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蘭尷尬的半舉著手,黯然的垂下眼眸,胸口隱隱作疼,還是不行嗎?這些年,無論她怎麽關心他、接近他,終究還是不能將他眼底的冷漠疏離抹去。他,始終都將她拒之門外。這些年,唯一離他最近的一次,還是玉兒那次玩笑鬧騰,使得她終於感受到他懷抱的溫軟。


    每每想起那一幕,蕙蘭就覺得幸福,俏臉因此染上一抹醉人的霞紅,滿含深情的柔聲細語道,"書,你還未用飯吧?我去為你準備些小菜..."


    "不用!"劉書這會兒哪有心情吃飯,趕緊將從雪山之巔得來的寶貝草遞給李嬤嬤,吩咐道,"將它混著踅子蘭用溫火一起熬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後將熬好的藥湯端去蘭序亭,讓裏麵住的小姐服下。"


    正欲伸手去接他手裏草的李嬤嬤聽到最後一句,堪堪頓住了手。下意識的覷了蕙蘭一眼,一臉為難,"這..."


    劉書嘴角的笑意徐徐收斂,狹長的眼眸微眯,眼底波濤洶湧著道道寒芒,"出什麽事了?"


    "那姑娘嫌棄我們山莊簡陋,不願在此居住,第三天一早連招呼都不打,轉身就走..."李嬤嬤心裏早就想好應對之策,條理分明的說著謊言掩蓋事實,卻不料抬頭之際瞥見劉書那抹駭人的目光,頓時被嚇得思緒混亂,說話結結巴巴,"她自、自己走的,不關我、我們的事,不是是..."


    蕙蘭的心啵吱一響,暗呼:不妙!不著痕跡的將李嬤嬤擋在身後,接過她的話解釋道:"前幾天我去聚寶齋給玉兒做衣裳,回來的時候就聽聞李嬤嬤說小可姑娘走了。想來是在我們莊子住不習慣,又或是覺得這裏人生地不熟,不好意思打擾我們,所以就悄悄走了,應該是回家去了吧。"


    這話說得忒有水平鳥,將所有事都推給了李嬤嬤,自個兒撇得幹幹淨淨。蕙蘭早就防備著呢,李嬤嬤迷昏小可那天,她還真帶小玉兒去聚寶齋給女兒做衣裳了,即便以後走路了什麽風聲,也牽扯不到她。如果以後真暴露了,李嬤嬤要是識相一個人抗下,她自然會善待她。如果是不識趣將她供出去,她隻管否認到底,憑她與劉書這幾年的感情即便是真懷疑她,也不會將她怎樣。


    就像李嬤嬤說的,為了個不相幹的女子,他還舍不得為難她。


    可惜,這''不相幹'';隻是對於蕙蘭來說,在書大少心裏,她要是和小可姑娘比起來,一是輕若鴻毛一是重若泰山。


    那小傻子是書大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那是咱書大少的心肝兒、咱書大少的性命咧,她一個不相幹的外人能比嗎?!


    "真是她自己要走的?"寒冷如冰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黑眸中逼人的銳利瞬間爆發,一雙本就冷漠的眸子更是被渲染得猶如洪水猛獸般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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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李嬤..."蕙蘭抬頭接觸到他冰冷的視線,頓時隻覺身置冰窖,冷得刺骨,冷得疼心,冷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書,我..."蕙蘭牽強的扯出笑臉,正欲說話,卻被一道洋溢著青春的清脆聲打斷,"劉叔——"


    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小可見到亭子裏的劉書,頓時化著一隻翩翩蝴蝶,小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愉快的飛入劉書懷裏。


    咳咳,小可姑娘見著劉書就像小羊羔見著外出覓食回家的羊媽媽,高興死咯!


    激動的撲到劉書懷裏,雙手緊緊摟住他脖子,腳尖離地,雙腿熟練的夾住劉書精壯的腰,像個樹袋熊一樣掛他身上,腦袋埋在他頸項處像小貓樣的不停噌啊噌,"劉叔,劉叔!我好想你哦,好想你哦——"


    劉書''受寵若驚'';,這鬼丫頭以往見著他不是悶頭不說話、就是撅著嘴生悶氣,哪有這麽熱情過啊。


    無奈的笑笑,伸手在她小屁股上拍拍,低聲喝叱道,"快下來,還有外人在這兒呢,讓別人看了像什麽話。"隨時責備可卻寵溺之極。


    這熟稔親昵的一幕刺痛了蕙蘭的眼,撕碎了她的心。像是受了沉重的打擊,璀璨光亮的臉龐瞬間黯淡無色。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笑得勾魂奪魄驚豔之極的劉書。


    那笑雖無奈,可卻真實,沒有以前熟悉的疏離淡漠,隻剩她從未見過的寵溺親密,還有隱忍到極致的深情。


    那感情就像火山內翻滾奔騰的熔漿,當熔漿和溫度聚集到一定時候,就會爆發,到時隻會驚天動地。


    蕙蘭和李嬤嬤也不知是被剛才冷麵如魔的劉書給嚇著了,還是被現在這柔情似水的樣子給震撼了,直到小可和劉書的身影雙雙消失在石拱橋的盡頭,兩人才緩過神來。


    李嬤嬤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劉書一走,立馬就黑著臉跟蕙蘭算舊賬,"夫人,剛才你是什麽意思,想獨善其身嗎?"姿態不似以往的阿諛奉承,倒含著幾分嘲笑與諷刺。


    剛才那一出,是個人都看得明白。她家少爺根本就沒將這''夫人'';放在眼裏,原以為這些年少爺對這女人百依百順、寵愛有加是因為極愛,可現在看來,大概是因為她當初的救命之恩的緣故。難怪這些年少爺與她雖是夫妻之名,卻從未有夫妻之實。


    "放肆!"蕙蘭一改羸弱哀怨神色,寒臉冷喝,高傲之態一覽無餘,"李嬤嬤,不要以為本夫人寵信你,你就可以放肆無禮。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跟本夫人這麽說話!"如今,她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這個尊貴無比的身份。盡管她得不到劉書的寵愛,可她依舊是百花莊園的女主人,豈容一個低賤奴才如此輕賤蔑視!


    "女主人?"李嬤嬤冷笑,"誰說你是莊子的女主人了,我可不記得少爺曾對人宣布過你是莊子的女主人。"


    此話一出,蕙蘭臉色瞬間蒼白,絕望的後退幾步。纖臂支著石桌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憶起這幾年的時光,無數的畫麵從腦中閃過——


    五年前,本是官家小姐的蕙蘭因為家道中落,不得不跟著父母返鄉過著清苦的生活。半個月後,父親將她指配給隔壁村的孫屠夫。


    孫屠夫生得肥頭大耳,豹頭環眼,燕頷虎須。人雖然長得粗狂粗陋,可好在品性不錯,憨厚老實,還有就是家裏窮了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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