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麽?”高沁然皺眉問道。


    王熙冉看向高沁然,“那你覺得我應該做怎樣的反應呢?”


    “至少不是這樣子!”王熙冉這樣子不在意的態度,讓高沁然覺得有些惱怒,孰可忍人孰不可忍?她覺得王熙冉這樣的態度如果不是過度豁達,那就是她對自己長相發自內心的自卑,破罐子破摔,她不喜歡王熙冉這樣任人欺負和羞辱。


    “算了,至少這門婚事如願以償的毀了。”王熙冉往最樂觀的方向去想。


    高沁然聞言,更是氣極,她欺身靠近王熙冉,抓住王熙冉的手,“你難道不知道,到了明天你就可能會成為侯州最大的笑柄麽?這樣的羞辱你都能算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女人最在意的東西你都能不在意,你還會在意什麽?還是你根本就是打從心裏為自己的醜顏自卑,所以他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認了?難道你從來都不會為自己心疼麽?”高沁然不禁提高音量質問道,從來沒有一個人會讓她這樣的為之憤怒。


    王熙冉沒想到高沁然會如此激動,甚至比自己這個當事人還要在意,她為什麽這麽在意呢?她是為自己心疼嗎?這樣的猜測讓王熙冉心裏微微有種異樣的感覺,帶著一絲的暖意。


    “其實說實話,難堪是有的,但是何必為了一個不在意的人話,在意那麽多呢?我醜顏是不爭的事實,世人都曉得德才才是最重要,但是古來多少人爭著為美人折腰,張修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讓他心甘情願娶個醜婦是苛求他了。雖然他今天的做法確實過分了,但是與我是幸運的,我不用嫁給這樣毫無君子氣度的男子。世人想笑就笑吧,錯不在我,我問心無愧就好。”王熙冉朝高沁然笑,高沁然看著王熙冉的笑容突然有些釋然了,其實真正的俗人是自己,跳脫不了俗人的思想,王熙冉是真的豁達。高沁然不否認自己俗人,作為俗人,她可沒有王熙冉這樣的度量,所以惹她不快的人,她都不會讓他好過的。


    “他們都是傻瓜,他們哪裏知道昭華才是最璀璨的明珠,一張皮囊而已,哪個女人不會老去,再美的皮囊也不過是數十載,都不過一堆白骨黃沙。”高沁然嚀喃說道,昭華的好,他們不會懂的。


    “人不要想那麽遠,不然真的要四大皆空了,他們看到光鮮的現在就好,我可以理解他們,我也愛看美好的事物,佑寧誇我的,倒讓我不好意思了。”王熙冉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試圖讓高沁然也能把情緒調得輕鬆一些。


    高沁然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到現在還一直抓著王熙冉的手,她縮一下,馬上抽回自己的手,好似那是燙手山芋一般。


    王熙冉本來還沒在意這個細節,不過高沁然豁然抽回自己的手的動作還是有點突然的,王熙冉不注意到才奇怪,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揣測公主殿下喜歡女子,公主殿下不會喜歡自己吧,當然,這樣的想法讓王熙冉自己都覺得荒唐,且不說公主殿下喜歡女子隻是自己的揣測,就算是真的喜歡女子,也不該是自己,天下第一美女喜歡自己這樣的醜婦,王熙冉連想都不敢想,因為想來就會覺得很有違和感。所以王熙冉根本沒有把這個荒唐想法放在心上。


    “昭華,你隨我去京都吧。”高沁然舊事重提,雖然她知道王熙冉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但是高沁然還是不希望王熙冉繼續留在侯州聽到那些流言蜚語,她比以往都更想讓天下人看到,王熙冉是一個多璀璨多麽傳奇的女子。


    王熙冉沒有回答,她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果不其然,王熙冉這個醜婦被侯州第一美男子當眾據婚在侯州傳遍了,被人繪聲繪色的描繪了出來,王熙冉從一個醜婦變成棄婦,儼然成為此時侯州最大的笑料。


