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裏,隻有電話裏女人隱忍的抽泣聲傳來。


    安魅和澤光安靜的站在w身後,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


    氣氛太過於沉重。


    安魅小心翼翼偏頭看了一眼w,隻看見他略微上揚的唇角,其餘的都被他臉上那張冷硬的麵具遮住了,也不知道他聽見夏彩秋剛才說的那些話有什麽反應。


    “你在聽嗎?”


    或許是這邊一直沒人說話,很快,電話裏再次傳來了夏彩秋的聲音。


    w喝了一口紅酒,沉默了半晌的他總算是開口了。


    “你說完了?”


    “說完了,這就是我想和你解釋的事情。”夏彩秋哽咽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w諷刺的笑了一聲,翹起腿搭在茶幾上,嘴角的笑意慢慢擴大。“你以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甩鍋在醫生的身上,我就會相信你說的這些話嗎?”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夏彩秋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而氣餒。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有什麽隱情在裏麵,也不知道是誰把你救活了,或者說,是誰策劃的這起陰謀,w,我隻想告訴你一件事。”


    w聽著夏彩秋說的話,已經沒有什麽耐心了。


    他輕笑了一聲,正準備讓溫雯雯掛電話,就聽見夏彩秋的聲音再次從電話裏傳來:


    “得知你還活著,是我這二三十年聽到的最好的消息,如果可以,我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你無恙。”


    w握著酒杯的手一頓。


    抬頭盯著放在茶幾上的電話,麵具下的黑眸眯了眯,閃過一絲危險的寒光。


    “你的命,在我這裏不值錢!”w聲線冰冷,嘴角最後的一點笑容變得僵硬,“我要的,是顧瑾寒的命!”


    安魅暗自嘖了一下嘴,w剛才還挺沉著的,怎麽突然就戾氣橫生了呢。


    就因為夏彩秋一句話而動怒?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


    “不要!”電話那頭的夏彩秋連忙道:“你們是親兄弟啊,為什麽你要這麽仇視他,他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一切都是我錯,你要恨的話就恨我吧……”


    “閉嘴!”w突然怒吼一聲,謔的一聲站了起來。


    “啪!”


    w手裏的杯子飛向了放在桌上的電話,下一刻,電話被杯子擊中,雙雙滾落在地麵。


    紅酒杯摔了個粉碎,電話倒是沒有摔壞,不過已經斷了線。


    溫雯雯被w突然暴走的樣子嚇了一跳,站在原地,想去撿地上的電話,又有點不敢。


    安魅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和w保持安全距離。


    畢竟她見識過w發怒時的樣子,她可不敢去招惹他。


    這個時候,她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w。”澤光看著w,臉上神色很淡然,似乎半點沒有被w突然爆發的怒意嚇住。


    “你冷靜一點。”澤光一隻手放在w肩上,一雙玄月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w的視線還落在被摔在地上的電話上,麵具下黑眸怒意難消,周身都散發著暴虐的寒意。


    “w!”澤光又叫了他一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一點。


    一會兒後,w才漸漸平複了心緒,然而眼裏的怒意卻是一點也沒有消散。


    “哼!”w冷哼一聲,揮開了澤光的手,一雙陰鶩的眸子掃過屋裏的人,隨後,一句話也沒說,往樓上的走去。


    “w……”溫雯雯想要叫住w,告訴他今晚的藥他還沒喝,但是剛開口,就被澤光揮手打斷了。


    澤光搖了搖頭,示意溫雯雯這個時候不要說話。


    溫雯雯了然的閉了嘴,看著w上樓,沒一會兒,樓上傳來一聲震天響的關門聲。


    “呼!”安魅總算是呼出了一口大氣,“這家夥,有必要發這麽大的脾氣嗎?”


    澤光歎了口氣,搖頭,今晚,就不應該讓他接夏彩秋的電話。


    “讓人來收拾一下吧。”澤光對溫雯雯道。


    “好。”溫雯雯點頭,又問道:“那今晚的藥?”


    她可不敢送上去,怕觸w的黴頭。


    “晚點我送上去吧。”澤光雖然怎麽說,但是心裏也想,w今晚,怕是不會理會任何人吧。


    澤光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動怒了。


    就因為剛才夏彩秋說的那些話?


    澤光看著樓上的方向,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


    樓上臥室。


    w一進臥室,就用力的將臥室的門關上了。


    時間仿佛都靜止了一般。


    得知你還活著,是我這二三十年聽到的最好的消息,如果可以,我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你無恙……


    你們是親兄弟啊,為什麽你要這麽仇視他,他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夏彩秋的話一遍一遍在他腦海裏回想,w緊緊握著雙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該死!”他低咒了一聲,一拳頭垂在落地窗上。


    他看著落地窗玻璃上反射出來的自己,麵具下的五官變得猙獰。


    w突然站直了身體,一把將自己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


    他大步走進衣帽間,看著鏡子裏自己那張和顧瑾寒一模一樣的臉,眼神猩紅。


    就好像,鏡子裏的男人不是他,而是顧瑾寒一樣。


    他討厭自己長了一張和顧瑾寒一模一樣的臉!


    甚至可以說是痛恨!


    為什麽是他,為什麽經受那麽痛苦的人是他而不是顧瑾寒。


    夏彩秋以為她隨便解釋幾句就可以一筆帶過他這些年所受的痛苦嗎?


    做夢!


    w緊緊的握著拳頭,眼底怒意翻湧。


    ……


    澤光隔了大概兩個小時才拿著剛熱好的藥上樓去w的房間。


    剛敲響門,門板就傳來砰的一聲,估計是玻璃杯摔在門上的聲音。


    澤光早有預料。


    他愣了愣,再一次敲響了門,“w,是我。”


    澤光站在門口,沒聽見裏麵傳來聲音,於是又道:“我進來了。”


    說完,澤光扭.動了門把。


    他一推門進去,就看見一個玻璃杯子朝自己飛來……


    澤光眼疾手快,一個閃身躲過的同時接住了朝自己飛過來的紅酒杯,另一隻手裏端著的中藥,一滴也沒有灑。


    “w。”澤光看著坐在沙發上的w,又看看滿屋的狼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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