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你不該是這個樣子的。”葉傾蹙著眉頭,“你已經恢複記憶,你是真正的你,完整的你。現在你要墮落,要逃避,要蜷縮,把自己縮在一個殼裏嗎!”


    “我能怎麽辦?我可以讓封離夜醒來嗎?我可以讓向承,同時擁有父愛和母愛嗎?”


    “你可以做你該做的啊!”


    白霜落搖搖頭:“不,我什麽都做不了。當年白霜諾害我,我什麽都做不了。向承被拐,我也是什麽都做不了。現在,我更……”


    葉傾的眼神裏,有著濃濃的失望:“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霜落,我對你很失望。”


    “我也對自己很失望。”


    她說完這句話,低下頭,把臉埋在雙手裏,頭發從肩膀處,垂落下來。


    看起來那麽的無助而孤獨。


    葉傾很想罵醒她,很想說非常重的話來刺激她,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於心不忍。


    “隨便你吧。”葉傾說,“所有人都在為封離夜和封向承努力。爺爺和媽,在全世界各地聯係醫生,封陌擎在維持著封家的平靜,陸雲深在保持公司的運轉,林言可在照顧向承,我在醫院陪護你,希望你能振作。可是你呢?白霜落,你在做什麽?你什麽都沒做!”


    她可以去見封向承,可以去見封離夜,她有很多的事情,都能去做。


    但她偏偏選擇了……蜷縮。


    門“哐當”一聲關上,葉傾走了。


    白霜落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也許,她就是這樣無用吧,保護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愛人和孩子,更保護不了身邊的人。


    當時車子朝她和封離夜撞來,封離夜完全可以躲開的,但他卻選擇,推開了她,把生還的機會留給了她。


    “我不要你這樣的拚死相救……”哽咽的聲音,在病房裏回蕩,“我要你活著,我要你回來,封離夜你到底懂不懂啊!哪怕我死!”


    一夜之間,丈夫車禍,記憶回歸,白霜落的人生,出現大動亂。


    她能保持著正常清醒的狀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白霜落之前的主治醫生,帶她去做了腦部ct,又詢問了很多她的情況,最後開了一些藥,叮囑她按時吃。


    她領了藥,回到病房。


    本來想自暴自棄,但轉念想想,這藥還是得吃。


    白霜落拿著杯子裝水,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思緒一晃神,水滿了,溢了出來,滾燙的水,灑落在她的手背上,燙得她不自覺的把手一甩。


    杯子哐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腳背也被燙到了,紅了一片……


    她看著玻璃碎渣和滿地的熱水,又看了看自己燙傷的手背和腳背,扯了扯嘴角:“我還真是沒用啊。”


    急促的跑步聲響起,很快就到了病房門口。


    門一開,林言可焦急的聲音傳來:“怎麽了?沒事吧?我隔老遠,就聽見摔碎東西的聲音……霜落,白霜落,你傻站在那裏,幹什麽?”


    她走過去一看,又是一聲驚呼:“燙到了?快去床上躺著,我給你拿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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