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轉眼間,恢複了安靜。


    封離夜依然一言不發的站在那,雙手背在身後,身形一動不動,看起來……那麽的落寞。


    她看著他的影子:“人都走了,最後,也隻有我留下來陪你了。雖然你可能,根本不在乎我的陪伴,但目前來看,你身邊也隻剩下我了。”


    他依然沉默著。


    白霜落自顧自的說道:“都說,這豪門水深,恩恩怨怨牽扯不清,我以前,還沒怎麽感覺出來,現在倒是……親眼見證了。”


    封家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的,在外人眼裏,又是首屈一指的豪門,沒什麽負麵的消息。


    其實,都隻是被壓下來了而已。


    這裏麵的亂,身不由己,她都體會到了。


    白霜落見他一直都不開口,咬咬唇,走到了他麵前。


    封離夜眉眼微抬,看了她一眼。


    白霜落看著他這般模樣,也不知道怎麽的,鬼使神差的抬起手來,輕輕的,落在他緊皺的眉心上。


    “我以為,你是天之驕子,含著金湯匙出生,從來到這個世界上開始,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封離夜,你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你的童年,一定過得很苦很苦吧。”


    他一雙深邃眼眸,靜靜的望著她,看起來無波無瀾。


    “這種被親人相逼的滋味,你一定不好受。明明……明明隻差最後一步,就可以將許墨錦給除掉了,就那麽一點點。最後阻礙你的,卻是你的父母。”


    白霜落安慰他:“沒關係,你看看我,我一直都在這麽過來的,我還不照樣天天嘻嘻哈哈的,多大點事啊。”


    “何況,你還這麽的強大,以後總有機會,再把許墨錦鏟除的。現在,他也對你構成不了多大的危險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隻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白霜落的眼睛裏,帶著點點笑意,企圖用這樣的笑,來稍微緩一緩,他心裏的苦。


    封離夜是苦的,但他是不會說,他早已經學會隱忍。


    這是一個當權者,必須要學會的情緒管理。


    可是,好累啊。


    “封離夜,沒事兒,你又不是輸給了別人。換做其他人,也會和你一樣的做法。就算公公婆婆的行為,讓你很無力很憤怒,你就當,是在償還養育之情吧。”


    半晌,封離夜抬手,捉住了白霜落的手腕,淡淡說道:“讓你看了一場笑話。”


    “人生在世,本來就是一場笑話。”


    “你可能意想不到,我也有這麽無能的一麵。”


    白霜落搖搖頭:“這怎麽能叫無能呢?”


    封離夜把她的手從眉心拿開:“讓你在生死一線上,走了一遭,又在極其危險的情況下,把你從許墨錦手裏救出來,結果,到頭來……落得這樣一個結果。”


    “至少,從此以後,許墨錦再也不能這麽膽大妄為了,就算以後,他還不死心,以你的能力,也能將他玩弄於掌心。”


    封離夜望著她:“有時候,我覺得你白霜落,笨得無可救藥。有時候又覺得,聰明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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