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軍是某知名音樂學院古典音樂鑒賞課的教授,長期以來致力於收集古典曲譜,再現中國古典音樂的原貌。人們每當讀起朗朗上口的古典詩詞時,多數不會想到這些詩詞是古代的流行歌曲。古時候交通條件有限,膾炙人口的詩詞能夠廣泛流傳,甚至流傳至今就是因為這些詩詞是當時的流行音樂。而王道軍所研究的就是想方設法為這些詩詞配上合適的曲譜,重新展現在世人麵前。


    經過不懈研究,王道軍有了一些成果,例如宋朝的官話類似於當代的客家話,所以宋詞用客家話唱出來才是原汁原味兒的。再例如唐朝的官話應該是類似於閩南話,所以,唐詩用閩南話讀起來才朗朗上口。


    但有了這些成果又有什麽用呢?王道軍畢竟不是古典語言學家,他最渴望的是能夠得到所有的古典曲譜,以至於都有了自殺後,穿越回到唐朝的思想苗頭。


    當王道軍看到楊柳手寫曲譜的複印件時,如獲至寶,立刻著手研究翻譯起來,把娛樂公司的聯絡人晾在了一邊兒。研究一半兒王道軍幡然醒悟,抓住娛樂公司聯絡人的衣領,大聲追問這曲譜的來源,仿佛黑社會老大在追問敢黑吃黑,偷偷匿了他貨物的手下。


    沒等聯絡人反應過來,王道軍覺察到自己的唐突,語氣變軟改為以軟語相求,最終把該聯絡人弄得崩潰,竹筒倒豆子般把他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得到想要答案後,王道軍坐不住了,拿起手包拉著聯絡人驅車直奔楊柳母女的住處。尋人不遇後又殺向娛樂公司的音樂中心,最後輾轉見到了楊柳母女。


    楊柳媽媽看到王道軍是位頭發花白,身材修長的慈祥老教授,放下心來,心中不住的嘀咕,我家柳柳什麽時候又招惹了一位老教授。


    “楊柳同學,請問你這兩首詩詞和曲譜是從哪兒得到的?它們非常有研究價值,極可能據此還原古典音樂的原貌。還有,楊柳同學,你是怎麽想到用閩南話來演繹這首《將軍破陣曲》的?要知道,唐朝的官話很有可能就是閩南話的前身。還有你那古琴配樂是請誰彈奏的,聽音色和彈奏手法和現代古琴頗有不同,似乎古典音樂就應該是這樣的。”沒有過多寒暄,王道軍就問出了這一點串的問題,一下子把楊柳問懵了。暗罵自己太不小心了,這下可怎麽收場?難道自己也要像小說中寫的那樣,編排出一個子虛烏有的師傅來忽悠大家?


    俗話說得好,一個謊言要用十個謊言來掩飾,然後自己一輩子就生活在謊言中了。我果然還是太高調了,弄出現在騎虎難下的局麵。最後楊柳銀牙一咬,使出了終極大招,仙人指路。


    所謂的仙人指路是手機世界修煉者對付凡人的一種小手段,類似於地球上的心理暗示。在凡人心目中,仙人所指出的道路,無論是通向某個目的地,或者人生目標的道路都是不可質疑的。修煉者向來以仙人自居,就把這種小手段稱為仙人指路了。


    楊柳短短幾句解釋,就令王道軍確信,麵前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位古典音樂天才,不僅會彈古琴,精通音律,還會作詩填詞,甚至還能用粵語把她的作品完美的演繹出來。總之在王道軍心中,楊柳就是一位生而知之的天才,她所有這一切的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


    臨走前王道軍還不遺餘力地向娛樂公司高層推薦楊柳,試圖說服公司把楊柳全力打造成古典音樂明星。王道軍口中的古典音樂和所謂的中國風不同,完全由本土樂器伴奏,是否適合大眾口味兒不好判斷,所以公司給出的答複是等等看,王道軍無奈隻好悻悻離去。


    很快音樂製作人完成了編曲和配樂,但娛樂公司又出了幺蛾子,有位男明星看中了楊柳的《將軍破陣曲》,正在積極遊說公司將版權買下來,然後自己唱。這位男明星宣稱這首歌曲霸氣悲壯,完全不適合女人演唱。


    公司把購買楊柳歌曲版權的任務交給了劉濤。劉濤苦著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楊柳母女倆解釋清楚後,又補充道:“有位音樂製作人在編曲完成後,對這首曲子讚不絕口。他堅持認為這首歌曲完全是為男人創作者,根本不適合女歌手演唱。由於他的資曆比較老,又串聯了一名一線男歌星,公司不好不給他們麵子,所以讓我出麵來和你們商量,這首歌曲的版權能否賣給公司,我們出最高的價錢。”


    楊柳媽媽非常生氣,指著劉濤訓斥道:“我早就知道你們這幫混娛樂圈的沒有一個好人,當初是誰哭著喊著求我們家柳柳加入你們娛樂公司的?如今合同也簽了,歌曲也給你們了,就想把我們家柳柳給踢開,天下沒有這麽便宜的事兒。柳柳我們走,他們給多少錢我們都不賣!”


