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時候,姑媽跟陳靖說道:“秋生,鋪子裏的存貨不多了,今天我要去省城再進一些胭脂水粉,待會兒吃完早餐你不要亂跑,就留在店裏幫忙看店吧。”


    陳靖眨眨眼睛,咽下嘴裏的肉包子,點頭答應道:“嗯,姑媽你路上小心點。我吃的差不多了,先回屋子換件工作服。”


    “等等,再喝口豆漿吧,別噎著。”姑媽端起一杯剛磨好的熱豆漿,站起來遞到陳靖的手裏。


    笑著接過豆漿,陳靖也不怕燙,一仰脖子喝掉。


    姑媽怕他嗆到,過來拍他的後背,語氣微帶責怪:“慢點喝,你這猴急的性子就不能改改。”


    喝完後,陳靖就回到自己的屋子。


    一進門,他就看到董小玉站在書桌旁:“董小姐,準備準備,等姑媽離開店鋪咱們就出發。”


    董小玉微笑地說道:“秋生公子,姑媽這麽疼愛你,她如果知道你離開的話一定很難過吧?”


    陳靖表情黯然,說道:“你不懂,長痛不如短痛。你也應該猜到了,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我怕自己在這個世界呆的越久,就越舍不得離開了。還不如趁著現在感情還不深,早早離開。”


    董小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表情有點呆萌。


    陳靖走到書桌前,拿起油紙傘,說道:“外麵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進來吧,我帶你出去瞧瞧。”


    “嗯。”董小玉搖身一變,嬌小的身子迅速化做一縷輕煙鑽進油紙傘。


    ……


    姑媽吩咐陳靖幾句後,就搭上要到省城賣中草藥的張大娘的牛車離開了。送走姑媽後,陳靖自然就不用再看店了。


    他回屋子裏脫掉工作服,換上一身寬鬆的便服,再穿上一雙皮鞋,就拿著油紙傘出去了。他將一塊寫著“暫停營業”的木牌子掛在店鋪的大門上,出來後再轉身鎖上店鋪的大門。


    陳靖在熱鬧的街道上,周圍行人匆匆,人聲鼎沸,讓他感覺恍世隔世。


    這次離開,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陳靖內心無限感慨。


    他撐起油紙傘,身邊出現一道靚麗的倩影,但路過的行人卻是絲毫不覺得驚異,就仿佛沒看見一般。而陳靖早就用浸泡過鹽水的柳葉擦過眼睛打開“冥途”了,所以他自然是可以看到董小玉的。


    頭頂的油紙傘隔絕了射下來陽光,製造出了一塊圓形的陰影區,讓鬼魂能夠傘下的陰影中行走。董小玉小心翼翼地躲在油紙傘的陰影下,亦步亦趨地走在陳靖的右邊。


    倆人走在小鎮的中央街道上,董小玉突然問道:“秋生公子,奴家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陳靖啞然失笑,說道:“問唄。”


    “那個,真的有那個地方嗎?沒有戰爭,沒有饑荒,不會有人會餓死,每個人都能吃飽飯,女孩子也可以上學,女人和男人一樣都是平等的……真的會有這樣的世界嗎?”董小玉大眼睛裏帶著期許。


    陳靖聞言,表情有點驚訝。他轉頭看了董小玉一眼,看到了女子眼中飽含的期許,於是肯定地點點頭:“有的!而且我就是從那個地方來的,等這件事結束後,我就會回去。”


    董小玉一臉驚喜,問道:“原來世外桃源真的存在!那公子可以帶我……”說到一半,董小玉突然表情黯然,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低頭看著腳尖。


    陳靖微笑道:“你想讓我帶一起你回家嗎?”


    “可以嗎?”董小玉猛地抬起小腦袋,大眼睛裏帶著期許。


    這時,一個聲音的出現,打斷了一人一鬼的對話。


    “站住!”阿威帶著13名持槍士兵從街邊的一條小巷子裏衝出來。


    阿威手持短槍,指著陳靖:“來人!圍起來!”


    13名士兵迅速將陳靖包圍起來,然後舉槍瞄準他。


    陳靖皺眉看著慢慢靠近的阿威,開口道:“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阿威一臉氣憤,說道:“好小子,真是色膽包天!昨天竟敢非禮婷婷,要不是今天早上我安排在任家當仆人的曾阿牛報告,我還不知道呢!”


    這時,從小巷子裏走出來一個右手包著紗布的男人,他麵露怨恨地看著陳靖,說道:“隊長,就是他!他昨天不僅非禮婷婷小姐,還打斷了我的指骨!隊長,你要幫我報仇啊!”


    阿威拍了拍曾阿牛的肩膀,承諾道:“阿牛!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這個小子好受的!”


    阿威轉頭衝13名士兵喊道:“來人,給我綁起來!”


    董小玉轉頭問道:“公子,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你先進傘裏吧。”陳靖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就將油紙傘收起來。與此同時,董小玉自然也化為一股輕煙,迅速鑽進油紙傘裏躲起來。兩名士兵收起長槍,拿著繩子要來綁陳靖。


    陳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暗自運行《鐵布衫》的行功路線,將全身的肌肉變得硬如磐石,同時《淩波微步》施展開來,身子化作殘影。


    一時間包圍著陳靖的13名士兵全都慌了,他們沒有得到隊長阿威的命令,不知道該不該開槍。


    但是陳靖沒有猶豫,迅速衝到阿威麵前,一腿踹在他的肚子上,將他踢飛。


    右手上包著紗布的曾阿牛咽下一大口吐沫,想起了昨天陳靖弄斷他指骨的經曆,麵露驚恐地指著陳靖喊道:“開槍!快開槍,他會妖術!”


    士兵們麵麵相覷,不知該不該開槍。


    這時,阿威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地爬起來。


    “他娘的,給我去死!”他表情凶惡地拿槍指著陳靖,迅速扣動扳機。


    “呯!”


    縱然陳靖及時使出《淩波微步》想閃開,但還是沒能躲開子彈,他感覺自己的右胸像是被一根細棍不輕不重地戳了一個,有點小疼。


    陳靖伸手抖了抖衣服,一粒子彈從衣服上掉下來,落到鋪著青磚的地麵上,發出“叮當”一聲響。顯然子彈沒能射進他的皮肉,而是被《鐵布衫》給擋下了。


    阿威看呆了。


    在場的13名士兵差點驚掉下巴。


    曾阿牛尖叫道:“妖術!是妖術!快開槍,兄弟們快開槍打死他!”


    “嗬!”陳靖看到他們的槍械對自己威脅不大後,就徹底放下心來了。在13名士兵還處在震驚中沒反應過來時,陳靖的身子化為一道模糊的影子,用內力包裹著拳腳,如同一輛推土機般衝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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