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這一次是必死無疑了,人不能跟大自然對抗。隻是在她死前,好想再看一眼喬斯澄,再聽他叫自己一聲媽媽。


    “別過來,回去,照顧好澄澄。”程琳雖然拚盡全力,但是聲音還是很微弱,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喬一鳴看著她從拚命掙紮求生到放棄,心都碎了。


    “程琳,你不要睡,不要睡,我還我好多話沒有對你說,你不能睡,澄澄還在等我把你帶回去,你不能離開我們。程琳,你聽到沒有,你不能睡,不能死。我不許你睡,不許你再死掉。”喬一鳴拚勁全力喊著,可是程琳一點兒回應也沒有,一動不動的,人有潮水席卷她。


    “程琳,你醒醒,你醒醒,你聽我說,我愛你,我愛你,你不要讓我一輩子留下遺憾,如果你死了,我活著也沒有意義了。你聽到了嗎?我早就愛上你了,可是我卻不知道,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你一定要活著,讓我補償你,讓你知道我愛你。”喬一鳴因為心急去救程琳,自己也喝了好幾口水。


    可是卻絲毫沒有接近程琳,看著她的身體在浪潮中起起伏伏,卻無能為力。他恨自己,恨自己連累了程琳,卻不能救她,眼睜睜的看著她浸泡在海水中。


    既然不能同生,就一起死掉。


    喬一鳴突然覺得,能與她一起死掉,也是一種幸福。或許可以一起走到奈何橋,告訴她這一世的愛意,然後約定下一世再相見,再做夫妻,絕對不會再辜負。


    喬一鳴慢慢地閉上眼睛,這海水裏也有她的味道。


    突然潮水退去,剛才的滾滾浪潮頃刻消失,喬一鳴乍得睜開眼睛,自己就躺在一片沙灘上,他立馬掙紮著站起來,去找程琳。


    雖然隻有百步遠,但是他的體力已經不支了,跌倒了好幾次才爬到程琳身旁。


    “程琳,你醒醒,醒醒。”他抱著程琳,可是她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你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喬一鳴說著開始為她做人工呼吸。


    做了很久,又是按壓她的胸膛,終於程琳的嘴裏開始往外吐喝進去的海水。


    “吐出來就好了,吐出來就好了,程琳,全部吐出來,我們在等你,澄澄在等你,我們都愛你,不讓你死,你要活過來。”喬一鳴一邊按壓她的胸膛一邊叮囑。


    不知道什麽時候,喬一鳴變得如此婆婆媽媽,擔驚受怕。原來有一個人住在心尖上,可以讓人如此悲如此痛。


    他突然發覺,這種感覺隻有在程琳的身上才能體會得到。以前自己愛戀的阮小溪,隻是少年時期的懵懂而已,而程琳才教會了他什麽是真正的愛情。


    “咳咳咳……”程琳咳嗽了幾聲,慢慢醒來。


    “你醒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沒有死,謝謝老天保佑,謝謝你活過來。”喬一鳴一遍又一遍地感激,一邊緊緊地抱著程琳。


    “有一隻蒼蠅在我耳邊不停地吵,我想不醒過來都難。”程琳回道。


    聽到她還能開玩笑,喬一鳴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


    “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傷到內裏。”喬一鳴說著抱起她就走。


    “我沒事,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就是醫生,我的身體自己清楚。”程琳說道。


    “不放,就是不放,以後再也不會放開你了。”喬一鳴說著往自己車子方向走。


    程琳著急,自己不能就這麽跟他走了,原本已經跟他一刀兩斷,這樣豈不是前功盡棄?而且切爾西晚上一定會打電話來的,找不到自己怎麽辦?


    糟了,手機還在房間裏。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程琳使勁兒掙紮,對著喬一鳴又捶又打。


    喬一鳴剛才在潮水裏也泡了很久,體力消耗的厲害,被程琳這麽一折騰,手上突然一鬆,程琳就從自己懷裏掉了出去。


    他可不舍得程琳摔著,自己跟著就撲了下去,可是沒把程琳拉回來,兩個人一起滾到了地上。


    程琳發現他緊緊地壓在自己身上,趕緊推他。可是喬一鳴卻緊緊地抱著不放開,還很開心的樣子。


    “以後要是能永遠這樣子,就算現在死掉也值得。”喬一鳴傻傻地說道。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傻子,可是程琳卻發現,喬一鳴也跟傻子一樣,漲潮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去躲,明明他有自救的能力,非要跟自己一起死在海裏。


    “誰要跟你這樣?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去死,我還沒有活夠呢。”程琳說道。


    “你剛才明明已經離開了,為什麽還要回來救我?”喬一鳴問道,心裏卻認為她刀子嘴豆腐心。


    “我是醫生,救人是我的本分,剛才我那時出於本能。你不要誤會,任何人我都會去救的。”程琳解釋說。


    “我已經誤會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喬一鳴說著對著程琳親了一口。


    程琳嫌棄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我不要你的命,隻要你離我遠遠的。”


    “你能不能不要破壞氣氛?”喬一鳴懊惱,剛找到一些感覺,她又像是刺蝟一樣把自己包括起來,把別人拒於千裏之外。


    “不能,你起開。”程琳推了他一把說道。


    “那就不起。”喬一鳴耍起賴來。


    眼看著天漸漸黑了,除了不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還有天空著喬說的小星星,周圍黑漆漆的。


    程琳越來越覺得氣氛有些詭異,動作太過曖、昧。


    “怎麽樣你才肯起來?”程琳問道。


    “除非你答應我,跟我回家。”喬一鳴擺出自己的條件。


    “哎呀。”程琳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叫了一聲,


    喬一鳴趕緊起來,緊張地問道:“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可能剛才喝的水還沒有完全出來,堆積在了胸腔,肺積水什麽的很有可能。”程琳說道。


    “我送你去醫院。”喬一鳴說著又要抱她。


    “等等,不能抱不能抱,這樣積水會侵入五髒六腑的,讓我走著比較好,”程琳說。


    喬一鳴以為程琳是專業的,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於是小心翼翼地攙著程琳往車子旁邊去。


    程琳捂著胸口坐著,這樣子總好過於剛才的姿勢吧。偷偷地看了一眼喬一鳴,隻見他滿臉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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