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魅看著韓謙佑,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小五,我是你姐姐,你完全不用和我說謝謝,知道嗎?”


    韓謙佑看著她,催下目光,沒說話。


    安魅輕咳了幾聲,又揉了一下鼻子,帶著口罩不是很方便呼吸,有點難受。


    韓謙佑似乎看出了她鼻塞呼吸不是很順,於是道:“你把口罩取下來吧,這樣不利於呼吸。”


    “那……不然你戴個口罩吧。”安魅堅持。


    韓謙佑無奈,從包裏拿出自己的口罩戴上,“感冒也不一定會傳染,你其實不用這麽緊張。”


    “以防萬一嘛。”


    安魅看著韓謙佑的眉眼,一時間有些發愣。


    韓謙佑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我更像爸爸還是媽媽?”


    問完這句話,韓謙佑又有點後悔了。


    他整過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他本來的樣子,又能看得出什麽呢?


    安魅似乎看出了韓謙佑的心思,她笑了笑,道:“眉宇間的英氣,更像爸爸一點,眼睛像媽媽,藏不住事,想什麽了解你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韓謙佑聽她這麽說,抿著嘴笑了起來。


    他想了想,又問道:“小五,是我的小名嗎?我的大名叫什麽?”


    安魅點頭,似乎是在回想什麽,嘴角泛著笑意,“小五這個名字是我給你取的,因為你小時候,一天要吃五頓飯。”


    韓謙佑一臉驚訝,自己小時候胃口有這麽好嗎?


    “不過,每頓都吃得很少。”安魅補充道。


    韓謙佑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安魅笑了笑,繼續道:“你的大名叫安翎。”


    “安翎?”韓謙佑挑眉,在心裏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感覺有點像女生的名字。


    “令羽翎,是爸爸取的名字,安翎,諧音安寧,爸爸媽媽希望你一生都平安康寧。”


    韓謙佑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麽,鼻腔突然有點泛酸。


    “小五。”安魅看著韓謙佑,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明年爸媽祭日的時候,你能陪我一起去祭拜他們嗎?”


    韓謙佑愣了一下,他看著安魅,眼神閃動著。


    安魅眼神期待的看著韓謙佑,等了好一會兒,才見他點頭。


    “好。”


    韓謙佑猶豫了一會兒,“爸媽是怎麽去世的?”


    安魅眸光閃了一下,曲起手放在嘴邊咳了咳,“我有點困了,想躺會兒,下次再告訴你,好嗎?”


    安魅有私心,關於爸媽去世的事情,她不想這麽快告訴韓謙佑,他擔心他有壓力,更擔心他會因為父母的事情而生出仇恨之心。


    韓謙佑知道安魅不想說,他也不逼她,以後等她想說的時候肯定會告訴他的。


    “好。”韓謙佑站了起來,扶著她躺下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安魅看著他,點了點頭,“路上注意安全。”


    “嗯。”韓謙佑站在床邊,眼神複雜糾結的盯著她看了幾秒,這才轉身離開。


    韓謙佑離開後,安魅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嘴角泛起一絲淺淺的笑。


    她真的很意外,沒有想到韓謙佑居然會來看自己。


    這麽看來,他心裏其實已經接受自己了。


    想到這裏,安魅嘴角的笑意就更大了。


    ……


    華夏和e國邊境交界處。


    在海上漂了整整四天,靠岸後,白夫人一行人轉乘飛機到薩爾市。


    在薩爾市停留了一天後,第二天一早,他們又乘車前往凔區。


    凔區多山地,海拔很高,蜿蜒的山路似乎能一直通往天盡頭,天空湛藍如洗,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絲絲白雲,時不時還能看見巍峨的雪山。


    白夫人和白擷來過這裏幾次,所以對這裏的氣候還算適應,也沒有出現什麽明顯的高原反應,隻是苦了白鈺,半道上就開始抱著氧氣罐吸氧了。


    越往前走,海拔越高,氣溫也就越低。


    白鈺把頭靠在車窗玻璃上,小臉有點發白。


    她沒精打采的看著道路兩邊三跪九叩前進的凔區人,打了個嗬欠,“他們可真是虔誠,這得要叩多久啊,真的有用嗎?”


    白夫人看了一眼路邊虔誠的朝聖者,臉上帶著柔和的笑,“這是他們的信仰,有沒有用並不重要。”


    白鈺看向白夫人,眼神有點疑惑。


    “人活一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沒有信仰。”白夫人又道。


    白鈺點了點頭,突然問道:“家主,那您的信仰是什麽?”


    “我嗎?”


    白鈺點頭。


    白夫人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沉思了片刻,緩緩的開口,“我的信仰,就是惟願我愛的人平安喜樂。”


    為此,她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就這樣嗎?”白鈺還以為,家主這樣的人物,他的信仰必定很了不起呢。


    白夫人點頭,“嗯,就這樣。”


    “家主,馬上就到了薩尼寺了。”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白擷回過頭來開口道。


    白夫人點了點頭。


    白鈺呼出一口濁氣,坐了一天的車,終於要到了。


    巍峨聖潔的薩尼寺坐落地凔區海拔最高的薩尼山半山腰上,據說,這座寺廟在這裏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了。


    白夫人抵達薩尼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天色漸暗,寺廟裏已經亮起了油燈。


    寺廟門口,立著一位青年,他身著紫紅色袍子袈裟,肩上披了一件坎肩,頭上戴著一頂僧帽,手上拿著一串橙黃色的佛祖,看起來十分透亮。


    他靜靜的站在寺門口,似乎已經很久了,肩上、頭上覆蓋了一層薄薄雪花


    待車子停下來後,寺廟裏快步走出來兩位比他年紀稍長的僧人,立於他身後。


    白夫人從車上下來,看見站在不遠處等候自己的阿伽陀,心頭微微怔了怔。


    十幾年不見,他的容顏幾乎沒有半點改變,還是那麽年輕,隻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沉穩內斂,大慈大悲,如同一位看盡世間繁華纖塵不染的老者。


    阿伽陀邁著步子走上前,臉上帶著慈悲的笑,“你們來了。”


    白夫人點了點頭,朝他彎腰鞠了個禮,“十幾年不見,你容貌竟然絲毫未改,阿伽陀。”


    “隻是一副皮囊罷了。”阿伽陀眼神純淨如水,泛著柔和與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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