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心想,桑蘇也不會是真的生氣,回頭好好和他說說,他就會明白了。


    思及此,謝歡沒再說什麽,就帶著李乾去了客棧,和連擎、唐珂匯合。


    幾個人商量過後,還是打算兵分兩路,連擎和唐珂先去幽州城,謝歡和李乾先留下來,進宮看看當今聖上的身體情況,再追過去。


    連擎和謝歡分開,對兩件事都有好處,能夠保證兩件事順利進行。


    連擎本意是不想和謝歡分開的,但在其他事上,還是得顧全大局,便沉著臉,沒有對比提出異議。


    就這樣,翌日一早,連擎和唐珂帶著幾名太子府的侍衛出發,謝歡和李乾則跟著李衢進宮。


    見連擎走了,沒有繼續跟著謝歡,李衢心裏還挺開心的,但不想他們剛進宮門,正好碰見了華夫人帶著古芳華 進宮來看皇後娘娘。


    四個人在宮門口碰上麵,作為一隻鬼,不會被人發現的李乾,都覺得場麵一度尷尬。


    看到李衢和謝歡一同進宮,華夫人略笑了笑,拉著古芳華行禮,算是見過太子殿下。


    她雖然沒失禮,但看著與謝歡疏遠了不少。


    華夫人做不到古清生那麽大度,盡管知道是李衢的錯,與謝歡無關,可是看到古芳華最近情緒低落的樣子,華夫人還是有些遷怒。


    李衢亦是沒想到在這裏會碰上古芳華和華夫人,麵色多有尷尬,那層窗戶紙捅破了之後,再怎麽如常來往,都覺得別扭。


    見華夫人和古芳華行禮,李衢便立即叫人起來,溫和地問:“舅母是來看望母後的?”


    “回殿下,聽聞這幾日皇後身上不快,我就帶著芳華來看看。” 華夫人搭著話:“殿下也是要去看皇後娘娘?”


    古芳華顯得有些拘束的現在一旁,垂著首。


    李衢道:“正是,不過既然舅母來了,我就先帶著謝姑娘去見父皇,晚些時候再過去看望母後。”


    李衢這話原是客套,他們本來進宮的主要原因,就是想去看看聖上的身體情況,他也知道母後為了父皇的身體,這幾日有些睡不好,等過會自然是要去看的。


    這麽說,也是話趕話趕上了。


    但落在華夫人耳裏,卻不是那麽回事了。


    華夫人溫吞地笑笑:“太子殿下,如今連去看望皇後娘娘,都不願與我們一道,還要避著?”


    李衢一怔,不想自己的話竟然被誤會成這個意思。


    他倒不是有心避著古芳華和華夫人。


    隻是確實有其他事在身罷了。


    見華夫人這麽咄咄逼人,古芳華拽了拽母親的袖子,小聲地道:“娘,殿下說不得有其他事要做,我們先去看望娘娘吧。”


    華夫人聽見古芳華還在給李衢找台階,也不好當著女兒的麵,太過下李衢的麵子,便朝李衢福了福身,打算帶著古芳華先去皇後那。


    在一旁做了半天透明人的謝歡,在古芳華轉身的那一瞬,她看到古芳華那有點蒼白的臉色,便朗聲道:“古小姐身體不適?”


    古芳華腳步一頓,回頭看著謝歡,笑了笑,“前些天感染風寒,病了些時日,不過已經好了,讓謝姐姐擔心了。”


    “便是好了,如今這時節,也該多避避風,天寒,小心凍壞了身子。”謝歡說著,臨時繪畫了一道驅寒符,遞給古芳華,“拿著這張靈符,冬日裏,你會好受點。”


    古芳華定定地看了那張靈符幾眼,又看看謝歡,這才將靈符收下,小聲地道:“多謝,謝姐姐的記掛,芳華先告辭了。”


    語畢,古芳華便走向已經站在前麵等著的華夫人,一道朝皇後宮走過去。


    有了驅寒符在手,古芳華當真覺得,身子慢慢地熱起來,她不由得盯著驅寒符看。


    華夫人將方才的事情看在眼裏,捏了捏古芳華的手,歎息道:“謝姑娘,其實是個好人。”


    “嗯,謝姐姐很好的。”古芳華將驅寒符裝進隨身的荷包,感受著身體慢慢變暖,寒氣被一點點驅散幹淨。


    說著,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謝歡和李衢已經一同朝對麵的朝德殿走去,兩個人並肩同行,背影正對著她們。


    古芳華看了幾秒,轉過頭來,什麽也沒說,跟著華夫人往前走。


    ————————————————


    “古小姐這幾日病的事情,殿下可知道?”謝歡和李衢、李乾一道往朝德殿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地詢問道。


    李衢摸摸鼻子,“不曾。那件事過後,我便沒再登過舅舅家門,總覺得有些無法麵對。”


    “其實古小姐挺好的,心性純良,確有國母之相。”謝歡輕聲道。


    李衢扯了下唇角,“也許吧。”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


    其實他更想說,古芳華再好,他不喜歡也白搭。


    但不知為何,他想了想古芳華方才維護他的樣子,終究沒說出口。


    謝歡聞言,也就此打住了這個話題,將話往聖上的身體狀況上麵引去。


    李衢也不再提起方才的事,把父皇的病勢,跟謝歡詳細地說了說。當今聖上早年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登上皇位的手段,並不甚光彩,或許是貪戀權勢,近些年,他迷信長生不死之道,養了一批又一批自稱能夠煉出仙丹的道人,妙法就是


    其中之一。


    但其他人,對聖上來說,無關輕重,隻要負責煉丹即可,唯獨那個妙法,不知如何蠱惑了聖上,讓聖上對她言聽計從。


    自打妙法走了之後,聖上就像是沒了主心骨一樣,每天渾渾噩噩,入冬之後,身體更是一落千塵,病勢纏.綿。


    太醫說過,是因為他之前吃了太多丹藥,體內留下了許多毒素,但不知是哪種毒,不好解。


    謝歡聞言,便問:“聖上吃了多少年的丹藥了?”


    “大約,有五六年了。”李衢思索著回答道。


    “那妙法當時有沒有給聖上吃過什麽丹藥?”“有吧,當時我不在京中,回來時,隻聽人說過,父皇格外倚重妙法,每日所服丹藥,都是出自妙法之手。剛服用那幾日,父皇的身體確實有所好轉,大家都說,妙法是神仙真人,有起死回生之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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