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因著江予遲和盛星的私人行程, 《賀新婚》的拍攝暫停。周五,下午三點半,盛星照舊背著小包去接江予遲。


    “這麽熱的天, 我還每天來接他,這感天動地的愛情!”盛星在電話裏和盛掬月嘀嘀咕咕, “姐,真有哥哥消息啦?”


    盛掬月:“嗯, 朋友說前段時間有人在近海見著他了。他托人帶了句話, 說今年回來過年, 讓我們別擔心。”


    盛家兩個姐妹。


    姐姐單純、直白且無害,妹妹心眼卻多得很。


    盛星一聽就有貓膩,也不管盛霈的消息, 隻長長地“哦”了一聲, 見縫插針地問:“哪個朋友啊?”


    盛掬月沉默半晌,小聲喊:“...星星。”


    盛掬月打小性子就冷,不愛說話,能讓她這樣悶悶地撒嬌, 那可是天大的事兒。盛星見好就收,笑眯眯道:“知道啦,我去問問三哥。三哥前段時間才說要去把哥哥抓回來, 我攔了兩次,也不知道他去沒去。”


    盛掬月輕輕地“嗯”了聲。


    掛了電話, 盛星的心情顯而易見地高漲,哼著歌進江氏大樓。她這兩個月天天來,來得多了,江氏的員工漸漸習慣,她就和普通人一樣, 不用戴口罩進門,自如地穿過大堂,走向江予遲專用的電梯。


    不等她按,運轉的電梯在一樓停下。


    電梯門打開,江予遲徑直從裏麵出來,極其地自然地牽過她的手,又低頭親了親她的額角,道:“晚上去大嫂那兒吃飯。她聽說你要去,特別高興。”


    盛星撇撇嘴:“門衛又給你通風報信!”


    她眼珠子一轉,捏著他的胳膊問:“你不會在樓上偷偷藏了什麽小妖精,怕我上樓把你們一塊兒逮住吧?”


    江予遲瞥她一眼,麵不改色地應:“晚上試試,就知道我有沒有藏小妖精了。”


    盛星:“......”


    盛星這幾天可不太好受。


    自從在落星山那一晚,江予遲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但偏偏他們在公寓錄節目,不能亂來。於是,浴室就成了重災區,他硬要擠進來和她一塊兒洗,美其名曰解約用水。這麽黏糊幾天,兩個人都不痛快,盼著節目快點兒錄完。


    盛星輕咳一聲,極其刻意地移開話題:“去大嫂那兒要多久?我買的禮物都帶上了嗎,特別是給那個崽的玩具。”


    “兩小時,都帶了。”


    車早已停在門口。


    等上了車,盛星習慣地去摸巧克力,順便和他嘀咕:“洛京地鐵真方便。我出門到這兒,都用不著十五分鍾,可比開車快多了。”


    盛星不會開車,天天坐地鐵來接江予遲。


    江予遲從不說天氣太熱、地鐵太擠,她想做就由著她做。他也從不吝嗇表達自己對此的歡喜。


    他們兩人在麵對感情一事,在某種程度上很相近。


    “等你進組,就沒人來接三哥下班了。”江予遲故作失落地歎口氣,視線在她淡粉色的唇側微頓,問,“這次進組不用控製體重?”


    這兩個月,他做什麽盛星就吃什麽。


    有時候早上還起來跟他一塊兒跑步,夏天又熱,她的體重竟也沒什麽變化,但以往她總需要比平日裏更瘦一點兒。


    盛星骨架小,胖幾斤也不顯眼。


    盛星舔了舔唇角,嘀咕了一句“草莓味的”應道:“不用,控製在一個數值下就好啦。要穿旗袍,太瘦撐不起來,現在這個體重就正好,上鏡會顯得稍稍豐腴一點兒。”


    江予遲頓了頓,忽而道:“讓三哥嚐嚐味道。”


    盛星沒多想,自然地把手裏的巧克力遞到他唇邊,男人卻不動,黑漆漆的眸牢牢地盯著她,帶著某種熟悉的情緒。


    盛星:“...又親。”


    江予遲催她:“快點兒。”


    盛星哼哼唧唧,把嘴裏的巧克力咽下去,微微傾身,朝江予遲送去。他低頭,熟練地咬上唇瓣,說是嚐嚐味道,還真是嚐,比起以往的直白,他溫柔不少,不緊不慢地巡視著自己的領地,這兒嚐嚐,那兒也要嚐嚐,直到她嘴裏的甜味散了幹淨。


    “...又咬我。”盛星拿出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唇瓣,抱怨道,“一會兒還要見人呢,多丟人!”


    江予遲感受著唇齒間的甜味,心滿意足地啟動車子。


    他們的目的地是距離洛京200公裏的小縣城,盛星搜了一下,隨口問:“三哥,我們住那兒?”


    江予遲懶聲應:“縣城裏的酒店,大嫂那兒沒多餘的房間。”


    盛星一愣,無辜道:“我沒帶東西。”


    “這玩意兒上哪兒買不到?”江予遲眉梢微揚,滿臉都寫著期待,“趁現在,你在車上多睡會兒。”


    盛星:“......”


    老色批!


