兒都已經醒了。


    她還是睡不飽,卻以飽滿的狀態,非要給老媽唱首歌。


    “娘,作為結尾曲,我就出去再不進來啦。


    鋼琴在空間裏彈不了,就給你清唱一個。


    唱個?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情非得已,我的柔情你永遠不懂,愛我別走。”


    錢佩英使勁拍茯苓肩膀一下。


    一天天,可皮了。


    最終,宋茯苓眉飛色舞地唱道:“老爸,老爸,我們去哪裏呀?”在空間消失。


    剛見到尚書大人的宋福生,正要打招呼:“啊,啊,啊啊欠!”


    費大人:“……”真是一個別開生麵的開場白。


    “失禮了,大人,屬下失禮。”宋福生鼻涕眼淚都啊欠出來了。


    宋茯苓出空間前,被錢佩英拽住:“我看要陰天,一場秋雨一場寒,帶沒帶厚衣裳?”


    “帶了,陸畔那個傻子沒帶。我命人要回王府取,我婆婆說,國公府什麽都有,不用取,隻是沒有我的。”


    ——


    茯苓換了套桃紅的衣裙,陸畔一身寶藍便服在前麵走,走著走著,對後麵勾勾手指。


    茯苓立即跑上前,用小手指和陸畔勾在一起。


    陸畔嘴角微翹。


    茯苓仰頭笑嘻嘻。


    倆人遊園一樣,去見姐姐們。


    晚上飯,陸之婉問:“弟妹,你能喝點兒嗎?”北方女子,天冷的原因,多少都會喝點兒驅寒。


    “我應該是……我能。”


    “能喝就能喝,不能就不能,怎麽還猶豫一下?”


    “我對外不能,對姐姐們就要說實話了,我能。”


    宋茯苓幾位姑姐立即笑開了。


    哪有什麽度數,就是果子酒。


    陸家姐妹們今日說的最多的是婚禮當天的盛況。可要把她們累死了。


    “母親很是辛苦。”


    誰知道是不是說給宋茯苓聽的,讓以後多多孝順。


    陸畔在男桌,坐在姐夫們中間心想:正是知曉很辛苦,他們才回來住,要不然,還真不會成親第二天就回來。茯苓不停地換地方,更放不開了。


    接著陸家姐姐們就熱鬧的討論開,告訴茯苓,那百位大家閨秀最開始很難湊齊。


    什麽事兒就開頭難。


    恩,這話不能告訴弟妹。尤其是有好些閨秀,她們陸家姐幾個都知道對她弟有意思。還祝福呢,人家恨不得擰碎帕子。要嫉妒死了。


    但後來弄著弄著,真張羅了起來,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


    陸之婉:“沒讓彈箏的不高興,憑什麽誰誰被邀請,沒有邀請我,我彈的不好嗎?尤其是和咱們府走的近的,還有點才女名聲的。”


    陸二姐放下酒杯接過話:


    “三妹,那你是沒瞧見讓誰在前排,讓誰在後排那陣。不信你問大姐,咱還不好意思多說,畢竟是邀請來幫忙。這回這一把事,我算是知曉哪個府裏的姑娘喜好咬尖兒了。”


    陸二姐說到這,憋不住笑。


    說句不好聽的,她和大姐組織這一場,往後選秀都能勝任。百十多位姑娘在她們麵前一個樣,私下裏還有蔫壞兒的。


    你說,壞這事兒幹什麽呢,就是真在第一排又能怎樣,昨兒都在看新娘子。


    可能是參與一回,就想要做那最好的?常年也沒有湊一起比拚出頭的機會?


