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大了,惠和小高也往回走,路燈照亮下,他們迅速跑過來,陳問今連忙對惠說:“給肖霄點溫暖,她不習慣淋雨。”


    “嗯。”惠答應著過去抱著肖霄胳膊,讓她盡量貼近些,小高和陳問今在後麵擋風,四個人一起跑回度假別墅區。


    進去後,陳問今直接領路,送肖霄去洗浴間,惠去肖霄的房間幫忙拿了衣物,送了進去。


    小高看陳問今不著急去洗澡,還在喝冰可樂,就疑惑的問:“肖霄怕淋雨你怎麽還帶她去海邊?”


    陳問今看著小高,一口可樂還沒喝完,小高已經通過他的神色得到了答案,然後說:“果然不是你帶她去的。那她那麽怕冷還要去海邊……你跟蝴蝶分手了?”


    “沒有。”陳問今答罷又說:“之前遇到點事,湊巧幫了肖霄,她隻是對我比較感激。”


    這話當然是假的,陳問今卻不想有風言風語,小高是可靠的,惠本來也是口風緊的人,但是……


    “你放心,我會提醒惠,她應該不會亂說。”小高說完,沉默有頃,又不確定的望著陳問今說:“你去海邊……是因為惠跟我嗎?”


    “不是。我不會做那種事情,而且,我說過會祝福你們,也做得到。”陳問今不奇怪小高會這麽想,人之常情。


    分開的人,如果知道對方有了新伴侶,即使未必仍然還愛,卻也容易心裏不是滋味。


    尤其是少年。


    “那我就安心了。雖然我覺得……其實跟惠的感情沒有什麽突破,始終還是好朋友。”小高的聲音裏透著失落,更多的是一種,在困境中無從突破的無奈。


    “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就別等了,等著等著就變成一直等下去了,你習慣了,她也習慣了。我看,最好別等到開學。”陳問今覺得隻能提醒這麽多了,雖然實際上……這並不意味著小高現在表白就能成功,因為實際上小高就不是惠喜歡的類型,根本就很難成功。


    但是,現在小高還有可能成功,開學後小高就沒有機會了。


    因為,惠會遇到她很喜歡的那一款。


    ‘即使失敗,小高也不必繼續懷揣希望,也不是壞事吧。’陳問今如是這般考慮。


    小高很在意陳問今的建議,也認為他的建議有非同一般的價值,因為他是惠的前男友,還是能信賴的好朋友。


    小高很認真的考慮著,也覺得這麽裹足不前太缺乏勇氣。


    正想著,惠和肖霄一起洗完澡出來了。


    肖霄捂著鼻子說:“我們去三樓房間裏聊吧,這裏煙味太嗆人了。黃惠,你把東西拿上快點來。”


    “很快。”惠笑著去了。


    肖霄說跟惠約好了,晚上她們倆拚床睡。


    陳問今覺得很好,希望惠千萬別大度,最好發揮她真實的風格,於不經意間透露點他的壞和缺點。


    正這時,樓下聽見吵鬧聲,陳問今懷疑跟阿豹有關,就說下去看看。


    肖霄和小高也好奇出了什麽事情,跟著下去。


    歌舞廳裏玩的人最多,都是情侶在裏麵跳舞,喝酒。


    耳朵穿孔的少年的綽號叫耳洞,獨自在小吧台那喝了一會酒,阿豹去洗手間的時候,他突然進燈光飛閃的舞池裏,湊到小魚麵前跳舞,眼裏是明明白白的撩,舞姿也十分出格。


    小魚看他喝醉,沒理他,扭頭走出舞池,在吧台那歇著,結果耳洞又跟著過去,在她旁邊坐下,開了瓶啤酒遞給她說:“一起喝一個?”


    “不想喝。”小魚挪開視線,她本來就覺得這人樣子長的有點古怪,不討人喜歡,偏偏又流裏流氣的樣子,搭配起來,簡直就是男性中的劣質品,這種套路想來泡她?小魚簡直覺得這人腦子肯定也有問題,都搞不清楚他自己的搭配應該追哪類女孩,不應該追哪類女孩的嗎?


    “美女,你這麽拽幹嘛啊?阿豹那種主動給王帥當狗的貨色你都要,我不比他強多了啊?”耳洞不屑一顧的鄙夷語氣,讓小魚很是惱怒,憤然質問說:“你有病吧!阿豹跟王帥就是朋友,認識才多久?怎麽就是當狗了?我看你長的才像動物!”


    耳洞誇張的哈哈大笑,驚的舞廳裏跳舞的情侶們都望過來時,他叫道:“她竟然不知道阿豹在給王帥當狗的事情啊!大家告訴她,阿豹是不是在給王帥當狗?今天王帥照顧他麵子,阿豹就以為自己是人了?我說美女——你不會這麽搞笑吧!自己男朋友在當王帥的狗你都不知道?”


