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封離夜開槍,槍法準。


    如果不是封離夜急奔過去,把白霜落擁在懷裏,護在身後。


    如果不是封離夜狠踹許墨錦一腳,把許墨錦反撲的機會,給扼殺……


    沒有這些如果,白霜落可能真的……活不到這個時候了。


    葉傾想,她不懂封陌擎,更不懂這位封離夜。


    忽然間,隻聽見白霜落輕呼一聲:“你……”


    封離夜彎腰,將白霜落整個打橫抱起,一個浪漫的公主抱。


    白霜落不得不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封離夜,我們……”


    “剛剛不是說了嗎?回家。”


    “可是這裏……”


    封家人都在啊,他不用處理這些瑣碎事情嗎?就這麽一走了之嗎?


    他低語道:“不用你管。”


    說完之後,封離夜微微抬頭,下巴微抬,有著天然的王者之氣:“把許墨錦帶走,誰也不準攔!”


    封華澤哪裏肯同意:“不行,他……他都這樣了,不及時救治的話,這手就廢了!這血流過多,也會死的。”


    “手廢就廢了,至於死……”封離夜輕笑一聲,“沒這麽容易!”


    沒有人再敢說什麽,封離夜的意思,誰都不能反對。


    封華澤轉而看向封老爺子:“爸,你說離夜兩句啊!隻有你的話,他才會聽幾句了!”


    “是許墨錦自找的,我能有什麽辦法?教出這樣的私生子,做些沒頭腦的事,活該!”


    封老爺子說歸說,但,又輕拍了一下封華澤的手。


    現在封離夜正在氣頭上,誰勸都沒有用,先順著他,等過段時間,再慢慢商榷。


    林瓊詩一直都在站在老爺子身邊,所以,這些小動作,她看得一清二楚。


    封家人,到底,還是會為自家人著想。


    苦了霜落。


    “離夜這一次,是鐵了心。”林瓊詩說道,“誰也求不了情,包括我。”


    封華澤一愣。


    林瓊詩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也不會求情。”


    她看了一眼渾身是血的白霜落,心疼不已。


    所有人,就這麽看著封離夜抱著白霜落,一步一步,離開了。


    白霜落自始至終都把頭埋在封離夜的懷裏,沒有看這現場。


    他將她保護得很好,臉上的神情,盡是擔憂。


    可,剛剛,不顧白霜落死活,甚至還親手開槍要殺白霜落的人,也是他。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封離夜。


    是不顧白霜落死活的那個他?


    還是,煞費苦心,機關算盡去救白霜落的他?


    恐怕,隻有封離夜自己才清楚,什麽才是真正的他。


    車子絕塵而去。


    許墨錦也被沿江別墅的保鏢帶走。


    葉傾看著著滿地狼藉,點點血跡,胃裏一陣翻騰。


    “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吧,不是在做夢吧。”葉傾喃喃自語,“像是那麽長,又那麽短。”


    封陌擎轉身看著她:“你……沒事吧。”


    “沒事,我很好,隻是作為一名在旁邊目睹全場的看客,我都覺得,好像,是自己死了一回一樣。”


    “沒有人死,所有人都活得很好。”封陌擎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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