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虎拭去鼻血,淡定地說:“挨打是吧?行,隨你們打,別對這個女孩子動手動腳。”


    “裝尼瑪!”大頭直接一拳掄在薑雲虎臉上,綠毛緊接著跟上,各種拳打腳踢。


    這兩人一個矮,一個頭大,長得一言難盡,打從心底妒忌薑雲虎這種個子高,相貌端正的男生,所以下手非常狠,拳腳基本都是往臉上去的。


    薑雲虎被毒打的時候,沒有人管趙良安,他直接撒腿逃了。


    李民瞥了一眼趙良安落荒而逃的背影,對薑雲虎嘲笑道:“你這麽關心你同學,你同學好像並不關心你哦。”


    薑雲虎拭了一下臉上的血,沉聲說:“打完了吧?”


    “完?你特麽不是要逞英雄嗎?繼續啊!”綠毛一記擊腹拳打向薑雲虎肚子,把他整個人打得弓了起來,麵色慘白。


    蘇小白雙眸浮上一層水霧,喊道:“阿虎,你還手啊!”


    薑雲虎臉上遭到重擊,踉蹌和蘇小白撞在一起,他下意識把她護在牆角,沉聲說:“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很牛逼是吧?老子看你撐到什麽時候!”李民越看越覺得不爽,從車裏拿出一根甩棍,直接往薑雲虎身上招呼。


    富二代平時囂張跋扈慣了,下手沒輕沒重,很快就把薑雲虎身上抽出道道淤青。還有幾棍有意無意往蘇小白身上抽,但都被薑雲虎用後背擋住了。


    蘇小白被薑雲虎護在懷裏,緊緊揪著他的衣服,嗚咽道:“你還手啊...”


    薑雲虎默默忍受著毒打,一言不發。


    也不知打了多久,三人打得手都酸了,薑雲虎居然還在硬撐,而且把蘇小白護得很死,沒讓她受半點傷。


    “行,你牛逼。”李民用力一扭脖子,發出哢哢響聲,眼神開始變得冷酷,“我今天非要你求饒不可。大頭,綠毛,把他按住!”


    大頭和綠毛混子出身,力氣不小,再加上薑雲虎被打傷,拗不過這兩人,很快被掀翻在地。


    李民:“把他的手按住。”


    薑雲虎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手已經被大頭和綠毛按住,動彈不得。


    李民伸出甩棍,戳了一下薑雲虎的右手,陰森地說:“聽說趙良安說,你是打籃球的,還是校隊,這隻手對你來說很重要吧?等我把它廢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逞英雄。”


    薑雲虎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籃球在他生命中是不可替代的存在,自己的所有熱誠都付諸在裏麵,如果運球的右手被打廢,以後打不了球,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辦。


    他奮力掙紮著,但怎麽也掙脫不開,一時有些慌了:“喂!有話好說,你開個條件,放我倆走,條件你隨便開。”


    李民蹲下身,不輕不重地給了薑雲虎兩個巴掌:“條件?老子像是缺什麽東西的人嗎?不過,我也不是什麽不好說話的人,你要保你的手,也行。”


    突然,李民抓住蘇小白的頭發,抽出懷裏切水果用的白金限量版瑞士軍刀,抵在她臉上,陰冷地笑道:“你喜歡這賤人對吧?現在給你兩個選擇:我放她走,但你要把你一隻手交代在這裏;或者,我不碰你的手,你走,我在她臉上劃一道口子,到時候你和這個醜八怪相親相愛去。”


    薑雲虎猛地僵住,眼神複雜地看向蘇小白。


    蘇小白想要哭喊,但已被李民捂住嘴,出不了聲,隻能梨花帶雨地看著薑雲虎,衝他不停搖頭。


    要自己的手,還是要小白?


    或者換一個問法,是要自己的夢想,還是要夢裏的那個女孩?


    其實,薑雲虎的第一反應是——保手。


    開什麽玩笑?這世間熙熙攘攘,哪有那麽多奮不顧身,英雄救美的故事?


    手關乎自己一輩子,如果手被廢了,不僅要離開自己熱愛的籃球,乃至以後吃飯都有問題。


    為了一個女孩去犧牲自己的手,值嗎?


    更別說自己對這個女孩隻是單相思,都不知道她對自己有沒有意思,哪怕硬著頭皮逞英雄,最後指不定也是一張好人卡,到時候愛情沒得到,手也廢了,得不償失。


    再說了,又不是要幹嘛,臉上劃道口子而已,事後隻要處理得好,說不定疤都不會留。


    就算留了疤,現在醫療美容這麽發達,去做手術就是了。


    為了這種事犧牲自己的手,有必要嗎?


    薑雲虎抬起頭,想要保自己的手,話語幾欲脫出。


    然而,當他看到蘇小白梨花帶雨的小臉,驀然間,時光仿佛回到了不久前那個夜晚。


    那場球賽的失利對他打擊很大,真的很大。


    乃至父母離婚的時候,他腦海裏想的都是“以後管我的人少了一個,更自由了”,哭也是後來搬家整理家具時,看到櫥櫃上一家三口的合照才哭的,遠不及那場球賽失利的陰影。


    而在他最灰暗,最不知所措的時候,夢中的女孩找到他,安慰他,就像那些動人詩篇寫的那樣,如夢如幻,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溫柔的夜晚,女孩的笑眸在遠方燈火中閃耀著溫柔的光,對他說:“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再看你打球。”


    短暫的時間流逝在無限拉長,曾經的一幕幕完整地從腦海中閃過,最終歸於一點。


    “別碰她。”薑雲虎看著李民,毫不動搖地說,“衝我來。”


    李民聽後愣住了,這不是他第一次逼人做選擇。


    以前每到這種時候,那些表麵上勇敢,大義凜然的人,總會痛哭求饒,或是獰著臉背叛別人。


    保護自己,這是每個人的天性。


    李民很享受那種高高在上,像皇帝一樣主宰他人命運的感覺,他喜歡將這些人的偽裝一層層剝下,看他們露出醜陋本性。


    他原本預想著,薑雲虎應該會保自己的手,但此時的回答卻和他的設想截然相反。


    這種意料之外,不按預想發展的情勢讓李民怒火中燒。


    李民沉默片刻,手鬆了一些。


    眼看蘇小白即將脫困,薑雲虎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可誰知,李民剛鬆一會,又猛地將蘇小白的頭發揪得更緊,並把甩棍扔給綠毛,獰笑道:“不好意思,我騙你的。我既要在這個賤人臉上割一刀,也要廢了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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