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人呢?!”


    小助理還在到處瞎問, 跟隻小蜜蜂一樣到處亂轉,企圖把鑽到角落裏的盛星扒拉出來,好讓她看看這“驚天大新聞”。


    盛星頂著江予遲幽深的眼神, 真心實意道:“我一點兒也不高興,就和你一樣不高興。我也不想看是什麽照片,你也不想看,對不對?”


    江予遲不緊不慢地打開手機,說:“不,我想知道。”


    盛星:“......”


    她幽幽道:“人家都說, 夫妻同心。你看你不高興我就不高興, 難道不是我不想看然後你也不想看?”


    江予遲瞥她一眼:“暫時不同心。”


    盛星:“......”


    還好這人沒說暫時不是夫妻, 不然她就把他掐死。


    江予遲一手撐著傘, 一手點開照片。


    第一組, 盛星和方儉在火鍋店門口。他在擋在身前,她手裏還拿著電話, 隨即兩人並排朝裏走去。


    第二組, 盛星滿頭雪,方儉給她遞毛巾, 給她整理衣服。


    底下一條微博還有視頻, 娛記一邊拍一邊解說:“月黑風高夜, 我們終於蹲到了盛星和方儉單獨出來吃飯。盛星在門口接了個電話, 方儉連這一分鍾都等不了, 出來尋覓佳人。很快,盛星掛了電話, 和方儉一同進入了店門。很可惜,兩人很警覺,並沒有同時離開...”


    “他放屁!”


    盛星聽著還有點兒來氣。


    江予遲垂著眼, 發了幾條信息,把手機一放,開始哄人。他還沒生氣,這小炮仗就先生氣了,臉都氣紅了。


    “不生氣,那天星星去劇組聚餐了,我知道。”江予遲拍拍她的發,低聲問,“還想不想玩雪,我陪你玩。”


    盛星繃著臉,悶聲道:“不玩兒。”


    “方老師他不是那樣的。”盛星揪著江予遲的衣袖,小聲解釋,“他不再把我當成玉瑤了,之後也沒找過我,他分得清什麽是工作,什麽是現實。”


    江予遲眉峰微動,把人抱進懷裏,輕撫了撫她的背:“我知道,熱搜很快就有人處理,別多想。晚上還要和外公一塊兒吃飯,你不高興他可看的出來。”


    盛星鬱悶了一會兒,跑片場飆戲解壓去了。


    李疾勻還挺意外,難得盛星這麽積極,抓著人開始工作,整個劇組迅速忙碌起來,一時間沒人再提熱搜的事兒。


    至於小助理。


    她瑟瑟發抖地捏著手機,眼神一點兒不敢往江予遲身上看,心裏在呐喊:星星居然不告訴她江總要來!!!江總的眼神好嚇人嗚嗚嗚。


    小助理默默抱緊了小江,勉強當做自己的護身符。


    江予遲掃了眼頭快要埋到地下去的小助理,移開視線,回複信息。小宋效率極高,不到十分鍾,已經處理好了熱搜並且發了律師函。


    下午方儉沒戲,這會兒正站在李疾勻邊上,看著鏡頭裏的盛星。


    不多時,他身邊多了一個人。


    片場外,雪洋洋灑灑。


    李疾勻坐在椅子上,莫名覺得有點冷,他往左右看了眼,方儉站在左邊,江予遲站在右邊,一個神色溫和,一個神色懶散。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看著盛星。


    李疾勻:“?”


    李疾勻冷著臉,假裝自己是塊冰,但邊上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他怎麽想都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勁。


    “你們倆沒事幹?”


    李疾勻不想忍,直接問出了聲。


    方儉一點兒沒察覺他冷冰冰的語氣,溫聲應:“看星星演戲能學到很多,她比起十六歲那年,又進步了。”


    江予遲更直接:“看我老婆。”


    李疾勻:“......”


    他居然也有這麽一天。


    這一小圈,氣氛漸漸僵硬。


    李疾勻忍無可忍,喊來助理,指著這兩個人,冷聲道:“把他們帶去喝咖啡,在這兒吵到我耳朵了。”


    江予遲:“?”


    方儉:“......”


