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富強和陳雲峰一邊釣魚一邊說著一些當初的事,現在這些事回憶起來似乎就在眼前,然而時光已經過去三四年了,真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忽然秦富強的手機響了,秦富強拿起來一看,臉色微微有點蒼白,看了一眼在一邊的陳雲峰。


    陳雲峰好奇的問道:“你接電話啊,看著我幹什麽?”


    秦富強道:“是莫語晨的爸爸,可能還在找你,我該怎麽回答呢?”


    陳雲峰想了想道:“如果他真的想見我,就見一麵吧!”


    秦富強得了陳雲峰的話,然後接通了電話,還沒有說幾句,就臉色變了,結結巴巴的道:“這……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前幾天還聽你說好好的,怎麽現在就……”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秦富強的眼淚就流了出來,然後道:“叔叔,我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請節哀順變。我……我現在正在和雲峰在一起,待會兒我們一道過去……”


    陳雲峰忽然聽得秦富強說道“節哀順變”四個字,心下一沉,心想難道是莫語晨的媽媽出事了嗎?怎麽會這樣?


    但是他顯然想的太簡單了,因為秦富強轉過頭來,眼睛裏全是淚水道:“雲峰,莫語晨自殺了,他死了……”


    “什麽?語晨她……”陳雲峰腦袋“嗡嗡”的,像是天掉下來一樣,他想過莫語晨很多種結局,唯獨沒有想過她會自殺。


    秦富強沒有說話,隻是使勁的點頭,陳雲峰知道這是真的了,頓時手上的魚竿掉到了小河裏,他的心像是被摘走了一樣疼痛,從未感到過如此的失落和傷悲。


    “不,語晨不會這樣的……”陳雲峰喃喃自語,他不相信這個結局。


    “她父母已經去了那個精神病醫院,正在處理後事。剛才她爸爸將這件事告訴我,希望我們去幫助一下他。咱們過去吧,好歹也要見一下她最後一麵。”秦富強說著,將陳雲峰拉起來。


    陳雲峰全身發軟,機械的被秦富強拉到車子裏,秦富強看陳雲峰的狀態很不好,便道:“還是我來開車吧!”


    陳雲峰逐漸從傷悲之中回過神來,道:“不,我想親自駕車過去!”


    陳雲峰竭力恢複冷靜,把持著方向盤,啟動車子,沿著省道一直向h市而去。


    大約中午十一點的時候,陳雲峰、秦富強還有秦富強的妻子王淑姍帶著一歲多的孩子一道到了位於h市郊區的精神病醫院。在醫院門口,他們看到形容憔悴的莫語晨父母。


    莫語晨的父母見他們來了,想起莫語晨生前的樣子,不禁又嗚嗚的哭起來。陳雲峰走過去,道:“叔叔阿姨,對不起,我來晚了!”


    莫語晨的父親強忍著悲痛,道:“雲峰啊,不怪你,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害了孩子。”


    他說著,痛哭起來。


    陳雲峰陪著他流了一會兒眼淚,然後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可能在精神病醫院自殺呢?”


    精神病醫院一向管控很嚴,病人很難自殺成功的,所以陳雲峰問了一下。


    莫語晨父親擦幹眼淚道:“我們問了這裏的管理員,他們說語晨整晚整晚不睡覺,還大喊大叫,他們就給她喂安眠藥。語晨是有心的,她每天將喂下去的安眠藥吐出來,然後聚了二十多顆,昨晚一次性的吃下去,就……”


    陳雲峰腦子裏嗡嗡的,想到她籌劃自己的死亡費盡心機,看來她已經絕望了,對未來的一切都絕望了,那是要經曆多大的痛苦的選擇啊!


    莫語晨的爸爸指了指後麵的大廳道:“遺體就在那兒,已經裝水晶棺,你們去看看吧!”


