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眼下這次倒黴的風波是過去了。


    王帥抽著煙,考慮著說:“你猜那幫人會不會找超哥報仇?”


    “那就看野狼平時怎麽當頭領的了。”陳問今不了解那夥人的情況,或許隻是湊一起賺錢,沒人領頭就各自散去,化整為零變成了零散的小團隊或者個體。


    “他們就算報仇也沒那麽快找到超哥吧?等幾天看看,我希望超哥被埋伏了揍一頓狠的,但千萬別被打廢了。”王帥最期盼的結果就是如此。


    “時間還早。”陳問今看了眼表,王帥想了想說:“繼續遊戲廳看長腿跳舞!”


    “哪裏跌倒的就從哪裏爬起來?”陳問今覺得好笑,王帥真是不服輸。


    “怕什麽,反正今天也沒心思碰女人了。”王帥把煙丟了,上了車。


    遊戲廳裏的人多了些,有些最後一節是體育課的出來玩。


    這年代的潛規則就是最後一節體育課等於提前放學,反正許多體育老師都不會下課的時候點名。


    跳舞機那聚的人更多,男男女女們在那展示著自己,跳的人全情投入,圍觀的人也看的熱鬧。碰到帥哥和美女上場,圍觀的熱情都暴漲,碰上倒胃口的多玩兩場,就有圍觀的叫:“醜就別出來嚇人啊!”


    不常在這邊玩的聽見了,下一場也不會繼續了。


    如果是常玩的,圍觀看著臉熟也不會說這話了。


    王帥打量著兩個女的,對陳問今低聲說:“那兩個都有男朋友,經常在東街玩,不錯吧?”


    得,王帥感情還琢磨著追個有男朋友的呢。


    “做人有點計劃性可以嗎?說了用楊梓梅的啊!”陳問今對那兩個女的有印象,也是見過好幾次的。人家是固定情侶,分明認真談感情的,他當然不想王帥去禍害無辜。


    “我就是說說。”王帥剛說完,看見坦克,小吉,隨便三個人一塊來了,連忙揮手招呼說:“坦克、這邊!”


    兩邊見麵聊了兩句,小吉說去買水,又對隨便說:“隨便來幫忙拿一下。”


    隨便一臉不甚情願的表情,卻還是過去了。


    “對了,隨便跟你怎麽認識的?”陳問今記得這個隨便,上次坦克讓他幫忙送小吉回家,這人一副對什麽事情都缺乏興趣的樣子。


    “小吉班裏的,他們班有的女的挺喜歡他,那女的很多人喜歡,其中有個男的是出來玩的,吃醋就找隨便麻煩,隨便跟那人說‘你當寶是你的事,別來煩我,我對你的寶沒有一分錢興趣,請你叫她別天天煩我沒事給我帶早餐!’”坦克說到這裏忍不住笑了。


    王帥也笑著說:“隨便這家夥也太拽了吧,這麽說不是找事嗎?”


    “對啊,人家喜歡的女孩天天給他送早餐,他還那麽說,又嫌棄又挑釁又嘲諷人,當時就打起來了。隨便也是猛,逮著那男的揍,那男的也不好惹,被打的滿臉血了還是挺著,嘴裏直叫喊著讓人揍隨便別管他。小吉當時也看見了,開了口,我就去當和事佬,動了手揍趴了三個才把他們分開。就對那邊說隨便是跟我一起玩的,那人才答應說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坦克說罷,望了眼走在小吉前麵,拎著一袋子冰洞飲料的隨便說:“這人性格怪,不過其實記恩情,沒說過謝字,但我和小吉喊他,他沒說過不,別人的話他就不怎麽理。”


    “一會我試試。”王帥覺得有趣,等隨便回來了,王帥就故意拿了錢遞給他說:“隨便你幫忙買點遊戲幣,一會分了一起玩。”


    “要去你自己去,我跟你很熟?”隨便白了王帥一眼,自顧開瓶、喝水。


    坦克連忙說:“王帥跟我是過命的交情,不是外人。”


    隨便沒說話,卻還是沒改變主意。


    王帥就對隨便說:“坦克跟我說你不是外人,所以我也就拿你當他一樣看待了,可能態度隨意了點,你別介意。”


    “沒什麽好介意。”隨便語氣稍稍柔和了點,顯然是吃軟不吃硬的類型。


    坦克就接了錢說:“我去買。”


    小吉搶著說:“我去吧!”


    然後走了沒兩步,又扭頭衝隨便說:“幫忙拿遊戲幣呀。”


    隨便一臉鬱悶之態,卻沒說什麽還是跟著去了。


    王帥忍不住笑著說:“還真是啊!他就賣你跟小吉的麵子哎。”


    “是啊,性格看起來不好相處,其實很記人恩情。你別計較他的態度,他對別人都那樣。”坦克對隨便印象很好,不希望王帥跟隨便之間關係不好。


    “我有那麽小氣?隨便這人很好啊,率性,不虛偽做作,對朋友、陌生人和敵人的界限分明,我很喜歡他的個性。”王帥是真覺得隨便有趣,他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人。


    “以後多往來。”坦克很高興,隻是他跟王帥不在一個學校,放學晚的時候小吉就不會過來這邊玩,坦克陪著小吉,跟王帥見麵的機會也沒有以前那麽多了。坦克又對陳問今說:“黃金怎麽樣?我覺得你跟隨便應該合拍吧?”


