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封離夜微微彎下腰來,看著她,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不會殺你。”


    白霜落眼睛一眨不眨的掉著眼淚。


    頓了頓,封離夜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必須要把孩子生下來,你才有那麽一點資格,可以決定你自己的生命。”


    如此殘忍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從他的薄唇裏往外蹦出來。


    白霜落聽著,嗓子幹癢得像是快要啞掉了一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白霜落閉上了眼睛,任憑眼淚肆意的流淌著。


    同時,她的體力,在一點一點地被抽走,從她的身體裏,慢慢流失。


    她整個人像是飄起來了一樣,渾身軟綿綿的,仿佛,不在人世間生活著一般。


    封離夜還在講話:“……白霜落,你就不該遇見我。可惜,已經遇見了,改變不了了。”


    如果他的人生中,沒有她的出現的話,或許,不會有這麽多的煩心事。


    一樁樁一件件,壓在他的心上,懸在他的頭頂。


    可,要是讓封離夜這輩子都遇不到白霜落,體會不到深愛一個人,並且,這樣虐愛著一個人的感受的話……


    似乎,也白來了人間一趟。


    白霜落隻感覺到封離夜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隨後,越來越遠,越來越飄……


    白霜落耳邊,一個字都聽不到了,身體軟得不像話,像是一灘水一般,慢慢的往地上倒去。


    封離夜還保持著……彎腰的姿勢。


    他清楚的看見,白霜落的身體,就這麽的側著倒了下去。


    遲疑了一秒,封離夜還是敵不過心裏的疼惜和憐愛,伸出手去,穩穩的接住了她。


    白霜落的身體,倒在了他的雙臂上。


    與此同時,封離夜蹲了下來,單膝跪地,把白霜落攬入了懷裏,緊緊的。


    可是,他眼裏,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波瀾。


    淡淡的,像是一汪死水,半點漣漪都沒有。


    可他的雙手,緊緊的抱著白霜落,不曾鬆開過一絲一毫。


    白霜落已經閉上了眼睛,眼淚還掛在臉頰上,晶瑩剔透,她的眼睫,一點輕顫也沒有。


    她暈過去了。


    最後的體力,已經全部都被透支完畢。


    封離夜抱著她,垂眼,看著她蒼白的麵頰,沒有什麽血色的唇瓣,還有,她唇角被他咬破的傷口。


    這個女人……快要將他折磨得瘋掉了。


    現在,此時此刻,她暈倒在了他的懷裏。


    “白霜落……你怎麽能死?怎麽可以想死呢?我不允許……絕對,絕對不允許。”


    說完這句話之後,封離夜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吻。


    在這個顛沛流離的世界上,誰都可以死,但,唯獨她不行。


    她要好好活著,活著,才能享受到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天台門口處,傳來一陣動靜。


    封離夜微微偏頭,聲音沉穩得……像是從地獄傳出來似的:“誰?什麽事?”


    “封先生……”傭人瑟瑟發抖的聲音響起,“您,您還是盡快把白霜落小姐,給送往醫院吧!她現在這樣的情況,又懷著身孕,耽誤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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