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白霜落又補充了一句:“我這個人啊……最怕的就是痛了。”


    “可以。”封離夜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下來,“你現在就跳!”


    白霜落望著他的眼睛:“你真的……很希望我死嗎?”


    “你不是想死嗎?”


    “是。但,你都不挽留一下我,我覺得……很傷心啊。”


    嘴上說著傷心,可白霜落臉上的笑容,一直都那麽的燦爛明媚,從未消散過。


    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十分的迷人。


    封離夜看著她,尤其是看著她這樣的笑容,額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跳。


    隨後,他猛然伸手,一把拉過白霜落,就把她往欄杆外摁去。


    “一直都在挑戰我的底線。”封離夜咬牙切齒,“白霜落,跳!跳啊!”


    這大概是封離夜人生中,最失態的時候了。


    他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又愛又恨。


    因愛生恨。


    她對他,也是這樣的態度。


    兩個人之間,還存在愛情嗎?似乎,看起來,沒有了。


    封離夜親口說,要讓白霜落死。


    白霜落被迫趴在欄杆上,鐵製的欄杆,硌著她的心口,勒得她疼,而且,還有點喘不過來氣。


    “你押著我,我怎麽跳?”白霜落偏頭,“封離夜,你鬆手。或者……你也可以選擇,親手把我給扔下去。”


    封離夜冷冷的看著她,目光裏,滿是森森的寒意。


    他像是從來沒有認識白霜落一樣,將她重新打量著。


    “我給你的,還不夠嗎?要絕食逼我?輸液都要拔掉針頭?你就是想讓肚子裏的孩子流掉?白霜落,你好狠的心!“


    “到底是我狠,還是你狠?你竟然還有資格來說我?“


    封離夜收回手:“我狠,從頭到尾,都是我錯了,我何苦讓自己成為了一個笑話。”


    說著,封離夜往後退了一步,目光裏的冷意慢慢的散去,隻剩下淡漠。


    他就這麽看著她。


    她這麽久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沒有喝過任何一口水,卻還這麽的有精力和他對抗。


    他所做的一切,到底,還不過是為了她!


    不然,現在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的人,就是她白霜落。


    不然,現在飽受痛苦折磨的人,也是她白霜落。


    白霜落站在原地,慢慢的直起身來,然後,輕輕的揉了揉心口。


    隨後,她往下麵看了一眼,用盡力氣,抬起了腳,踩在了欄杆上。


    就在她另外一隻腳,要踩上去的時候,封離夜的聲音,輕輕飄飄的傳了過來。


    “白家就隻有兩個女兒。白霜諾現在躺在醫院裏,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如果你死了,白家很有可能,就此絕後了。”


    白霜落渾身微微一僵。


    但,她僅僅隻是遲疑了這麽一下。


    她的雙手繼續撐著欄杆,繼續要站上去。


    封離夜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短時間內,連失兩個女兒,白家二老,能承受這喪女之痛嗎?”


    白霜落背對著他,一動未動。


    好半晌,她說道:“封離夜,你可以讓我去死。但,你會保全白霜諾的,你舍不得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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