    助理訝異,心想這兩人也沒說話呀。


    但拿著李疾勻的工資,他盡職盡責,對兩人說:“天太冷了,方老師和江老師都去喝點兒熱飲吧,茶和咖啡都有。”


    江予遲斜斜看了眼方儉,隻字未發,率先抬步朝助理指的方向走去,過了片刻,身後響起腳步聲。


    十分鍾後。


    江予遲和方儉麵對麵坐在休息室內,跟前都放著一杯茶,熱氣氤氳,氣氛冷凝。助理看看左邊,看看右邊,溜了。


    方儉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溫聲說:“那晚,我們劇組一起去吃火鍋,星星留在外麵。後來,起風了,我想讓她進門。今天的照片,場麵亂成一團,沒人管她,天冷,我拿了條毛巾。”


    “抱歉,江先生,我確實是有私心的。”


    “但被拍到不是我的本意。”


    江予遲沒碰桌上的茶,雙手插兜,鬆散地靠在靠在椅背上,視線微微往外移,落在雪景上,隨口應:“一點小事兒,不用太放在心上,已經解決了。”


    方儉仔細品味了一下江予遲話的意思。


    他沒當回事兒,並不在意這些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的新聞。


    方儉輕舒了口氣,說:“多謝。”


    江予遲和方儉都知道,他不是為了這件事而道謝,是為了江予遲明知道他的狀態和心思,卻對此緘口不言,兩人都默認了以後不會再影響盛星。


    江予遲收回視線,黑眸在男人麵上停頓一瞬,說:“不必。”


    接下來,兩人真當自顧自地喝了起茶,江予遲還抽空處理了兩封郵件。中途小江頭頂雪花進來了一趟,看看它爹,看看方儉,甩著尾巴跑了。


    這樣的場景,直到方儉的助理進來喊人才打破。


    江予遲在這兒裝模作樣的,早就不耐煩了,這會兒見人一走,打開微博小號,開始發微博。


    [遲到的星星:下雪天,一個人好冷。]


    [遲到的星星:老婆不理我。]


    [遲到的星星:可憐。]


    等盛星下戲,已是六點。


    她才穿上羽絨服,就問:“江予遲呢?”


    小助理朝休息室努努嘴:“一下午都裏麵呆著,方老師也在裏麵呆了一會兒。對了姐,你手機之前又叮叮咚咚的響了。”


    盛星一頓,默默掏出手機檢查信息。


    打開一看,就見江予遲在上頭自言自語一下午,中心思想就是“老婆不理我,我一個人又冷又委屈。”


    盛星:“......”


    她怎麽覺得,自從兩人和好,這男人越來越不要臉了。


    盛星進休息室,去認領自己沒人要的老公。


    等出片場,她一手牽著小江,小江懷裏還抱了隻小江。兩人一狗,出發去她外公家裏吃飯。


    這個點,路上正堵。


    平時盛星都會和江予遲聊天,現在這會兒,隻知道抱著小江,一口一個寶寶,還給它換衣服,說什麽下午玩雪,衣服都濕了。


    江予遲一時間還有點兒後悔。


    半晌,他忍不住開口,企圖拉點注意力回來:“今年在哪兒過年?”


    “今年?”盛星正專心地握著小江的爪子,隨口應,“我得留在組裏拍戲,可能去外公家裏吃頓飯。你留在洛京吧,總不能讓爺爺奶奶單獨過。爸媽今年回來嗎?”


    說起這兩人,江予遲很是不爽。


    他得朝九晚五、勤勤懇懇地上班,管著家裏的業務,他爸媽倒好,滿世界跑,活得別提多瀟灑了。


    江予遲:“不回來。”


    頓了頓,他補充道:“我陪你過。”


    盛星這才抬眼,瞧他:“奶奶呢?”


    江予遲沉默一瞬:“她還在生氣,不讓我進家門。讓我不帶你回去,就別滾回去。這是她的原話。”


    盛星:“......”


