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說廢話,先到醫院。”帝柏繁嗬止道。


    “好好好。”司機嚇得額頭、手心一直在冒汗。


    周小杉被送進了急救室,帝柏繁和司機等在外麵。


    帝柏繁一拳砸在醫院的牆上,牆壁絲毫不動,可是他的手臂上青筋暴露。


    司機在一旁嚇得多多發抖,他知道,不管人有事沒事,光是這高額的住院費用,他都賠不起。


    他一再想解釋,不是他的過錯,不怪他的,可是一看到帝柏繁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他都把話咽回去了。


    手術一直進行了好幾個小時,帝柏繁每次一轉頭看到那個撞到周小杉的司機,就想衝上去揍他一頓。


    可是他的理智告訴自己,這場車禍確實是周小杉的過失,不是司機的責任。


    手術室的燈滅了,手術結束,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找下口罩。


    帝柏繁急忙衝上去,問道:“她怎麽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就在帝柏繁以為周小杉可能失去生命的時候,醫生開口說道:“病人腹部受到重創,子宮受損,以後受孕的幾率很小了,很可能終身不孕。”


    聽到醫生的話,帝柏繁覺得五雷轟頂,後退幾步,差點兒沒有站穩。


    在一旁的司機也傻眼了,他看到那位受傷的女人穿著婚紗,應該今天是她的婚禮。


    他不知道新娘子為什麽會自己跑進車流,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還很年輕,還沒有結婚。如果就這樣子失去了生育能力,對她對她的家庭都是很重的打擊。


    “不,不可能,醫生,你救救她,她還很年輕,她還沒有做母親,你不能這麽殘忍地對她。”帝柏繁抓住醫生的手臂,不讓他離開,仿佛這是醫生的責任一樣。


    醫生遺憾地說道:“她傷的太嚴重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周小杉從手術室裏麵推出來,臉色慘白,躺著一動也不動的。


    “小衫,小衫……”帝柏繁鬆開醫生,心疼地喊道。


    周小杉依然一動也不動地躺著,麻醉劑還在起作用。


    司機很惶恐,想逃跑,可是又害怕這樣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他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跪著挪到帝柏繁的身邊,抱著帝柏繁的腿懇求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麽會成這樣子。我家裏很窮,上有七十歲的老母,下有七八歲的孩子,我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我沒錢賠償給你們,我真的沒有錢賠償給你們。要是我坐牢了,就沒有人照顧我的母親和孩子了。嗚嗚嗚……”


    男人說著痛哭流涕起來。


    帝柏繁雖然恨,但是他知道,這不怪這名司機。


    “你走吧。”帝柏繁說著,使勁兒掙脫開司機。


    司機愣怔了一下,確信自己沒有聽錯,趕緊從地上起來,一邊後退一邊說道:“謝謝,謝謝,謝謝……”


    帝柏繁麵無表情地在病房裏麵陪著周小杉,周小杉還在打著點滴。


    他不知道當她醒來的時候,怎麽告訴她這個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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