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喜歡麽?”君邪雙手勾住她的肩膀,貼了上來,語氣格外的溫柔。


    葉念念眸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屋子裏,不下於十個的男子,含笑問道,“邪邪是覺得一個人太無聊了,想找些小夥伴陪陪自己麽?”


    君邪危險的眯起眸子,手指,從葉念念的肩膀,滑到她的鎖骨,修長如嫩竹的指節,緩緩,扣住了葉念念的脖頸。


    他低下頭來,朱唇在葉念念耳邊蹭了蹭,話出口時,帶著幾分撩人的氣音,“主人……是想把這些小寵物全部收下來麽?與主人一起,同吃,同睡,同沐浴?嗯?”


    他不由自主的,收緊了手指。


    仿佛,隻要葉念念說出一個‘是’字,他便會毫不猶豫的捏碎這細嫩的脖頸。


    屋子裏,縱有十個形色各異的男子,可此時,卻安靜的落針可聞。


    兩人貼的極近,近到,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


    葉念念抬步,走了進去。


    君邪眸中閃過一道血色,跟著她的步伐,走進去,便見,葉念念抬手,掌心,輕輕的擦過那坐在桌子上的男子,發尖!


    君邪瞳孔一縮,一股魔氣,倏而溢出!


    男子猛然捂住脖頸,很快,漆黑的紋路,布滿他全身,男子抽搐了幾下,便從桌子上掉下來,化作一灘黑水。


    葉念念腳步一頓,“何必呢?”


    其他人,均身體一僵,生怕葉念念來到他們身邊。


    幸而!


    葉念念從屋子裏走了一圈,誰也沒有靠近,他們剛剛鬆了一口氣,便見,葉念念腳步一轉。


    朝床上走去。


    原本,看似溫潤的男子,突然抱著琴,從床上下來,慌亂的跪在地上,“小姐饒命!”


    葉念念麵色冷淡。


    她的床,出現幾道褶皺。


    “你,弄髒了我的床。”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小的是拿錢辦事,還請小姐饒小的一命——額!”


    男子聲音噶然而止,猛地捂住了喉嚨,同樣的,他身上被黑色的紋路布滿,然後化作一灘黑水。


    那些人,瑟瑟發抖的將衣服穿好,跪在地上。


    “都回去吧。”


    “是!多謝小姐饒命!”


    然!


    他們剛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逃走,一個個的,就被一股黑色的魔氣纏上!


    不消片刻,便化作一灘黑水!


    葉念念麵無波瀾的立在房內,屋子裏氣溫驟降,濕冷,似有陰風呼嘯。


    君邪緩緩鬆開葉念念的脖頸,幸好,我的小主人,不是見美色天開的人。


    葉念念抬步,朝外走去。


    君邪連忙跟上,想問問她要去哪,葉念念就在門口停下來了。


    “君邪。”


    她在叫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卻硬邦邦,冷硬硬的,君邪心裏怪別扭的。


    瞅一眼葉念念的麵色,知道,她生氣了。


    “你讓他們來做什麽?”葉念念緩緩抬頭,冷淡的目光,直逼君邪的眸底而去,“是不信任我麽?還是覺得,我會隨便撿你回來,就會隨隨便便撿別的人回來?嗯?”


    君邪一怔,沒有想到,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


    葉念念捏住他的下頜,輕道:“你以為誰都是你,可以入我的眼?嗯?”


    君邪又是一怔,她……


    葉念念鬆開他,“我問你,我說的對不對?”


    君邪沉默下來,許久,輕輕點了點頭。


    “不信任主人的小寵物,是不是該罰?”


    君邪又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再問你,他們過他們的生活,你把他們弄來,又殺了他們,你的行為對他們來說,是對還是錯?”


    君邪心中不以為意。


    一群無關緊要的凡人罷了,隻要他開心,再多人也殺得!


    什麽善,什麽惡,他才不管那麽多!


    讓他不快!


    就都該死!


    “別不吭聲,說話!”葉念念皺眉。


    君邪也皺眉,語氣有些衝:“說什麽?”


    “這人間縱然也惡,但也有善,我不要求你去做善,也不反對你去做惡。”葉念念緩緩說道。


    她看向院落外的天空,“初識兩天,你是想繼續跟著我,還是離開,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


    離開?


    君邪心中一突!


    她居然說離開!


    才兩天就膩了,果然!


    果然就不該抱有幻想!


    君邪周身,隱隱有邪氣蔓延,幾乎控製不住,要用魔氣,去控製葉念念。


    然!


    就在這時,葉念念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我是人,你是魔,要麽,你同化我,我做你的魔,要麽,我同化你,你做我的人,你自己選。”


    突然之間,太沉重了。


    君邪,還從未如此認真的想過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是魔帝,叱吒風雲,掀起人間血腥的魔帝,但倘若——那遍地哀嚎中,也有主人的聲音呢。


    倘若,那遍地哀嚎中,也有主人的家人呢?


    他看慣了生死離別,看慣了人間慘劇,並樂在其中,成為製造悲劇的人!


    但在這一切的基礎上,是他認為,這世間,隻有欺騙,背叛,哪來的真心,哪來的愛,那都是騙鬼的!


    嗬!


    可是如今,不可否認的,君邪心口,突然悶悶的,甚至有幾分刺痛,一貫信奉毀滅的信念,突然開始動搖。


    如果——


    如果,他也可以擁有愛,他也可以不必遭受背叛,其實……這世間還是挺好的。


    不想讓她做一個惡魔,太苦了。


    君邪突然抱住葉念念,埋首在她頸窩裏,低喃:“我不想走。”


    他想呆在她身邊,一億三千萬年的時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從幽山掙脫的那一瞬間,他隻有想要毀滅這天地的快感!


    可是如今!


    他突然就不想了。


    “那你今天,做錯了沒有?”葉念念回抱住他,“要永遠相信我,知不知道?”


    君邪很輕的點了點頭,低聲道,“對不起。”


    他隻是,太沒有安全感了,她可以撿一個他回來,自然,也可以撿無數個跟他一樣的回來。


    所以,他需要,還沒有徹底沉淪的時候,及時抽身,當時,哪怕葉念念有那麽一絲絲的驚豔與興奮,他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手,直接掐死她。


    可是她沒有,甚至,在自己弄死他們的時候,也沒有阻止。


    “做錯了的小寵物,是不是要接受懲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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