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靜靜瀉下,沐浴在如此月光中,一切都顯得那麽柔和美麗。田中塵隨著張婉容行走在空寂的街道上,他們身後不遠處是羅盛帶領的保衛隊,雖然他們距離田中塵兩人較遠,但羅盛獨有的‘為何’兩字還是隱隱約約的傳來,不時也有其他人抱怨聲傳來。


    “你的這個羅叔很,很,很特別。”田中塵盡量的找出一個合適的字眼。


    張婉容白了他一眼,氣道:“還不是你,一句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羅叔這個人好奇心隻要被勾起,非得半天才能下去,在這半天的時間裏他會一直不斷的發問,問的你頭昏腦脹。下次記住了,不要再招惹他。”


    田中塵連忙道:“不敢了,不敢了,今天之後我盡量躲著他。”


    “躲倒是不用躲,隻要你盡量不與他說話就可以了。”張婉容分析道,“隻要你不勾起他的好奇心,避免讓他不斷的發問,你會覺得羅叔這個人十分好。再者,他幾乎不離開我,你躲著他豈不是躲著我嗎?”


    “你覺得我很想見你嗎?”田中塵低聲道。


    張婉容得意的看過來,“你願不願意見我是你的事,我願你見你就行了。你現在的名字叫什麽?”


    這個女人很特別,至少對付白蘭和趙玉兒的手法在她身上不管用。“我叫無**。”田中塵沉聲道。


    “不是叫田中塵嗎?”張婉容疑問道,“又改名字了嗎?”


    “名字隻是稱號,是你對我的識辨名稱。”田中塵侃侃而談,“田中塵是一個,無**也是一個,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總是這麽說我,我看這個名字最適合你來稱呼我。”


    張婉容笑了,“你在記仇,嗬嗬,那天是我的不對。後來我把事情說給玉兒姐聽,她笑我傻,然後解釋說你這個人是一個混蛋,不能用常法去揣測。不過你真的很有意思,一個男人家被我那麽稱呼,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當時我有大事在身,沒有空暇與你生氣。要不是你最後破壞了我的好事,我也不至於惱羞成怒,當眾那樣對你。”


    張婉容大眼一睜,氣道:“大事?是不是見齊媚兒?”


    “齊媚兒?哦,是那個彈琴的妓女吧?好像是。”田中塵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微微有點印象了,“你覺得我會無聊的做了那麽多事就是為了去見一個妓女嗎?”


    張婉容聞言,心中一樂,笑了出來,“玉兒姐說,你是一個混蛋,尤其對女人。果真如此!齊媚兒這些天托人找你,對你是那麽關心,看得我都生氣,不想你早就把她給忘了。哈哈,你果然是最有趣的一個人!”說到這,她臉色一沉,狠聲道:“如果你敢把我忘了,小心我殺了你。”


    “瘋子!”田中塵轉過頭去,“殺我的時候,派那個‘為何’大叔來,我想和他討論討論再死。”


    “噗哧!”張婉容又笑了,“你果然是一個混蛋,說兩句好話哄哄我不行嗎?別走了,到了,就是這裏。”她停下來,指著街道右側一見店鋪。


    田中塵目光上移,店鋪的幡上書著“濟世堂”,卻是一間藥店。“你家人生病了嗎?”


    “怎麽這麽問?哦,知道了。”張婉容上前敲門,然後解釋道:“來藥店的除了病人,還有藥店的先生。不要這麽看我,我不是先生,但我是東家。你現在還缺錢嗎?要不要我給你一些銀子,救濟你一下。我們這濟世堂可以破例救濟你這個混蛋一次。”


    “不要了。”田中塵挨近張婉容,低聲道:“男人花女人的錢,難以安心。”


    “忘了你是一個高傲的人。”張婉容話語方落,裏麵傳來人聲,不久店門被從裏麵打開。田中塵回望一眼還在進行‘為何’的羅盛,最近他發覺自己接觸得高手們原來都是這麽的不正常,這和中瀟灑不羈,目空一切的高手相差極遠,現實和想象總是有差距的,他搖了搖頭,隨張婉容走了進去。


    “小姐。”行禮的是一位五旬老者,花白胡子長長的直垂在胸口。“所有的藥都準備好了,請你來查驗。”他指著滿屋的藥櫃,恭聲說道。


    張婉容恭敬道:“朱老您休息去吧,這裏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朱老點頭道:“好,還是按照老規矩,一切隨小姐檢查,我去休息了,小姐走的時候招呼我一聲。”在張婉容答應後,他蹣跚向內屋行去,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怎麽去看田中塵。


    “原來你真的是開藥店的。”田中塵麵露喜色,在***昏暗的室內,他的笑容反常的耀眼之極。


    張婉容馬上後退一步,小心的問道:“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要不要我幫你檢查藥材?”田中塵收起歡喜之色,正經道,“我曾學過一點藥材方麵的學問,可以幫你一些忙。”


    “哦,不隻是這麽簡單吧?”


