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顧含笑上前親手替馬氏擦了擦眼淚,這才不動聲色的試探,“被姨母這麽一提,含笑倒是想起,似乎曾聽誰說起過姨母家的兄長可是得了怪症?”


    馬氏不疑有他,這件事本也算不得秘密。輕輕頜首,淚眼婆娑:“是!也就是從兩個多月前開始,起先隻聽他說身子發虛。笑姐兒許是不知,你家兄長是長子嫡孫,打小就被他祖父放在跟前養著,家教極嚴,自不會去外邊花天酒地,毀了身子。他說身子不好,隻當他是學的太累了,請了禦醫給開了補身子的方子,也就沒多在意。”


    顧含笑對虎伯侯府的這位長子嫡孫還當真沒有半點印象,想來想去,也隻能想起前世曾記得似乎是得了怪症。最後苟延殘喘的,似乎也沒能熬過當年冬天?


    “那後來呢?”顧含笑對這件事也上了心!


    虎伯侯府當年態度曖昧不明,最後卻選擇了站到魏家這一邊。其中,何嚐沒有因為最出色的長子嫡孫過世,虎伯侯府顯得有些後繼無人的緣由在其中。


    可若是虎伯侯府的長子嫡孫能夠活著呢?是不是,付家的選擇最後又會有所不同了?


    顧含笑覺得,這值得一試。


    馬氏抽泣了一聲,很快又咽了回去,道:“也就是十天前,洲兒忽然就暈倒了。侯爺將各位禦醫都給請了來,可到底也沒瞧出什麽毛病來。隻說洲兒看起來一切正常,隻是身體略微有些發虛。照說,補補身子也就成了。可是,偏生不管用什麽法子,都沒法讓洲兒醒過來。笑姐兒,你說我這當母親的,真真是操碎了一顆心,卻又無可奈何……”


    “當真是苦了姨母了!”顧含笑輕歎。這話倒是做不得假!任哪個當母親的發生了這等事情,心中也是火燒火燎的。可馬氏竟還能硬撐著擔起當家主母的責任,確實讓顧含笑刮目相看。


    她估摸著也毛病馬氏的想法,這是希望她能幫著想想辦法,幫她的長子一把。


    想了想,她主動說道:“敢問姨母,可有請過孫老禦醫和寧老禦醫前來府中瞧過?”


    馬氏連忙搖頭:“尚未!兩位老禦醫早已告老,以往宮中的那幾位想要請那兩位去瞧病也得三請四請的。侯爺也有事情要忙,我一個婦道人家倒是想要厚著臉皮求上門去,可是這幾日下人都說兩位老禦醫都閉門謝客,想是有事情要忙……”


    顧含笑瞧著她目露哀求之色,本也有這份心思,當下也就主動應了下來:“若是姨母相信含笑,不若讓含笑去試上一試吧!”


    顧含笑是寧老禦醫掛名徒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馬氏跟她說起這件事何嚐沒有這份心思?聽聞顧含笑主動應承下來,隻喜的臉上堆滿笑容。


    “笑姐兒,若你真能幫姨母辦成此事,讓姨母給你磕頭,姨母可都願意啊!”馬氏激動之下,說話也失了分寸。


    顧含笑連忙擺手拒絕:“姨母,瞧您說的這是什麽話?您是長輩,您給含笑磕頭,豈不是要折了含笑的壽了?”


    馬氏也想明白過來,激動之下,也隻好朝著顧含笑歉疚的笑了笑,並非再多解釋。


    有了這麽一件事,顧含笑和馬氏對這宴會也都覺著有些索然無味起來。顧含笑倒也罷了,馬氏偏生還要忍著,跟這些世家小姐們說說笑笑,一時間心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感覺極其的複雜。


    顧含笑相較之下要安妥的多,隻是魏夫人那帶著怨毒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離開過她半分。


    對於魏夫人,顧含笑也有些無語。依著前世,就算是她貴為皇後,可是在私底下,魏夫人也沒少給她氣受。脾氣上來,從來都是指著她的鼻子就是一通喝罵。這一世她不過是個公主,可魏夫人反而不敢再如此作為了。就如現在,明明怨恨不已,偏偏也隻敢站在遠處瞪著她,卻不敢上前來說她半個錯字。


    不過想想也是,前世她對魏然可是死心塌地。可現在則是不同,魏夫人敢來冒犯她,也得想想她能不能承受起後果。


    宴會結束之後,顧含笑跟馬氏道了別,又趁無人注意之時,偷偷叮囑了此事斷然不可讓任何人知曉。又跟馬氏商定了要安排心腹之人來辦此事後,顧含笑這才告辭離開。


    衡哥兒在外還是一副合格的世家子弟模樣,等爬上馬車立刻又變了一副模樣。


    “衡哥兒玩的可好?”顧含笑揉揉他的發心,隨口問道。


    衡哥兒輕哼一聲:“有甚好不好的?付家那兩小子別提有多壞了,若非今兒是在他們家做客,衡兒都想給他們點苦頭吃了。”


    顧含笑啞然失笑!小孩子還提什麽給人苦頭吃?


    “姐姐,付家那兩個壞蛋兄弟說,日後付家可就是他們當家做主了。他們可真壞,若是真讓他們當家做主,豈不是付家都要沒好人了?”衡哥兒憤憤不平。


    坐在外頭的竇世勳沒忍住,小腦袋鑽進來,看著顧含笑輕聲說道:“小姐,世勳聽到付家那兩位少爺在跟人炫耀,說是他們大伯不知好歹,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這才使得上天懲罰,讓他們的大堂兄得了怪病。聽說,眼瞅著就要死了呢!”


    衡哥兒插嘴道:“老天要責罰,也肯定是會責罰付家那兩小子的!聽說付家的大少爺可是個好的,看著路上的乞兒都不會嫌棄,時常給人買點饅頭什麽的呢!”


    竇世勳從來不會跟衡哥兒爭辯什麽,聞言也立刻點點頭。不過很快又想起自己不該做出這等失禮的動作來,連忙又紅著臉鑽了出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衡哥兒說這話許是無心的,可顧含笑覺著,竇世勳會忽然提起這茬,顯然是下意識的覺著這其中有點什麽不對勁。對於這個孩子的敏感,顧含笑早已領教過。


    原本就對付家的長子嫡孫忽然病倒有些奇怪,現在再聽世勳這麽一說,顧含笑心中忽然一動。


    是因為虎伯侯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嗎?這兩個孩子所言,許是胡說八道,可未嚐沒有聽長輩說起,這才記在心中的。若當真是如此,或許她對這位付家長子嫡孫的“病情”,還真有了幾分把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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