    陸大姐喝的臉微紅,說,還是見識少的原因。


    也都是從那時候過來的。


    閨秀嘛,搏個好名聲,對比一下哪個更出挑。這樣的機會畢竟比較少。


    等嫁了人,會覺得做姑娘時的那點兒小心思算什麽,到時候自然而然就不止看到那點兒天地了。真正對比才叫剛剛開始。


    嫁不好,你哪怕曾經在姑娘中是最出挑的那個。嫁得好,你哪怕在閨秀中名聲平平,三五年之後雙方再見麵,差別立馬出來,不認命都不行。


    總是不能酸溜溜的掛在嘴邊,做姑娘時,誰誰誰算個什麽,自己當初多有盛名吧?甭管人家算什麽,嫁好了,你就得服。這就是現實。


    陸之潤說完,看了眼弟妹。


    包括她這小弟妹就是。她雖是陸畔的親姐,那作為大姑姐也要服,往後宮裏有盛事,她就要站在弟妹的身後。


    陸之婉立馬點頭,還想要舉例。


    哪個府裏的小姐來著?和大姐你差不多歲數,當年美貌出眾,扒拉著挑夫婿,沒一年,她夫君淹死了。命婦身份,夫都沒有,還比什麽比。所以說,這長壽都要比一比的。


    陸夫人不得不出來組織紀律。


    噯?你們幾個,嘮的那是什麽話,這可真是不拿你們弟媳當外人,平日裏想到哪聊到哪也就算了,成親第二日不說些喜慶磕。


    陸之婉陪著笑臉,“不是,娘,我是要和弟妹說,瑉瑞不是要給弟妹?”


    “咳。”陸畔咳嗽一聲,坐在男人這一桌看向三姐。


    陸之婉疑惑,四層樓那事兒不能說?


    她是想借著百名閨秀談箏這事,向弟妹傳教,最開頭弄個噱頭,給各府夫人留下錯覺,凡是能到弟妹書院裏念書的女子,評出的第一名那才是真正的京城第一才女。別人說的不算,就書院承認的才算,那準保會去。


    從那些姑娘們彈箏的好勝心就能瞧出來。最好,弟妹的父親作為第一屆科舉混的最好的官員,能對選拔出的才女再品評幾句,那不就天下聞名了嘛。


    姑娘們為得到天下美名,都能在書院學出個你死我活。


    老夫人抿嘴樂。


    人家小兩口是要有驚喜的,你給捅破那層窗戶紙做什麽。


    “三姐?”


    “啊,胖丫,沒什麽,不是。”陸之婉急忙緊張的看看母親,祖母,還扭頭看男桌的祖父和弟弟一眼。


    一不溜神,胖丫叫了出來。


    唉,她不容易,嫁出去成了外人,不如人家兒媳孫媳。眼下叫胖丫,弟妹還沒有不樂意,家裏這些人就會先不高興。


    ……


    “陸瑉瑞,你三姐當時要說什麽啊,我怎麽感覺你有事瞞著我。”


    “又叫我名,”陸畔圍著浴巾擦著頭發道。


    “陸哥哥。”


    “沒什麽,姐姐們多,說話就雜,我早就習慣她們東一句西一句。以後她們說話,你也不用當真。”


    陸畔遮掩過去,抱著媳婦洗澡去嘍。


    宋茯苓蹬腿,“不要,你都洗完了,你給我放下,我自己去。一會兒我將浴室反鎖。”


    陸畔有私心,想將開書院的日期延後,驚喜延後。先不告訴。這樣,休假的日子,才能讓茯苓一心一意和他在一起,而不是琢磨那些事情。


    大池子裏,宋茯苓被曾嬤嬤伺候著擦背,其實也不好意思,她身上有紅痕。


    嬤嬤將小姐捂住胸口的手放下,讓茯苓放鬆。


    除了夫人和姑爺,她是陪小姐在陌生環境最親近的人,沒什麽不好意思。


    曾嬤嬤一臉慈愛的給茯苓擦完後背,捏捏肩,在茯苓耳邊告訴一些訣竅,怎麽能快些結束。


    茯苓聽的麵紅耳赤。


    臥房裏,陸畔一會兒將兩個枕頭擺的很近,一會兒將兩個枕頭疊放在一起,他全枕著,讓宋茯苓無處可枕,就隻能枕他的胳膊。


    心裏想著,他和媳婦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至少目前茯苓出恭是不喜歡讓他進去取東西的,有事喊丫鬟都不會喊他。也很抗拒和他一起洗澡。


    當宋茯苓換了一身水粉色的緞子睡衣出來時,陸畔拿起書,假裝看了起來。


    床幔落下……


    第二日,兩個人關係又近了些。


    因為宋茯苓在陸畔換完衣服出現時,眼裏露出了驚喜,她夫君可真帥。主動的翹腳捧著陸畔的臉,親了一口,“嘻嘻。”


    小兩口和老夫人、陸夫人以及陸家姐姐們,去陸畔的外祖家做客。


    宋茯苓從外祖家的廁所出來,打理完自己,坐在園裏的秋千上。


    丫鬟們就在此時紛紛低頭、回避。


    因為陸畔今日明明很忙,可是他時刻注意自己的小媳婦,他來了。


    他在茯苓的身後,摟住媳婦的脖子,在耳邊問:“累了?”


