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吉康縣城的縣令,可是叫孫平?”顧含笑突然問道。


    穀梁卓略微有些訝然:“正是!四小姐認識那人?”


    顧含笑搖搖頭:“不認識,隻是似乎聽人說起過。”其實這隻是她自己掌權之後調查出來的,魏然對她還是保留了很多東西。


    穀梁卓自然不全信她的話,但是也不會多懷疑,繼續說道:“此事也正是由這孫平而起!孫平身為縣令,這些年治水無功,但是在其他方麵倒也過得去。本來到明年任期一滿,便能調離吉康。原本治水之時他也是全力配合,前往吉康的幾位舉人對他也頗有讚揚。但是,前些時日卻因為一些事情,跟這些原本與他關係極好的舉人們鬧出了矛盾。我今日才得到消息,所以想請四小姐過來,聽一聽你的看法。”


    “他們因為何事而鬧?”顧含笑如此一問,其實已經心知肚明。既然孫平在吉康,那也就意味著他們也在那兒!以孫平的謹慎,若不是因為他們有可能暴露,他斷不會跟這群舉人們撕破臉!


    果然,穀梁卓劍眉微微皺攏,將來龍去脈緩緩道來。


    要說吉康縣令孫平,平日裏也為民辦事,口碑尚可!正因吉康水患嚴重,那些奉命而去的舉人們建議從當地富戶處募集一些錢財,也好將武江水患問題大幅度的解決。本就是為了吉康縣城和百姓們好,那些富戶出銀子,拿不出銀子來的窮苦百姓則是出勞力。這本也是極為合適的舉動,孫平也極為支持!但是不知為何,孫平前些時日突然就改了口,暗中煽風點火,堅決不讓人再從富戶那兒募集銀兩!這讓那些舉人們不解的同時,也有些憤怒。


    若是真的不同意,那麽最初就該先聲明!何苦進行了一半,突然又改了口?


    怒的是也有私心的舉人們,但是傷的卻是百姓們的心!


    他們得到了希望,卻眼睜睜的隻能看著希望破滅,還不如最初就不要給他們任何的期許!


    “此事應該事出有因,那孫平似乎想要隱瞞什麽!”寧踏歌若有所思。


    那孫平在那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她很清楚,但是,按照時間,不該是現在就會發生的啊!


    顧含笑突然問道:“殿下近日可見到了魏小侯爺?”


    她突如其來的問題,頓時讓在場三個出色的男人皆是一愣,心底各有一番滋味。


    穀梁卓想起那些關於顧含笑與魏然的傳言,潛意識的對魏然有些排斥起來。


    而寧踏歌則是有些遺憾,若是他更早認識四小姐的話,或許今日的一切都會不同!


    穀梁修想起那一日在公主府中,當顧含笑看到魏然與楚煙兒親昵之舉的時候,眼底掠過的那一絲失落!


    難道她對魏然,仍然不死心嗎?


    縱然心中思緒萬千,穀梁卓仍然很坦蕩的回答了顧含笑的問題:“他前兩日離京,好似去訪友了!”


    訪友隻是個借口,怕是他已經趕往吉康縣城了!


    看來,那件事的確要提前發生了!


    可是,就算她知道那件事,太子他們會相信她的話嗎?


    但是,若是不說,曆史就會重演,魏然還會踏上跟前世相同的那一條路!


    腦子飛快的轉動著:“寧公子說的有理,怕是那孫縣令在隱瞞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依四小姐所見,孫平在隱瞞什麽?”寧踏歌問道。


    顧含笑沒有直麵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做出沉吟的模樣,片刻之後才抬頭問穀梁卓:“殿下,景元五年三王爺與五王爺叛亂之時,您可還記得?”


    三人臉色皆是微微一變,穀梁卓遲疑片刻才說道:“十五年前,那一年大哥十歲,我八歲。三皇叔和五皇叔麾下的叛軍襲來之時,是大哥保護著我。最後我安然無恙,大哥卻身受重傷!那一年的事情,我記得特別清楚。”叛亂一事乃是皇室禁忌,若非相信顧含笑提起定有緣由,穀梁卓是斷斷不會過多的解釋的。


    顧含笑下意識的朝穀梁修看了一眼,卻見他始終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麽。這件事她一直都不知道,前世穀梁卓從未跟她提及。怪不得這兄弟兩人的感情一直極好,原來還有這麽一層緣由在其中。


    收回目光,顧含笑又看向寧踏歌:“寧公子平時幫殿下收集消息,不知寧公子可否知道,當時五王爺被亂箭射死之後,三王爺去往何處?”


    寧踏歌微微一怔:“說法有數種!可以確定的是,三王爺曾去過武江一代,但是並未停留,順著武江倉皇而逃。有說三王爺已經死在逃亡路上,也有可能他已經逃離北武,去了其他國家。相比起他已死的可能,我更相信他已經離開了北武。”


    “若是他沒有離開北武呢?”顧含笑清冷的眸子中盈滿異樣色彩,“跟著三王爺逃離京城的全都是對三王爺死忠之人!若是他們為了保全三王爺,特意製造了那些假象呢?寧公子,若是三王爺沒死,也沒離開北武,那麽你認為,他最有可能留在什麽地方?”


    穀梁卓和寧踏歌同時靈光一閃,驚呼一聲:“你是說,吉康縣城?”


    穀梁修也抬起頭來看著顧含笑,眼底閃耀著一絲驚異之色。


    “這不太可能!十五年前孫平也不過是一介窮苦書生,如何跟三皇叔拉上關係?再者說,就算孫平的舉止有反常,又怎能肯定是跟十五年前的皇叔叛亂有關聯?”穀梁卓沉吟片刻,還是否定了顧含笑的說法。


    寧踏歌則是要直接的多:“四小姐這麽說,可是有什麽證據?”


    顧含笑垂下眼瞼,掩去眼底的光芒:“我沒有證據!隻是曾聽小侯爺偶爾提及幾句,當時魏家戰死不少人,魏國公的親弟弟被叛軍所殺。魏國公一直放不下這一份心結,小侯爺想讓魏國公解開心結,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當時小侯爺說,已經有些眉目。現在小侯爺突然離京,加上小侯爺也說過三王爺最後露麵之地便是武江一帶,所以我才大膽的猜測一番!”就算她對魏然恨之入骨,可是在這種時刻,她無從選擇,隻能打著魏然的旗號來解釋。雖然,這極有可能讓她一時之間無法擺脫跟魏然千絲萬縷的聯係。


    果然,穀梁卓的笑容有些凝固。


    魏然,還是魏然!她跟魏然的關係,當真那麽好嗎?連這些隱秘的事情,魏然也肯告訴她,這關係能差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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