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當下吧。”葉傾回答,“過一天,就少一天。”


    “你是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撫我嗎?”


    葉傾的眼神略有閃躲,不敢看他:“我什麽都沒有了。唯一可以回報你,給你的,也隻有這個身體了。趁著,它還沒有那麽的難看和脆弱的時候。”


    她的話,讓封陌擎勃然大怒。


    他翻身下來,起身,站在床邊,雙手緊緊的握著,手背的青筋高高凸起,一條一條的。


    葉傾起身。


    長發從肩頭滑落,遮住她身前雪白的肌膚。


    她伸手,從後麵抱住了他:“不要生氣。”


    封陌擎身體一僵。


    “我說了,我也想要你啊。”


    葉傾的話,沒有得到回應。


    她把臉,貼在他精壯的後背上:“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有些事情,很顯而易見。封陌擎,我愛你,你也愛我。這是掩蓋不了的事實。”


    “但是,我們的結局,注定是不好的。所以,現在還能做的,就都做了吧。”


    “我離開你,離開宜城,跟著唐知修到處躲你,是不想你看到,我人生中最後時光的痛苦。”


    “因為,你會比我更痛苦。我愛你,我怎麽舍得你難受,讓你一個人留在世界上,靠著那點回憶,撐完餘生呢?”


    “我的計劃,現在實施不了,被你全部改變了。那,我就順著你的心意吧。”


    半晌,封陌擎終於開口,緩緩說道:“葉傾,死去的人不痛苦,活著的人,才最煎熬。”


    “我知道,所以,我想,盡可能的,讓我們彼此,多留一點美好的回憶。”她回答,“別吵架了,別猜測了,你好好愛我,我,也好好愛你,可以嗎?”


    他渾身一震,慢慢轉過身來。


    葉傾直直的看著他。


    都到了這個時候,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葉傾毫無保留,告訴他,自己內心的想法。


    封陌擎什麽都沒說,回抱住了她。


    他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無比堅定的說道——


    “我要你活下來,陪我走完這一生。”


    她笑。


    誰不想活呢?


    隻是……太過天方夜譚了。


    “能不能活下來不重要,我們在一起,才最重要。”葉傾回答,“要我吧,封陌擎。”


    他低頭,埋首在她脖頸,細細的吻著。


    但,葉傾卻感覺到了一陣濕意,帶著溫熱。


    那是……封陌擎的眼淚。


    他哭了。


    葉傾閉上眼睛,手指穿過他的發,仰起了頭。


    …………


    沿江別墅。


    已經十一點多了,二樓主臥,卻還一直亮著燈。


    白霜落抱著被子,睜眼看著天花板。


    “還不睡?”封離夜洗完澡出來,“害怕嗎?還做噩夢嗎?”


    “不,我是在想……葉傾的事情。”


    一提到她,封離夜也沉默了。


    生死有命。


    這樣的困境,再強大的人,也都無能為力。


    哪怕封家這樣的豪門望族。


    封離夜在白霜落身邊躺下:“封陌擎會說服葉傾,去醫院接受治療的。她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如果她不願意呢?”白霜落問,“如果,希望很渺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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