    “恩?你怎麽來啦?”


    沒一會兒,園子裏就有笑聲傳出,陸畔和茯苓十指相扣,陸畔用大長腿悠起了秋千。


    要不是安娜吵著說,我要找舅母玩,這倆人就能一直躲在園子裏談情說愛。


    羞紅了許多丫鬟的臉。


    結婚第二天,小兩口依舊是回到國公府。


    浴室裏,突破防線,陸畔穿著睡衣,示意正給茯苓後背打皂角的嬤嬤出去。


    “嬤嬤,你可別再囉嗦我叫他名這事兒,我嗬他名字都不好使,他像個粘豆包似的。”


    “你說誰是粘豆包。”


    “啊!”給茯苓嚇一跳。別提她倆第一天共同洗澡的事,那是被逼的。眼下,她可清醒著。


    “你出去。”


    “讓你說我是粘豆包。”陸畔開始解睡袍。


    ……


    當茯苓頭發散著,躺在茶室裏昏昏欲睡時,陸畔躺在另一邊正看書。


    發現茯苓像個小豬似的睡了過去,他放下書,探過身子要媳婦臉蛋一口,沒掌握好力度,噗通從躺椅上掉了下來。


    外麵守著的曾嬤嬤和陸家丫鬟們:“……少爺,裏麵沒事吧?”


    陸畔揉著腰,看向哈哈大笑的茯苓。


    三天回門。


    宋福生和女兒女婿打招呼:“回來啦?”


    陸畔說:“恩,爹,回來修門。”說完,自己還笑了下。


    陸畔這一笑,宋茯苓在家門口就犯笑病。


    這是她在車上逼著陸畔說的。


    這一日,不同於在國公府、在陸畔外祖家應酬認人很是累心,在宋家溫馨更多。


    宋家特意在今兒買秋白菜,白菜、擺財嘛。


    陸畔竟然出現在後院,親手修完門後,要幫忙卸白菜。


    嚇的阿爺說:“你爹,我都不用呢,家裏有這麽多人,怎麽可能會用你。”


    在這麵說話時,宋福財、宋福喜望著新刨出來的門閂,麵麵相覷:哎呀,瑉瑞他會木工活啊?


    不止會木工活。


    這天,宋茯苓和陸畔雙雙出現在廚房裏,攆走所有人,就為露一手。


    為這一刻,他倆昨兒晚上在國公府玩倆時辰麵團,想親自給家裏長輩還有爹娘擀麵條。


    宋福生萬萬也沒有想到,不就做個飯嘛,小兩口擀個麵條還能擀出花兒。


    他撩起門簾進灶房又立馬退了出去。


    因為裏麵那倆人,那陸畔站在後麵,摟著他閨女肩膀,兩雙手合在一起擀麵。


    馬老太問:“三兒,你臉咋通紅?”


    “沒,沒有。”


    當馬老太掀開簾子往裏麵一瞧,哎呦,立即捂臉,她個老太太都被臊到嘍。


    真會玩啊,真會玩。


    “太爺爺,您嚐嚐。”


    “指定好吃。”


    “奶,大伯,二伯,爹,娘……”


    那有的都沒煮熟,全家人睜眼說瞎話,愣說好吃。不過,就是刀工好啊,非常勻稱。


    陸畔的刀工一絕,你猜是用什麽練的?


    當晚,陸畔左手邊是嶽父大人,右手邊小舅子。媳婦和丈母娘睡在零一屋。


    他大半夜坐起身,睡不著。


    才成親三日,就不習慣身邊不是茯苓。


    三日回門過後。


    宋福生終於上早朝了,在朝堂上正式亮相。


    陸畔帶著茯苓卻走了,去了京郊的溫泉莊子。


    隻他們倆,連丫鬟都沒帶。


    倆人騎馬拉著手,走在落了一地秋葉的樹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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