    話雖這樣說,盛星眯著眼看了會兒劇本就困了,臨睡前還不忘說:“三哥,晚上得錄視頻,周末要交作業了。”


    江予遲想到這周的作業內容,眸色微深,低聲應了。


    等盛星再醒來,車已停下。


    她磨蹭了會兒,眯著眼起身,往左右看去。車停在一幢二層小樓前,牆麵斑駁,爬滿藤蔓,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鐵門大開,隱隱可見裏麵的身影。


    盛星剛打開車門,一道身影忽然動了,男人的輪廓在黃昏中漸漸清晰,和暑氣一起來到她身邊。


    “醒了?”江予遲瞧她一眼,車裏熱,一會兒功夫她就出了汗,黑發黏在鬢側,“剛到沒一會兒,去拿東西。”


    暮色昏暗,小院靜謐而有生活氣息。


    盛星探頭往裏看了一眼,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摁著他的小臂,悄聲問:“大嫂在裏麵?我有點兒緊張,三哥。”


    江予遲挑了挑眉:“緊張什麽?”


    頓了頓,他忽而朝後喊:“漢山,出來幫叔叔個忙!”


    片刻後,院子裏響起噠噠噠的跑步聲,盛星一瞧,對上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兒正看著她和江予遲。


    剃著光頭,穿著背心和短褲。


    “叔叔!”


    小漢山脆生生地喊。


    江予遲揉了揉漢山光溜溜的腦袋,笑道:“他怕熱,大嫂幹脆給他剃了頭。漢山,喊姨姨,這是叔叔的老婆。”


    盛星不由嘀咕:“他知道什麽是老婆嗎?”


    漢山大聲應:“知道!姐姐漂亮,等我長大了就是我老婆。”


    盛星被這小孩兒逗笑,蹲下身,牽著他的小手晃了晃:“謝謝你誇我漂亮,你也很英俊。我叫盛星,你可以叫我星星。”


    漢山:“星星!”


    江予遲輕嘖一聲,微眯了眯眼,往兩人腦門上一人來了一下,道:“後備箱開著,去拿東西。”


    盛星和漢山手牽手,兩人一塊兒搬東西,幾趟就熟了。正說話間,大嫂從門前探出頭,笑著喊:“你叫星星?”


    盛星不知怎的,陡然生出一股見家長的錯覺來。門簾後的女人麵容姣好,眉眼清秀,神色溫和地看著她。


    “大嫂。”盛星蹭著一下站起來,抿抿唇,“嗯,我叫星星。”


    大嫂瞧了眼有些緊張的女孩子,又瞧了眼邊上悠悠然,故意不出聲的江予遲,笑著搖搖頭:“阿遲,去廚房看看火,我和你媳婦說說話。”


    江予遲懶懶地應了,順便把漢山拎走。


    院子裏搭著葡萄藤,藤下有張小木桌,邊上放著幾把椅子。大嫂去端了果盤出來,笑眯眯地問:“和阿遲結婚三年了?”


    盛星拿著小叉子,點頭:“嗯,三年多了。”


    “他去年來的時候就提過你。”大嫂揶揄地笑了笑,說,“他和他那大哥不一樣,內裏彎彎繞繞多著。以前,我丈夫回來的時候,總說起阿遲,說他像小弟,說得多了我就記著了。和阿遲在一塊兒,很辛苦吧?”


    盛星一怔,剛想說不辛苦,卻見女人的麵色微微黯淡,她低聲說:“我忘了,阿遲退役快兩年了。我總不記得,還當在隊裏,擔心他們的安危。”


    “大嫂。”


    盛星放下叉子,輕喊了聲。


    很快,大嫂調整好情緒,溫聲道:“十月份有個紀念活動,西北那邊通知我和漢山一起去,所以最近總想往事來,你別多想。”


    “去西北?”盛星有點兒詫異,“沒聽他提過。”


    大嫂:“我也是剛收到的通知,沒來及和阿遲說。”


    兩人在葡萄藤下說了會兒話,大嫂自然而然提起住宿的事:“我說讓你們住這兒,阿遲偏說太麻煩我,要帶你去酒店。明明有空房間,住這兒多好?星星,你去說說他。”


    盛星:“.......”


    她假裝忘記了江予遲的胡言亂語,彎唇應道:“回去就說他。”


    沒一會兒,漢山從屋子裏跑出來,蹲在一邊巴巴地看著盛星。大嫂一瞧,進屋忙活去了,把這傻小子丟這兒。


    “你幾歲啦,漢山。”


    盛星把小家夥抱到腿上,給他喂水果吃。


    漢山昂過鋥亮的腦門,應道:“我六歲了!媽媽說明年就可以上學了,叔叔說我是個小男子漢了!”


    盛星眉眼彎彎地摸摸他的腦門:“你長大可不能學叔叔。”


    漢山懵懂地看著盛星,不是很能理解她話裏的意思。


    江予遲剛踏出門,就聽見盛星說了這麽一句話,他掃了眼抱在一起的兩人,慢悠悠地喊:“漢山,你媽媽喊你。”


    小家夥一聽媽媽喊,忙從盛星腿上爬下來,邁著小短腿往裏跑,吭哧吭哧的還挺快,就和小炮仗似的。


    江予遲把人支走,往盛星麵前一站,雙手環胸,垂著眸:“我還不好?怎麽就不能學我了,我不好你能嫁給我?”


    盛星輕哼一聲:“那你是運氣好。”


    江予遲俯身,黑眸帶笑,問:“你說說,我哪兒不好?”


    盛星指了指空房間,斜眼瞧他,一點兒不留情地戳穿他:“沒空房間?隻能住酒店?你說哪兒不好?”


    江予遲:“......”


    作者有話要說:  江予遲lsp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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