    小魚本來以為耳洞是喝多了被她拒絕而胡說八道,但是看舞池裏那麽多人的神色,仿佛這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不禁意識到,好像是發生了什麽情況,而她不知道。


    耳洞大笑著、一下接一下的拍打著大腿,一副荒唐無比,可笑至極的模樣,嘴裏還說著:“你不知道我告訴你,阿豹在給王帥當狗,跟奴才一樣,王帥抽煙,阿豹替他取出來放嘴裏,再拿打火機點煙;王帥出門穿鞋,阿豹趕緊跑過去把鞋子擺好,還幫王帥係鞋帶;王帥喝汽水啊,都是阿豹開蓋子,送到嘴邊,喝完了再蓋好!我見過不要臉的,都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簡直是電視裏麵才有的奴才,那種、那種蹲廁所旁邊還有人扇扇子的奴才!我看以後王帥蹲廁所阿豹也會拿著紙疊好了在一邊伺候了!這種狗你都要?難道你也想當狗啊?我勸你啊,早點甩了那隻狗,跟我吧!”


    荒誕……


    簡直就荒誕……


    小魚聽著就是這種感覺。


    她才多久沒跟阿豹和王帥一起玩?


    就能突然變成這樣了?


    阿豹怎麽可能會這樣?


    這種胡編亂造,假的簡直沒辦法更假了!


    小魚恨不得抽耳洞一巴掌!如此胡說八道侮辱她男朋友,那跟侮辱她還有多少差別?


    可是小魚沒有抽耳洞,因為,那幾對情侶都沒有做聲。


    但都在看她,目光裏有的透著同情,有的透著可憐,還有的透著嘲笑……


    有個女孩的眼裏,透著感同身受的悲憤,當小魚的目光與之對視時,她忍不住說:“聽說阿豹撞壞了王帥的車,賠錢的話要十幾萬,照說豹百萬應該賠得起,也不知道為什麽變成這樣,別人說阿豹那樣就是不夠錢賠給王帥,隻能當……隻能那樣還債。”


    小魚臉色蒼白之極……她長這麽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就算是上次撞到黃惠,被人潑水淋濕了站那,確實吃虧丟臉了,可是,也不像現在這樣啊——因為現在,丟的不是臉,而是作為人的尊嚴,丟的是人格!


    小魚強自按捺著情緒,站起來,穿過舞池,開門出去,恰好看到阿豹回來。


    “小魚你去哪?不玩了?還很早啊,我們再跳會啊……你幹嘛?你怎麽了?”阿豹拉著小魚,看她臉色蒼白,眼裏的情緒他從沒有見過。


    “我怎麽了?你進去問問他們吧。”小魚說著,猛然用力掙脫。


    阿豹因為她的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沒有再強行抓著她,看著她徑自走了,阿豹開門進去,問裏麵的人說:“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無人回答。


    阿豹的目光迅速掠過舞池裏的一對對情侶,最後落在小吧台旁的耳洞臉上。


    那幾對情侶一起跳舞有一會了,人家二人世界說悄悄話還來不及呢,沒道理會突然跟小魚鬧矛盾,唯獨耳洞那個單身狗一個人在吧台喝酒。


    “耳洞——是不是你騷擾小魚了?”阿豹語氣不善,猜測一定是小魚穿比基尼惹得耳洞想入非非。


    “騷擾什麽?我隻是讓她選男朋友聰明點,與其選條狗,當然不如選個人。”耳洞喝著酒,不以為然的很。他晚上跟王帥喝酒的時候,王帥無意中跟他說了句:‘阿豹那樣子,還瞞著小魚。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耳洞本來就覺得阿豹讓人不爽,什麽豹百萬、豹百萬,好像拿的出來一百萬似得,結果呢,還不是欠王帥錢還不起嗎?於是他就多問了王帥兩句,確定了王帥對阿豹有微詞,耳洞就說他其實早看不慣阿豹了,王帥又勸他說:“畢竟是朋友,雖然覺得他瞞著小魚不太好,也不好不顧他的麵子吧,我這人講情義,哪好做那種傷人顏麵的事情啊?喝酒喝酒,不說這個了。”


    耳洞於是確定了,王帥想那麽做,但不好那麽做。那麽,他很願意代勞。


    此刻他自覺是在辦一件王帥必然會喜歡的事情,自然就底氣十足,何況大家心裏都看不起阿豹,也不會有人幫他。


    “艸!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次!”阿豹最怕的就是發生這種事情,沒想到,他跟耳洞也沒交惡啊,這人竟然這麽不給麵子搞事?


    “我再說一遍又怎麽樣!我就是讓她選男朋友聰明點,與其選條狗,當然不如選個人!不對嗎?”耳洞站起來,手裏握著酒瓶,做好了阿豹會隨時衝過來的打算。


    “你有種!有種就出去單挑!我在門口等你!”阿豹說完,把門一關,出去了。


    耳洞把酒瓶往桌上一放,不以為然的衝屋裏那幾對情侶叫道:“艸!他以為自己是黃金啊?單挑就單挑咯!我還怕他?”


    耳洞說話間穿過舞池,開門出去,人剛跨出門口,埋伏在旁邊的阿豹掄起凳子就砸了過去!


    耳洞吃了被偷襲的虧,被阿豹一凳子砸在頭上,暈暈乎乎間又被撂倒地上,隻能舉起胳膊保護著頭,被阿豹騎在腰上揮拳狂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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