    田中塵嘿嘿一笑,道:“和你說話真有意思,沒有一絲壓力,說真話吧。我想以後在你這裏買一些藥,所以才會降低身份來幫你。”


    “你這麽說就符合你不是好人的性格了。”張婉容溫柔的笑了笑,對田中塵這個非好人,她的態度十分和善。“下次有什麽話直接說明,我會理解你的。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就是因為你這人不是隻會說好話的男人。相對莫明其妙的好話,我比較喜歡聽壞話。”


    這個女人實在太特別了!田中塵心中忍不住誇讚道,心中一鬆,他笑嘻嘻的說道:“既然你這樣有意思,那麽我再向你坦白一件事。”


    張婉容把藥櫃上的一扇抽屜拉開,映著田中塵手中的燭光看了進去,一邊仔細得翻看,一邊輕聲不在意得問道:“什麽事?直接說吧。”


    “好!”田中塵痛快的答應一聲,“其實之前有很多話都是我在騙你的。”


    張婉容心中一驚,雙手猛然一頓,隨即一笑,輕聲問道:“哪些話是騙我的?”


    “不少。”田中塵隨意的口吻好似他從未說過真話,這態度讓人生氣,“首先今晚遇見你說的話都是假的,例如我故意等你,還有承認錯誤什麽的。你想我這樣一個壞男人會莫明其妙的向一個女人賠罪嗎?如果不是王義泉逃跑時拿我當擋箭牌,我想我這一輩子見你的可能性都不大。”


    “看來你的假話不少啊!”張婉容毫不在意的說道,她翻動藥材的小手沒有一絲停歇的趨勢。“不過沒有關係,還有哪些是假話?”


    田中塵伸手在她肩膀上一拍,讚賞道:“果然不錯,好!這都不生氣,我交你這個朋友了。”聲音一轉,他低沉的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不會武功,你想象的我是高手其實都是一種錯覺。還有……”他話還未說完,右手腕就被緊緊攥住了,一陣劇痛馬上從手腕處傳來。


    張婉容美麗的雙目怒睜著,死死的盯住田中塵的雙眼,“不會武功是最好的消息,我等的就是這一句。人壞到你這種地步實在罕見!”


    田中塵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將真氣四散入經脈,頓時疼痛緩解。疼痛剛一緩解,張婉容就意識到情況的不對,輕輕的鬆開了握著田中塵的右手。“你還在騙我,你是會武功的。”她眼睛睜的很大。


    “這個問題我會回答你的,你先告訴我,你已經說好不生氣了,為什麽還……”


    張婉容冷冷一笑,沉聲道:“我的忍耐總有一個限度,你的話太過分了!”


    田中塵嘿嘿一笑,道:“了解了,原來如此,你的意思是,我的實話應該有一個限度,過了這個限度,你就會和其他女人一樣,會產生不高興的感覺。”


    “不錯。”


    “哦,原來如此。”田中塵感覺自己對女人的了解又進一步,“對不起,剛才的話是對你忍耐限度的試探,話裏說的一些是假話,你別介意。雖然我不是好人,但對你還算不錯。”


    “停,夠了,以前的事不準再提。”張婉容重新翻查藥材,翻動一下,她停了下來,轉向田中塵,莫明其妙的格格笑了起來,田中塵滿頭霧水時,她開口道:“你這人果然是一個混蛋,把我氣成這樣卻又讓我感覺你很有意思,不能真的生你的氣。”


    “幹活,快點幹活,完了後我還要回去睡覺呢。”田中塵不敢再相信張婉容不會生氣,因為所謂的限度都是具有伸縮性的彈性範圍,它可以極大,也可以極小,實際的具體範圍取決於當事人的心情。


    張婉容嗬嗬的笑著,同時抽出另外一個抽屜,低聲道:“這個檢查不到明天是完成不了的,為了罰你,即使能夠快點完成,我也得等到天亮後才放你走。”


    “何必呢?你不也陪我一起難受嗎?兩敗俱傷並不是好的報複方法。”


    “我喜歡這樣報複你。”


    “你不怕你未婚夫知道你和我單獨在這裏度過一夜?”


    張婉容的回答讓田中塵一頭大汗,“隻許他找女人,就不許我找男人了嗎?”說完,她抬頭看向田中塵,見田中塵雖然有點意外,但並不怎麽驚奇。“你不認為我是一個很壞的女人嗎?”


    “不認為,因為我見多了。”田中塵的回答倒是讓張婉容驚奇的皺起眉頭,二十一世紀出軌報複丈夫的女人多了去了。


    “嗬嗬,嗬嗬,我越來越喜歡跟你說話了。”燭光下,張婉容少有的紅了一次臉,白玉似的小臉微生紅霞,有種說不出的動人魅力。“別人要是聽到這話,被嚇的倒地不起都有可能,你卻一點都不感到奇怪,以後我有什麽新奇的想法,就去找你說。不過放心,找男人這麽羞人的事我做不出來。有一件事,其實我和王義泉,算了,以後告訴你。”她說到這裏時,笑容很詭異,但卻十分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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