    “明明昭華還沒答應這門親事,卻被人傳成昭華死皮賴臉的賴著這門親事,說什麽昭華是癩□□,想吃天鵝肉,那個賤男才是癩□□,他全家都是癩□□……”從市井回來的楚雲,氣極的大罵道,明明昭華才是受害者,可是市井那些無知婦孺卻在這時候落井下石,奚落和嘲笑昭華,簡直太讓人生氣了,最讓人生氣的就是那個賤男張修。雖然也有一些真正明白事理的人為昭華辯解,但是聲音完全被那些人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世人是健忘的,笑過就算了,隻不過你可別在父親麵前說。”在畫丹青的王熙冉繼續不緩不急的落筆,完全不受影響,隻是擔心父親聽到這樣的言論不開心。


    在一旁的高沁然早就料到了今天的輿論,世人再都不了解王熙冉和張修,道聽途說的情況下,天性會傾向美的那一方,這是人天性,不足為奇,人天性有偏見的一麵,這就是人性的醜陋,高沁然不屑的想到。


    “我要把他剁成肉醬!”阿烈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主,她平時雖然看似什麽都不太懂,渾渾噩噩的像個孩童一般,可是她還是嗅到了那個醜男似乎對昭華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她就像王熙冉身邊養的一隻忠心耿耿的忠犬,平時悶不吭聲,但是隻要嗅到誰要意圖傷害王熙冉,她就會撲過去要咬誰,而且是一口致命的那種,在她看來,殺人比砍柴還簡單。


    阿烈這個想法,高沁然喜歡,剁成肉醬方能解恨,不過王熙冉扶額,又一個添亂的,她放下手中的筆,不得不對阿烈進行安撫。


    “阿烈,殺人不好,你答應過我的。”王熙冉趕緊安撫阿烈的情緒。


    楚雲作為現代人,沒有把阿烈的話當真,打打殺殺離她太遠了,她忘記了阿烈從來不開玩笑。


    “可是……”阿烈皺眉。


    “阿烈乖,聽話。”王熙冉那柔和的聲音輕輕的哄道,手輕輕的撫摸著阿烈的頭,就像技術高超馴獸師一般對危險野獸進行安撫和催眠一般,阿烈那暴獰的氣息漸漸緩和了下來。


    高沁然以前就覺得阿烈有些不同尋常,今天就更加確定阿烈不是一般人,王熙冉哪裏撿來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呢?雖然這個危險的人物,平時看起來就像王熙冉的寵物一般無害,輕易被王熙冉馴服,但是這絕對是假象,阿烈的武功永在王熙冉之上,而且招式狠毒,招招致命,個性卻又極其的單純,就像有人特意養的殺人工具一般。


    雖然現在知道王熙冉每用戶特殊癖好,但是王熙冉對阿烈的那種親密感,還是讓高沁然微微的不舒服,既然她不喜歡女子,幹嘛對女子總是特別的親密和溫柔,對阿烈是如此,對楚雲也是如此。


    “氣死我了,他們怎麽可以這樣中傷昭華!”從外麵回來,聽到不少的閑言閑語的王世君氣的吹胡子瞪眼,他現在最恨的人就是張家父子了,雖然張仲賢昨天向自己賠禮賠了一整天,但是依舊不能讓王世君解氣。如今再聽到女兒的閑言閑語,對張家的恨是隻增不減。


    “爹,隨他們去吧。”王熙冉反過來寬慰自己的父親。


    看到女兒,王世君內疚之情湧上心頭,“都是爹不好,瞎了眼,差點讓你誤嫁了,昭華咱們不呆侯州了,我們回去,你就是一輩子不嫁,爹也能養你一輩子。”王世君現在是徹底斷了讓王熙冉嫁人的念頭了。


    “爹,現在離開侯州,不是坐實了那些流言麽?我們清者自清,公理自在人心。”王熙冉覺得自己坦蕩蕩,何必離開侯州,豈不是讓人坐實了自己是落荒而逃。


    “可是……”王世君萬分舍不得女兒留在侯州被流言中傷,雖然女兒不在意,但是想到剛才自己在外麵難聽的流言,王世君還是有些坐不住。


    “所以昭華隨我回京都吧,我定能讓昭華風風光光、名正言順的離開侯州這是非之地。”高沁然適時的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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