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離夜臉色鐵青,眉頭都快皺成了一個“川”字,薄唇緊緊的抿著。


    白霜落有些不敢看他,又低下頭去:“是我錯了。”


    “認錯能解決問題的話,那,所有人,都可以肆無忌憚的犯錯了!”


    “我平時自由慣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因為不會有誰在意我,所以一時半會兒,難以改過來。”白霜落說,“以後,我會注意的,不會讓封家……抓住我犯錯的把柄。”


    聽起來這是在道歉,但,話裏的深意,封離夜輕而易舉的就聽出來了。


    “你是含沙射影什麽?”


    “沒什麽。”


    白霜落話音剛落,下巴忽然一疼,被封離夜的手緊捏著:“自由慣了,是在說封太太這個身份,讓你覺得是一個束縛,是一個枷鎖嗎?”


    她不吭聲。


    “不會有誰在意你,是在怪我,把你扔回白家?”


    白霜落隻覺得心裏一陣鬱悶,這脾氣也上來了,膽子也壯了。


    反正,她和封離夜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愛咋地咋地!


    她還不樂意委曲求全了!


    憑什麽她一直都退讓啊!


    “你都用扔這個字眼了,你說呢?”白霜落學著他的語氣反問,“我可不就是被你,扔回白家的麽?”


    封離夜捏著她下巴的力道一緊,繼續逼問道:“又說不讓封家抓住你的把柄,不就是在指,從你的畫稿裏,搜出公司的機密文件嗎?”


    她剛剛說的話,每一句,都被封離夜給分析了出來。


    白霜落深吸一口氣,仰頭重新和他對視:“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既然你都聽懂了,正好。”


    “怪我?”他湊近她,“嗯?”


    “說不怪,是假的。”


    封離夜聲音一沉:“白霜落!”


    “你知道我在怪什麽嗎?”她看著他,問道,“我不是在怪你把我送回白家,我也沒有怪你沒有偏袒我。”


    “那是什麽?”


    白霜落一字一句說道:“是你不相信我。”


    信任,最簡單也最基本的東西,可是,他卻不給她。


    封離夜一怔。


    相信?


    他一直都在相信她,從頭到尾,他賦予她完全的信任。


    送她回白家,是在保護她。


    心口微微發疼,封離夜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像是有人拿著細針,一下一下的,緩緩插入,又猛地抽出來。


    他的薄唇幾乎快貼著她的唇瓣:“白霜落,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不相信我。”


    白霜落瞪大了眼睛:“你是在開玩笑嗎?”


    封離夜唇角一勾,卻是一聲冷笑:“你果然不懂。”


    她如果相信他,就該知道,他會還給她一個清白,他會在一個合適的時間,把她接回身邊。


    陸雲深還說,怕白霜落不理解他,會恨他,不領他的情。


    他當時還覺得無所謂,隻要她能安全,他能保護好她,就足夠。


    可現在看來,原來,這種被誤會又無法解釋的滋味,是這麽的難受。


    超乎他想象的難以承受。


    白霜落點頭:“是,我是不懂,我不懂你為什麽當時,一句話都不幫我說,任由我的東西被翻亂。我不懂,你為什麽不去調查事情,而是直接把我送回白家。我更不懂,往日裏的柔情蜜意,怎麽忽然就全都沒了,我要一個人,去麵對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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