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此刻,僅剩頭顱的老者雖然還沒死,但是卻已經毫無抵抗之力。


    他張了張口,看起來想要放什麽狠話。


    但是蘇牧卻是直接將他要說的,堵死在了嘴裏。


    “老前輩,現在開始,你隻要說十個字的廢話,立刻就殺了你。”


    “現在,已經兩個字了,你還可以說八個字。”


    說著,蘇牧翻身下馬,九尾尾巴一繞,趴在蘇牧的肩頭之上。


    而那老者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敢試試看。


    蘇牧走上前,朝著玉封秦點了點頭,便對那老者道:“現在,我問你三個問題。”


    “隻要你回答上來,我不殺你。”


    蘇牧絲毫沒有停頓,直接道:“你們在找什麽?”


    “你可知……”


    “五個字了。”


    看到老者神色不貧,還要說什麽,蘇牧眼神漠然,他的手中河羅劍瞬間浮現,竟然毫不猶豫的直接穿刺而出!


    噗呲!


    “啊啊嗚!!”


    鋒利的河羅劍直接刺穿那老者的眼眶,將他半張臉生生撕開!


    噌!


    抽出河羅劍,蘇牧甩了甩河羅上的鮮血,繼續抬頭看向了老者。


    “繼續,你還有五個字的自由。”


    老者的頭顱顫抖不停!


    他……


    他怎麽敢!


    看著蘇牧那漠然的眼睛,老者感受著傷口的刺痛,終究是慫了。


    “我等,在尋找道源。”


    蘇牧點了點頭,道:“很好。”


    “為什麽來雲州找?”


    “因為倪仙閣主卜天發現,整個南域除了上三宗,道源最多的地方竟是惡土。但是因為有大靖秘境阻隔,隻能模糊的推測出在雲州之內。”


    道源?


    蘇牧知道這個,那是比上品靈石都要珍貴的存在。


    尤其是修煉五行之道的人,任何一點道源,對他們來說都不亞於無價之寶。


    而且……


    這個時候,蘇牧心頭突然萌發了一個讓自己渾身一顫的念頭!


    自己……


    可能知道自己父親,是去了什麽地方!


    深吸了一口氣,蘇牧緩緩道:“那麽最後一個問題,你之前要抓我,是因為我是蘇子吟的兒子。那麽,這些道源和我父親什麽關係?”


    “倪仙子來後,得到蘇子吟曾經三次進出天靈界的消息,所以判定,那道源十有八九和蘇子吟有關。”


    果然!


    天靈界!!


    自己父親不是失蹤,而是在大唐的安排下,進入了天靈界!


    蘇牧心頭猛然湧動起一股激動!


    自己大爺爺……答應自己靈元期帶自己前往天靈界的!


    而自己現在,就已經夠格了!


    蘇牧的心頭,仿佛突然被人打開了一個結。


    這三年來,他的心裏始終有一點點,一點點陰霾。


    雖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是他依然想過,會不會是自己父親……拋棄了自己?


    畢竟蘇子吟失蹤的時候,蘇牧也才十二三歲。


    在無數冷眼和輕蔑下,胡思亂想也是正常。


    但是現在他知道了自己父親的下落,心裏突然滌蕩一清!


    “多謝。”


    “?”


    老人一愣,不知道他在謝什麽。


    但是他能看出,這個小子此刻的模樣,是真心的感謝自己。


    有病吧?


    上一刻漠然剖開了自己半張臉,現在半個顱腔都還暴露著。


    轉過頭又對自己道謝?


    “玉大哥,放他走吧。”


    “我們去雲州。”


    “好。”


    說著,蘇牧直接轉身上馬,而春謠則是直接將人頭一甩。


    老人:“……”


    在地上翻滾的老者很想討要一點丹藥。


    自己的儲物袋被那劍修拿去,身上什麽都沒有,想要恢複一點行動能力估計都要很久。


    但是歪在草地之中,老人想了想還是算了。


    那小子看起來精神有些問題,反複無常,萬一一劍將自己剁了,那可就得不償失。


    “素前輩?”


    而就在蘇牧等人走遠的時候,一個血淋淋的身影出現在了老人的頭顱之前。


    “是你?”


    看著身前這個長發披散,一臉慘白的馬臉男子,老人麵色一喜。


    這個家夥剛才被掛在花樹上一動不動,自己還以為死了呢!


    “你沒事?”


    “回素前輩,我沒事。剛才一動手,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那男子的對手,所以被重創後直接裝死了。”


    “素前輩知道的,我的神通大蛇,會讓我全身上下,哪怕是腦袋被刺穿都沒有問題。”


    “而且,素前輩,您是第三玄機閣的人可能不認識那個少年人,但是我卻認得。”


    “嗯?”


    老人一愣,道:“你認得?”


