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嫄有一些的茫然,顯然她現在去問,少女也不會告訴她實情,隻是看到食物中下的毒,她難了。


    前世在天牢裏呆了近一個月,才被流放,餓兩三天她能挺住,一個月不吃怎麽行。


    和少女呆在一個牢房,不可避免的受到牽連。


    孔嫄沒有在再說話,默默的尋了幹淨的地方坐下來,先不去想少女的問題,眼前自己活下去也成了問題。


    明明已經將在天牢和流放的路上安排好了,不會再像前世一樣在天牢裏遭罪,結果哪知道會出意外,現在不說遭罪,命怕是都保不住。


    她掃了眼幹草堆裏的少女,想到對方骨瘦如柴的身子,又是在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終是心軟了。


    “你知道自己不是發燒,而是中毒吧?”


    對方不說話。


    孔嫄無奈道,“我不會問你是誰,也不是帶著目地接近你的人。我姓孔,府中沒有出事前,家祖父是太子太傅兼國子監祭酒。”


    對方仍舊不回應,掃了要沒有醒來了的男子,她又道,“毒既然下在飯食裏,眼下最重要的是能找到食物活下去,不是為了你,便是為了我自己,也要想想辦法。”


    也不報希望聽到對方開口,孔嫄一番解釋,到是寬慰了自己,在天牢這種地方,想要活下去一是有食物,二是不生病。


    生病這個可以排除在外,她帶的藥丸可以保證自己不生病,那麽隻剩下食物,她深深歎一口氣出來,最後還是回到了食物上來。


    其實隻要有需要的藥材,哪怕是吃了帶毒的食物也沒有問題,可眼前的情況是根本沒有藥材。


    孔嫄想來想去,問題又回到了原處。


    耳邊傳來噠噠噠的走路聲,將她的注意力引了過去,借著過道裏的光,她慢慢的看清了過道裏走來的身影。


    孔嫄心中嗷的一聲,差點激動的哭出來。


    “小姑姑~”沒有任何時候,讓她見到小姑姑能這麽激動。


    孔光竹咦了一聲,“是嫄姐啊。”


    孔嫄兩三步衝到鐵柵旁,“小姑姑,你這是在做什麽?”


    孔光竹道,“飯後百步。”


    孔嫄:.....就不能把小姑姑當正常人看。


    思及至此,她眼睛亮了起來,小姑姑好養生,從不會讓自己餓到,身上更會帶著吃食。


    孔光竹見侄女兩隻眼睛冒綠光盯著自己腰間的荷包,她雙手護住,結果換來侄女一臉的委屈。


    聲音也委屈,“小姑姑,我一天沒有吃東西。”


    孔光竹道,“半個時辰前不是剛發放了晚飯?”


    孔嫄對她招手,“小姑姑,你湊近點我告訴你。”


    孔光竹狐疑的看她一眼,還是將耳朵湊過去,待聽到侄女的話,她瞪大了眼睛,“真的?”


    孔嫄點頭,側過身,“不信你看看。”


    孔光竹看到了地上倒著的男子,猶豫片刻,將荷包摘下來寒到她手裏,“罷了,正巧晚上吃多了些,這些今日也用不上,都給了你吧。”


    養生比疼侄女還重要!


    孔嫄:.....指不定以後在天牢的日子裏,小姑姑就是她的衣食父母了。


    剛剛孔嫄隻對小姑姑說那男子搶吃食,並沒有說下毒的事,怕嚇到小姑姑。


    不過能爭取,她還是想爭取一下。


    那些人不敢明著對同牢房裏的少女下手,可見還是有忌諱的地方,說明天牢裏的獄卒不一定都是壞人。


    “小姑姑,別動。”孔嫄伸手在小姑姑的發髻上弄了兩下,歪頭打量一下,才道,“剛剛有些亂,現在好了。”


    看到小姑姑能在外麵自由走動,孔嫄就心生出一個想法,早在和小姑姑說話的時候,她就不動聲色的將手指摸到腰帶上,腰帶中間的夾層裏,她塞了一些能引起人過敏假相的藥粉,因為是藥粉,所以腰帶和平時戴的沒有區別,不然在搜身的時候早就被查了出來。


    隻要姑姑在外麵走動,近距離就能接觸到獄卒,粉藥揮發出去,隻要有獄卒身子不適,她配的藥粉她還是有信心別人治不好,到時眼前的處境就能解決。


    孔光竹這邊不疑有他,“時辰差不多了,睡前泡腳不能太晚,飯食這邊我明天和牢頭說一下,你不用擔心。”


    孔嫄:......果然還是養生為重啊,顧不上問父母的情況,她笑著應好。


    這時孔嫄才想到一件事,“小姑姑,獄卒怎麽放你出來了?”


    孔光竹整理身上的衣襟,不以為意道,“我幫牢頭算了一下今日他的財運在哪個方向,他贏了錢回來,看我嫌棄牢房裏百步地方小,就放我出來走走。”


    孔嫄:.....誰能想到家裏最愛哭的姑姑,反而在天牢裏活的最滋潤?


    目送著小姑姑離開,孔嫄心裏的一塊大石也落了地,她走到少女身旁,席地而坐,這才打開荷包。


    裏麵是幾塊核桃酥,孔嫄拿出一塊先自己咬了一口,才遞到少女嘴邊,“吃吧。”


    少女猶豫一下,最終接過了核桃酥,慢慢的咬著,核桃酥很幹,少女的唇早就因為缺水而幹裂開,吞咽起來很困難。


    孔嫄伸著脖子,將嘴裏的核桃酥咽下,隻覺得紮嗓子,眼前還能坐著吃,等流放才是遭罪的時候。


    她拿起另一塊慢慢的吃著,看少女吃完,她又遞一塊過去,第三次再遞少女時,少女搖頭拒絕。


    孔嫄問,“吃飽了?”


    少女點點頭。


    孔嫄將最後兩塊核桃酥在荷包裏放好,將荷包塞到少女手裏,“這個你拿著,明天餓了再吃。”


    少女垂下眸子,將荷包握在手裏。


    顯然少女有話要說,孔嫄看她抿了抿唇,然後聽到她說,“陸廉,我的名子。”


    之前隻聽到她說一聲謝謝,聲音很弱,並不是聽的很清晰,此時才聽清楚,她的聲音很甜美,讓人聽了忍不住放鬆親近。


    “陸蓮?那以後我就叫你蓮姐吧。”孔嫄對她的姓氏到有了想法,“武伯侯府陸家你認識嗎?”


    陸廉道,“武伯侯正是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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