    她輕咳一聲,大發善心般:“行,那我就收留你。”


    外公有陣子沒見江予遲了,前段時間聽說小兩口鬧別扭,今天定睛一瞧,黏黏糊糊的,膩歪的很。


    他招呼兩個孩子上飯桌。


    平日裏,外公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這些小輩,江予遲這些年一直在外頭,什麽都能聊,兩人從經濟開始聊,一路聊到幾十年前。


    盛星懶得參與他們的話題,吃完飯就溜走了。


    通常吃完飯,盛星都懶懶散散的,這會兒也泛著困,往沙發上一縮就睡著了。小江也趴在地毯上打著盹兒。


    江予遲雖然和外公聊著天,但隨時注意著盛星的動靜。見她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下意識地起身去拿毯子,蓋完不算,還得找個舒服枕頭,摸摸臉,順順發,捏捏手。


    外公端坐在椅子上,用餘光偷瞄。


    家裏三個孩子,他最操心不是盛星,卻最心疼她。這小姑娘,打小就機靈,但也活得辛苦,幸而往後的人生,有人陪她一起走。


    等江予遲再坐回來,外公重新煮了壺水,自顧自地幹著手裏的活,並不說話,他在生意場上浮沉幾十年,安靜的時候,那點兒氣場便越過了溫情。


    江予遲微頓,知道這是有話要說。


    半晌,他道:“最近我聽人說了件事兒。西港的巢山寺經人舉報,有人以佛家的名號騙取大量錢財,數額驚人。不出意外,過兩天就會上新聞,屆時,我的那個女兒也會看到。星星的事兒,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江予遲眸光裏的溫度低下去,應:“不久。”


    外公沉沉地歎了口氣:“她剛懷星星的時候,不知道多高興。她是很喜歡孩子的人,一直和我說,爸爸,我沒有兄弟姐妹,長大的時候,偶爾也會覺得孤單,以後結婚了,想多生幾個。後來有一天。她忽然說孩子掉了,要去國外散心。這一去就是大半年,回來的時候卻不如以前那麽明朗,之後再也沒有懷過孕。”


    “直到六年後,我才知道,當年她偷偷生了孩子,又送走了。”


    外公說:“星星小時候過得很苦,她是阿霈和月亮的媽媽,但不是星星的媽媽。阿遲,外公和你說這些,不為什麽,是擔心這件事後續帶來的變化。你別怪外公狠心,在我看來,星星和她媽媽,沒必要重建關係。”


    江予遲垂眸,平靜地應:“不會。”


    不管以後盛星怎麽想,這件事在他這兒,隻有一個結果。


    盛星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還有點兒暈,等睜眼仔細一看,她居然已經回酒店了。呆了片刻,江予遲問:“醒了?”


    身側,男人穿著和她同款的睡衣,斜靠在床上,手裏拿了本書。見她醒來,那雙漆黑的眸便看過來,身體也緊跟著過來,輕輕的吻落在唇角。


    “我睡了多久?”


    盛星懷疑自己去外公家都是在做夢。


    江予遲:“現在是晚上十一點。”


    盛星仔細感受了一下,有點兒不可思議,狐疑道:“我覺得隻睡了十幾分鍾,你是不是故意騙我?”


    江予遲嗤笑:“那你去問小江,你睡了多久,它不騙你。”


    盛星:“......”


    盛星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接受現在是十一點的事實,又戳戳身邊的男人,小聲道:“我做夢了,夢到我有了一個崽。”


    江予遲:“?”


    小江和鬆球還不夠,夢裏也給他找了個崽?


    盛星睡得臉頰酡紅,嬌慵如海棠春睡,雙眼晶亮地盯著江予遲看了半天,別扭道:“我覺得是個女孩兒。”


    江予遲輕嘶一聲,敲她腦門,問:“想說什麽?”


    盛星輕咳一聲,有點兒心虛:“就是想和你說,可能有個嚇死你的消息,你最好做一下心理準備。”


    江予遲雙眼微眯,翻身把盛星困在身下,定定地看著她水潤的眸,問:“工作不忙了?想要孩子了?”


    盛星:“?”


    她不滿地瞪他一眼,嘟囔道:“平時不是挺聰明嗎,這會兒怎麽這麽笨。”


    江予遲微頓,問:“你說,我聽著,嚇死我。”


    盛星輕哼一聲:“小江嚇死就嚇死了,反正我還有一個小江。”


    江予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到完結的氣息沒有!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南笙北執0819 30瓶;enice、這團貓是你的嗎? 10瓶;是前哥的小寶貝啊 7瓶;酸酸是我、我可_、禍兮福所倚 5瓶;日上三竿、nn 3瓶;周哈哈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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