    “你也是第一次來此,你怎麽認得?”


    “嘻嘻嘻。”


    馬臉男子將老人的腦袋抱起,身形一閃,便朝著雲州移動。


    一邊走,他一邊道:“因為我是第七玄機閣啊。”


    “作為獵手神師,我可是見過那少年人的。”


    “他啊,就是那倪閣主一直念叨,毀了他所有計劃的少年。”


    “什麽!”


    老人頭顱一顫!


    “那他的價值,甚至比道源都高!稟告倪仙子,抓住他,我們必然大功一件!”


    “不要。”


    突然,馬臉男子猛然停下腳步。


    “?”


    老人一愣,抬頭卻看到馬臉男子裂開的嘴角和那森然的眸子。


    “他是我的。”


    老人看著馬臉男子病態的神色,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澹台宮!”


    “你想做什麽!!!”


    “嘻嘻嘻。”


    男子將老者的頭顱舉起,和自己對視。


    “不做什麽。”


    “隻是不想要別人,搶走我的東西。”


    此刻,澹台宮的麵目猙獰,嘴角幾乎裂到了耳根!


    鋒利的犬牙以一種不正常的姿態伸展在空氣之中,那暗紅色的舌頭,輕輕觸碰在了老者暴露的腦髓之上!


    “他是那偉大存在的弟子!”


    “我要吃了他,一點點的吃了他!”


    “剖開他的心髒,挖出他的骨髓,舔食他的眼珠和肉體!”


    澹台宮激動的渾身發抖!


    “感受那偉大存在所認可的氣息!”


    “你懂嗎!”


    “我……”


    喀嘣——


    感受著那猙獰發狂的氣息,老人麵色驚恐!


    但是澹台宮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他直接張嘴將他整個腦袋囫圇的吞入口中,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咀嚼,那老人的頭顱便被整個吃進了肚子。


    吃掉老者的頭顱,感受著自己上漲的魂力,澹台宮的麵孔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馬臉雖長,五官卻也標誌,隻是略顯陰柔。


    “澤字仙大人……”


    澹台宮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病態的崇拜。


    “我會在魂閣學到足夠的魂秘。”


    “然後吃掉你身邊的所有人,告訴您誰才有資格,成為您身邊最忠實強悍的仆從。”


    在幾十年前那個雨夜。


    無數凶殘神師環視,那偉岸猙獰的身影,就那樣看著絲毫沒把他當做閣主的數百神師,將天神的頭顱擰了下來。


    然後一口一口,吞進了肚子。


    而那巨大的妖神師軀體,被他拋在破爛的地麵之上。


    “吃。”


    他隻說了一個字。


    漆黑的夜色之中,那巨大雄偉的妖魔身姿,仿佛直視靈魂的神明。


    那一夜,吃了屍體的神師,活。


    忤逆者,死。


    從此,那從來都是混亂一片的第七玄機閣,有了規矩二字。


    而那一夜,澹台宮的眼中,深深烙印下了那個妖魔般的偉大身影。


    他仿佛覺醒了一般。


    那一夜,他在巨大的恐懼和鮮血的刺激下,不知道吞了多少屍塊。


    有天神師的,也有其他人的。


    但是誰在乎呢?


    直到那位大人,輕輕從屍體之中提起自己道:“不賴,有點意思。”


    “去異寶閣選一千積分的東西。”


    “別浪費了這個神通。”


    之後,澹台宮看著那位大人寬厚的背影,突然痛哭。


    淚水,仿佛流幹了他從小到大的怯懦。


    從那一天開始,澹台宮有了目標。


    從前的十幾年,他為澹台的榮譽求活不能,被視為恥辱。


    那麽現在,自己不要了。


    拋棄澹台的名譽,為自己而活,為那位大人而活!


    他從一個受人欺辱的懦弱神師,幾十年裏,成長為了現在可以獲得獵手資格的魑魅境精英。


    甚至現實之中也突破了靈劫!


    但是還不夠!


    自己無論是秘境還是現實,都拚命修煉,隻是為了能夠成為那位大人的下屬!


    但是自己太弱了!


    就算是突破了魑魅,修為突破靈劫,也不夠!


    比不上王遺風,也比不上醜門烈!


    但是……


    自己比澤字仙大人的弟子強!


    那麽……就先從他開始!


    吃了他,再吃了王遺風和醜門烈!


    甚至吃了倪仙!


    隻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對大人的忠誠以及自己的……強大!


    “嘻嘻嘻……”


    病態的笑聲低吟,澹台宮的身影飄忽而去,仿佛曠野上的遊魂。


    隻是他的下巴稍微碎開了一塊,露出了其中白的透出血管的皮膚。


    這張展露出來,絲毫沒有異樣的馬臉……隻是一層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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