    楊柳拉住媽媽的手,輕輕搖搖頭,然後問劉濤:“公司願意出什麽價錢買我這首歌曲?”


    劉濤答道:“十五萬。”


    “我給那音樂製作人和男歌手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內,他們能把歌曲錄製好,我分文不要。否則我要求他們賠償十倍。你去問問他們是否同意這個條件,如果同意我們就簽合同。”楊柳麵無表情地說完,拉著媽媽的手揚長而去。


    張世坤是位出道較早的一線歌星。最近兩年由於音樂市場的不景氣,很多詞曲作者或轉行,或赤膊上陣轉到台前,像張世坤這樣的一線明星都很難得到合適的歌曲。昨天聽一位音樂製作人好友說,有一首歌曲特別適合他,張世坤動心了,就發動所有人脈遊說公司高層,想把這首歌曲搶過來。劉濤把談判情況如此這般一說,張世坤有點麻頭皮了。一段實力派歌手錄製一首歌曲,順利的話三天足夠了,如果不順利十天八天也未必夠用。和音樂製作人朋友商量了半天,張士坤決定利用一下午時間先嚐試一下,看看歌曲的難度如何,反正楊柳給出的最後期限是明天上午。


    經過編曲的《將軍破陣曲》配樂聽上去震撼無比,殺伐之氣尤甚。錄音棚中張世坤剛開口唱了一句,就被音樂製作人叫停了。


    “我建議你還是先聽聽楊柳的小樣吧。以你的嗓音條件完全可以唱得更好,但必須要唱出那種豪邁的情感才行。”音樂製作人建議道。


    就這樣唱了聽,兩人再商量再唱再聽,折騰一下午,張世坤的嗓子都快唱啞了也沒錄製成功。最後音樂製作人總結道:“看來這次是我錯了,除了楊柳我想完全沒有人能夠把這首歌曲唱好。畢竟她是原創。”


    張世琨不甘心地問道:“要不找老姚來商量商量,他的鬼點子比較多。”張世坤不像音樂製作人那樣完全從技術角度考慮問題,長久沒有新歌專輯麵試,如今他在歌迷中的存在感越來越弱了,甚至有淡出歌壇的趨勢。如今人脈關係也用的差不多了,個人付出的代價也付出了,這首歌他勢在必得。


    音樂製作人聽他這麽說有點不高興,既然你更加信任老姚,又何必來找我,於是道:“既然這樣,那你再找老姚試試吧。不過我建議你還是找你的經紀人先商量一下。”


    吃過晚飯張世坤又和自己的經紀人,把老姚請到了錄音棚。按老姚的餿主意,張世坤降八度完全按照楊柳的風格來唱,結果還不如下午錄製的好。這可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最後張世坤啞著嗓子自暴自棄道:“完全不行啊!我看就這麽放棄吧!命中無時不強求嘛。”


    第二天楊柳僅僅用了半天就錄製成功。她對前來求教的張世坤解釋道:“你知道嗎,古時候彈琴唱曲的都是女人,所謂下九流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屑為之。”張世坤點頭表示受教。


    張世坤走後,楊柳對媽媽說:“這家夥還真好忽悠,還一線明星實力歌手呢!媽媽你現在知道了吧,沒有內力誰也唱不好這首歌。可惜了我們的一百五十萬就這樣打水漂了。”


    楊柳媽媽點頭同意道:“是啊,這家夥要是再衝動一些就好了。柳柳我問你,你說的那什麽內力真的有那麽神奇嗎?媽媽為什麽總是練不出來呢?”


    楊柳想了想解釋道:“內氣的效果您都看到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唱不了的歌,我都能唱。我真希望您和爸爸都能像我這樣練成絕世高手,但你們好像錯過了練武的最佳年齡。真的好遺憾啊!”


    錄製完歌曲楊柳母女二人又馬不停蹄的飛回了龍城,著手準備出國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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