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孔和仁做目標,墨夫人和李氏終於能有喘息的時間,兩人靠著樹幹坐在喘著粗氣。


    不遠處,孔和仁被野豬追著亂竄,墨夫人擔憂的問道,“你不擔心嗎?”


    李氏沉默了一會兒,才悠悠開口,“我擔心今晚他沒有褲子穿。”


    墨夫人:......這聽著像哪裏不對呢!!


    那邊,孔和仁仍舊奪命奔跑著,一圈又一圈,那野豬似在逗著他玩一般,跟著他繞圈的跑。


    墨夫人慢慢的扭頭看去,見這樣的場麵已經持續了有一刻鍾,不由得發問,“這麽大的動靜,應該有人過來幫忙吧?”


    李氏習以為常道,“不會有人過來。”


    墨夫人尋思一下,“難不成是這邊的動靜很小那邊聽不到?”


    李氏嗬嗬兩聲,“全樹林裏的鳥都被驚飛了,他們聽不到?”


    墨夫人實在猜不出來,“那為何還沒有人過來?”


    李氏冷笑兩聲,“全京都誰不知道孔老爺動不動就哭,這一天他哭了多少次?便是哭的驚天動地泣鬼神又是因為什麽大事?”


    墨夫人:.....


    兩人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墨夫人小聲道,“毀婚約的事,我原諒你們了.....”


    可神情卻不似這樣,明顯一副劫後餘生的吐了口氣的模樣,仿佛在說‘還好還好,兩家的親事沒有成,不用和孔家一起丟臉’!!


    更是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李氏,李氏唇角扯了扯,“.....”


    孔和仁這一鬧,反而讓兩人之間的囂張跋扈的氣焰沒了,兩人靠著樹幹坐著,望著那邊拚命跑閃的孔和仁,如果來點茶水和瓜子,此情此景,兩人和看戲沒有區別。


    眾人紮營的地方,差役們圍在一起喝酒,不時掃一眼犯人們,隱隱聽到樹林裏的哭喊聲,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一路上孔家大老爺動不動就哭,比娘們還愛哭,此時在樹林裏許是被蟲子嚇到了。


    火堆旁,孔光竹猶豫往樹林裏也望,聽著樹林裏此起彼伏的哭叫聲,幽幽道,“也多虧大哥這幾年來偷我的養生酒喝,不然走了一天,精力怎麽可能還這麽旺盛。”


    孔惲:.....以他對老東西的了解,哭的這麽慘,可不像是沒事。


    他道,“姑姑不用過去看看?”


    去的話,他也可以跟著去看看熱鬧。


    孔光竹搖頭,眼神似有似無的往靠在侄女身旁的陸廉身上掃,幹脆利落的搖頭拒絕。


    笑話,他還要盯著狼崽子。


    孔惲勸不動姑姑,隻能轉移目標,尋問向身旁的孔老太爺,“祖父,父親那邊要不要去看看?”


    孔老太爺不鹹不淡道,“你父親不哭才不對勁。”


    孔惲縮回身子:.....想看個熱鬧好難。


    另一邊的火堆旁,墨敏中見母親遲遲沒有回來,有些擔心,“父親,衣衫我自己烤,你去看看母親吧。”


    墨尚書讓他坐好,裹好從孔老太爺給的羊皮襖,認真的湊在火堆旁烤衣衫,一邊道,“真有危險孔大爺早跑回來了,不必擔心。”


    墨敏中想了想前未來嶽父的作派,確實是這樣。


    樹林裏,孔和仁已經筋疲力竭,胸口窒息感越來越緊迫,兩條腿也像綁了重石一般,每抬起一下都用盡全身的力氣。


    他找到一顆粗樹靠住,緊緊盯著與他虎視眈眈的野豬,一人一豬都在喘著粗氣,孔和仁心裏在呐喊,有誰來救救他,臉上淚狂往外湧,一把鼻涕一把淚,怎麽也擦不幹,眼前的視線也模糊起來。


    隻見對視的野豬猛的向他衝來,孔和仁腦子一片空白,求生欲讓他本能的尋找著保護自己的工具,慌亂中也不知道從哪裏撿來一根木棒,緊緊握在手中,眼看著野豬越來越近,他舉起木棒從半空中揮下,與豬野兩步遠時,直直敲在野豬的頭上,同時認命的閉上睜。


    刹時,四下裏一片寂靜,啪嗒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孔和仁沒感覺到身上有疼處,慢慢睜開眼睛,隻見野豬倒在地上,四隻腿也在抽搐著,哼哼兩聲也沒有爬直來,進氣多出氣少。


    遠處一直觀望的墨夫人沒聽到慘叫聲睜開眼睛,錯愕的張大嘴,“一棒子把野豬打死了?”


    李氏原本爬起來的身子看到孔和仁沒事又坐回地上,聽到墨夫人的話她嘴角抽了抽:.....


    孔和仁還真是走了狗屎運,遠遠的她要過去救時,發現那野豬衝過去的方向,地上有一個大坑,想必孔和仁當時逃命心急,自己跳過去也沒有注意到,反而是野豬兩條腿落坑抉斷了腿就這麽把自己處理掉了。


    孔和仁被自己的壯舉也驚呆了,見野豬似乎有轉好之勢,他奮力的用手裏的棒子打著野豬,一下又一下。


    同時,身體裏的血源也在翻滾,從生死一線回來,又做下如此大的壯舉,他激動的又蹦又跳一邊喊出聲,“我竟然開發了新潛能,讀書算什麽,我要從武我要從武。”


    喊聲驚飛一片飛鳥!


    不遠處的墨夫人如被雷劈,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孔老爺沒事吧?”


    李氏幽幽看著那邊,“你不懂的。”


    傻子的世界你怎麽可能會懂,時間久看的多也就習慣了。


    墨夫人想說她懂,孔大爺實在不是正常人,可看著李氏又心生同情起來,同是女人,遇到這樣一個拎不清的丈夫,也是苦命,最後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在孔和仁的亂棒之下,被自己失誤斷了兩條前腿,又被一棒打暈,最後又亂棒打之下的野豬終於死了。


    孔和仁雙手掐腰,仰天大笑,笑聲突然又嘎然而止,他喃喃道,“不行,父親總是教導我們不能自居傲主,以父親寬以待人,嚴於律已的作派,定不喜我這般揚揚自德。”


    他眸子轉了轉,四下裏尋視開,待目光落在李氏身上時,停住了,趾高氣揚道,“李氏,還不過來。”


    李氏起身,墨夫人也跟著過去,孔老爺這般,她實在不放心李氏現在一個人過去。


    兩人到了孔和仁麵前,孔和仁見墨夫人在,越發將文人作派拿捏的死死的,他早在看到有外人時就扔掉了木棒,此時雙手背在身後,慣是他往日裏不喝酒時的一派儒家公子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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