    “我覺得他很好。”陳問今回答的簡單,因為隨便的性格純粹,也就容易讀懂。


    幾個人閑聊著等了會,排上隊了,小吉迫不及待的站上去,望著隨便,後者沒什麽表情的站上去,陪小吉一起開始。


    等舞曲開始,就看出隨便玩的很好,動作姿態從容的很,小吉也很熟練,但沒有隨便那麽從容。


    陳問今看小吉剛才都沒說喊坦克,就問:“你不玩?”


    “玩不來這個!每次都是讓隨便陪小吉,我是真不行。上去會連累小吉一起被人笑。”坦克挑戰過兩次,節奏差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惹的圍觀的哄笑不止,隨便就不同了,第一把玩的一般,第二次就挺好了,很快就越來越熟練。


    “多練練就熟了,小吉喜歡玩你應該陪她。”陳問今覺得坦克真是心大,這樣的做法不是一直在主動牽線幫小吉和隨便培養感情嗎?哪怕玩不好一直被人笑,那也得堅持陪小吉一起上場啊,找人陪她也得找個女的。


    “真的沒天賦玩不了,隨便陪小吉更好,他跳的好,經常都有掌聲,小吉也開心嘛。”坦克真是百分百的信任著啊小吉啊……


    “隨便確實跳的好!小吉也玩的很好啊!”王帥順勢誇一波,他倒是很樂意看情況這麽發展下去會怎麽樣。


    陳問今本來也不準備再說什麽了,他隻是預防性提醒,總不能就說以後一定會怎麽樣。


    玩了兩場,小吉累了就下來了,一個女孩連忙接了她的位置,對隨便說:“一起玩兩把!”


    隨便直接下了場,當沒聽見似得,那女孩有些不快,好在她有朋友馬上接替了位置,化解了尷尬。


    王帥看在眼裏,不由低聲說:“真酷啊!”


    “是啊,很酷!”陳問今看著,不由勾起了少年時期的自己……隻可惜,那個他隻存在他和熟悉的人的記憶裏了。


    還是……很短暫的記憶。


    因為從他變回了少年時期的自己開始,本來的那個他就已經被改變了。


    陳問今看了眼時間,招呼了聲先撤了,坦克說了聲:“帶肖霄一塊來玩啊!”


    “盡量。”陳問今答應著走了。


    他到學校門外,等了兩分鍾就見到肖霄出來了。


    上了車,說起王帥和坦克在遊戲廳。


    肖霄和阿美就忍不住笑,說:“今天才跟阿美說跳舞機的事呢,那就去玩玩,你玩過嗎?”


    “等著跟你一起玩。”陳問今這麽說,阿美就抱著肖霄胳膊說:“不行!這事我必須當燈泡,肖霄說好跟我一起玩。”


    “沒辦法,女朋友太搶手,男的也盯著,女的也跟我搶。既然是阿美,我隻好讓一讓了。”陳問今剛拐過彎,看見惠和薑仔一起,見到他的車,惠連忙揮手,問他:“去哪?經過東街嗎?”


    鵬中過去東街走路也就幾分鍾,但坐車更方便,就是停車的人要多耽擱兩分鍾。


    “巧了,我們正準備去呢,上車吧。”肖霄怕陳問今有顧慮,就直接做了主。


    上了車,黃惠就跟她們介紹薑仔。


    “你就是黃金啊?我聽黃惠提起過你。”薑仔的笑容很熱情,他對陳問今是初識,但陳問今對他卻不是。


    “我也聽她提過你。”陳問今如是說,想的卻是那天小高失戀的事情。


    黃惠怕陳問今替小高不平說些什麽,就連忙說:“你們去東街遊戲廳玩過跳舞機嗎?好過癮,薑仔玩的挺好的!”


    “一般般吧。”薑仔很謙虛的接了句。


    “還沒玩過,上次去看到排隊的人很多,我跟肖霄都懶得等,今天放學了就去應該沒那麽多人吧?”阿美打量著薑仔,見他眉清目秀,眼睛大,眼睫毛又長,皮膚也好,身材偏瘦,又高,確實很帥氣,不禁暗覺黃惠真有一套,開學這麽點時間就把薑仔拿下了。


    “但願吧!”惠是喜歡玩的,也很喜歡玩跳舞機,而且她運動細胞不錯,玩的也出眾。


    一行人過去時,坦克和東街一些認識的人都在,肖霄和阿美直接就排上去了。


    跳了一場阿美就累的要休息,卻興奮不減,隻等一會再上。


    肖霄玩的還不錯,雖然生疏,但踩的也有個差不多,至少無人發笑。


    黃惠和薑仔上去,跳起來了就很惹眼,兩個都跳的好,又是俊男美女。


    阿美看著也覺得是道靚麗的風景,就對陳問今和肖霄說:“我得多休息會,讓你們兩個玩兩場吧,要不然晚上得一起紮小紙人詛咒我了。”


    “肖霄體力還行?”陳問今問了句,肖霄點頭說:“體力沒問題,就是沒玩過,跳的笨拙。”


    “第一次玩的很好了,而且跟我一起上你就不用擔心自己玩的差——有我墊底。”陳問今的安慰很奏效,肖霄笑著說:“太好了,大家都隻顧笑你了。”


    肖霄一直暗暗留意陳問今的目光,沒見他對上麵玩著的薑仔和黃惠有什麽特別的情緒,目光的關注情況跟看別人差不多,還是更願意看著她,心裏就很放心,覺得他確實從心裏把黃惠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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