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微動,劉道德做了個手勢,敕符內的香火念力隨之湧出。


    下一刻,他的神魂已經出現在一片空間當中。


    周圍灰蒙蒙的霧氣,前方一座高大的土地廟聳立,門額上書“河東劉村土地廟”幾個大字,正是敕符演化的神域空間。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行,敕符上裂痕大部分已經消除,是以神域空間內這座土地廟也跟著不同起來。


    往日破敗的屋脊完全修複,裏邊灰塵也一掃而空。


    劉道德幾步來到高台,端坐其上。


    此刻,自己和三十丈內的大地融為一體,血肉相連。地脈當中的靈氣、死氣、水氣、天地元氣、陰煞之氣,皆在掌控。


    神道修行,和傳說中的修道問仙者有很大區別,更看重對敕符的領悟。自己這神職,不過是最低級的鄉村土地神,治下管理不過三十丈的土地。


    隻要境界到了,三十丈內地脈之氣,盡歸他調用。


    敕符法則所限,三十丈外,已經超出治下。這也是為什麽修行如此長時間,劉道德的神念始終隻能延伸那麽遠的原因。


    不過三十丈內的地脈之力,已經足矣對付兩個普通人類。


    兩人站在幾十米外刻意壓低聲音交談,卻不知一舉一動,皆在劉道德的掌控中。


    “老三,你確定他家那狗吃掉肉包子了嗎?要不然等下狗叫起來,驚動村裏人就麻煩了”一個扛著鐵鍁的瘦子小聲詢問道。


    “吃了,我親眼看著它噙走的”叫老三的矮子拍著胸脯保證。


    “這就好,等下咱們速戰速決,動作還要小點,別把這家的人驚動了。那是個棒小夥子,萬一出來,咱們兩個不一定對付得了。”


    “放心吧,二哥,咱們手裏家夥也不是吃素的。他要真敢出來,拿鐵鍁嚇唬幾下,估計就慫了。”老三又出聲道。


    “****的,誰能想到一株枸杞樹能值幾萬塊,比咱們偷十來個牛了。”


    “就是,這麽值錢的樹,這人也夠虎,就種在前院。”老三跟著回答。


    “現在一點多,估計他也睡熟,咱們趕緊過去吧。”瘦子說著將手中的香煙扔在地上踩滅。


    “好”


    ……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朝劉道德家方向走去。


    快走到土地廟前時,老三突然自語一句:“咋回事兒,起霧了?”


    “霧?”瘦子也是一驚,“春上怎麽會起霧,沒道理呀……”


    在他們視線裏,一絲絲霧氣緩緩湧動,眼前景物開始變得模糊。


    再走兩步,黑暗中霧氣越來越大,兩三米外,已經什麽也看不到了。


    “這……這太邪門,二哥,好大的霧氣!”老三一聲低叫。


    “就是,”瘦子剛回答半句,就感覺腦袋後邊被重重打的一下。


    他吃疼之下,急忙扭身朝後:“誰,誰打我?!”


    “二哥,咋了?”老三急聲問。


    “啪”他臉上也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誰?”兩人急忙背靠背,望著周圍黑漆漆的霧氣,臉上多了一絲恐懼。


    話音剛落,“啪啪”兩下,二人同時中招。


    “****的,讓你裝神弄鬼”瘦子口中大喊一句,猛然舉起鐵鍁朝前掄出個半圓,可是鐵鍁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二哥,”老三聲音有意思顫抖,“要不,咱們回去吧”


    “怕啥,來都來了……”瘦子話未說完,他們臉上又挨兩下,這次老三倒是抓到打他們的東西,不過是一根樹枝。


    “就是這東西打咱們倆的?”老三的身體直哆嗦。剛才他抓到樹枝時,明顯感覺另一端沒有人拿著,難不成是樹枝自己動的?


    “咕咕……”這個時候,兩聲清晰的怪叫傳來。在寂靜的夜裏,這聲音尤為刺耳。


    瘦子再無法保持鎮定,手中鐵鍁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走,沿路邊往回走”兩人顧不得撿地上的鐵鍁,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朝原路返回。


    周圍霧氣始終緊緊跟隨,直到他們走出將近三十丈遠的距離。霧氣才漸漸消退,眼前豁然變得開朗起來。


    雖然仍是黑暗,但周圍景物已經大致能看清楚。


    “****的,剛才的霧氣太怪了,到底咋回事兒?”瘦子哆哆嗦嗦點了根煙,低聲問道。剛才的情況太怪異,現在想想,還覺得臉上發疼,後背發涼。


    “二哥,我們還過去不?不會是土地爺顯靈了吧,那家夥好像是個看廟的。”老三打了個冷顫問道。


    自己穿的也不薄,不知道咋回事兒,總感覺身上有些冷,估計是剛才嚇得。


    “咕咕……”黑夜中,怪叫聲再次傳來。


    “誰知道,今晚上有點邪門。走,回去”瘦子不敢再呆下去,直接沿原路返回。


    就這麽放任兩個人離開……豈會如此容易!


    劉道德臉上多了一絲冷意,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金剛怒目,所以降伏四魔。”


    一句話,道盡釋家眾生相。菩薩教化眾生,以慈悲為懷。金剛凶暴,以降伏誅滅惡人。


    劉道德作為土地,同樣也因人而異。麵對惡人臨門,又怎會手軟。


    剛才自己以香火念力激發地脈中的水汽,升騰為霧。與此同時,用隔空禦物之法,操縱樹枝敲打二人,使得他們心中惶惶,裹足不前。


    心中驚恐有疑,氣血渙散,正是煞氣入侵的好時機。在兩人離開時,劉道德已經將兩絲陰煞之氣引入對方頭頂,所以現在他們才會感覺到體內有些發冷。


    剛才聽兩人言語,他們以前還做過偷牛賊。這樣的人雖罪不至死,但也不能輕饒。


    煞氣侵體,生機虛弱,足矣讓他們害一場大病。


    等兩人消失在神域之外,劉道德重新從入定中醒來。


    再看頭頂香火念力,已經少了三成,顯然是剛才調動地脈之氣造成的。


    卻說那兩賊一路緊趕慢趕回到家中,躺在床上不久就開始發高燒。吃了退燒藥,根本不管用,接著又到醫院輸液。


    折騰幾天,越來越嚴重,進而開始說胡話,什麽“饒命,再也不敢了”等等。


    兩人那天晚上去做什麽事情,他們家人自然知曉。


    感覺事情不對,此刻開始慌了神,特意從隔壁鎮上請了有名的神婆上門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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