    陳雲峰和秦富強、王淑姍三人走到水晶棺邊,看到莫語晨被整容後的樣子,安靜的躺在水晶棺裏麵,她穿著平時最愛穿的裙子,麵容如生,陳雲峰忽然想起她在大學的時候一直追著自己在花園裏跑,她的清脆的笑聲回蕩在校園裏,是那麽的美好,可是現在她的聲音消失了,她的笑容也沒有了,隻有這冷冰冰的屍體。


    陳雲峰忍住傷悲,慢慢的走到一邊,靠在一根柱子上,很想大哭一場,為曾經相愛的莫語晨哭一場。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瘋子跑到自己身邊,轉來轉去,他低頭一看,居然是那個大衛。隻見他手裏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照片,一麵看照片,一麵看陳雲峰的臉。等到陳雲峰低下頭看他的時候,他才看清了陳雲峰的臉,然後傻乎乎的像猴子一樣蹦跳起來道:“你……是陳雲峰……是陳雲峰……”


    陳雲峰忽然對這個瘋子親切起來,莫語晨被送到這個精神病醫院來之後,隻有這個瘋子一直在陪伴她,這讓陳雲峰對他有一絲的感激之情。


    陳雲峰點點頭,表示了自己的身份。


    大衛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封信塞到他手裏道:“給你啊,哈哈……”


    大衛一陣嘻哈之後,又像猴子一樣一蹦一跳的走了,瞬間就消失在樓道裏。


    陳雲峰拿起信一看,居然是用小學生做作業用的本子寫成的一封信,是莫語晨在被送到這裏來之後,一筆一劃寫下的。她抱著必死的念頭寫了這封信,然後讓這個瘋癲的大衛找到自己。


    陳雲峰知道她在臨死之前一定有很多話要和自己說。於是顫抖著手打開這封信,隻見上麵寫道:


    雲峰,你是我這個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不是因為我愛過你,你愛過我,而是我對你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從大學時期開始,我就是那麽的信任你,你像個哥哥一樣隨時隨地的照顧我,幫助我,甚至寵著我。我們大學在一起的那幾年是那樣的愜意,我甚至忘記了我童年的苦難,忘記了曾經那些不好的事。


    但是我去了一趟你的家裏,我憧憬的美好未來忽然間滅了,因為我的自私和高傲,我覺得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未來生活,那一晚我徹夜未眠,一直處於離開你和嫁給你思想的鬥爭之中。


    雲峰,請嘲笑我的短見和愚癡,因為還年輕,因為不懂得珍惜,因為好高騖遠的想法。我要把自己蛻變成美麗的蝴蝶,想在花花世界裏飛出一片精彩來。但是蝴蝶終究隻是蝴蝶,不會像大雁那樣展翅高飛。在通往我自己的烏托邦世界裏的路上,我失去了很多:純潔、無私、衷心和愛……,我一直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狂奔,就算不被唐暖玉告發,不被沈詩夢害死,也會被別的人和組織害死,因為這本身就是一條死亡之路。


    當你看到這一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走向地獄,我在這裏的每一天都深受著煎熬和痛苦,我以前還想走出去,重新生活,但是我失去了很多,更讓我痛心的是失去了你。我不可能得到你,哪怕是看上一眼都不可能了。個中原因,你自己清楚。


    雲峰,你也許在想我進了警察局到底遇到了什麽,為什麽那次我打了電話給你,你也許還有很多很多的問題要問,但是我都不能一一回答你,我隻有將我的遭遇簡單的告訴你。因為你曾經是我的愛人,現在是我的朋友,我隻相信你,我有時做夢都在和你說話,我隻有把我要說的話告訴你。


    我被他們抓進來,除了威逼利誘,就是不斷的被折磨,我曾經被關在曠野之中的監獄裏,被無數的男人欺淩,我的肉體和精神就在那裏被摧毀了。我知道我不是完人,更不是潔身自好的人,但是這樣被侮辱,任何有良知的人都受不了。三個月,三個月來無盡的折磨和摧殘,我過得都是非人的日子,沒有律師,沒有公正的審判,沒有親人,隻有無盡的折磨和折磨,誰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對付我呢?我雖然惡毒,卻沒有想出這個辦法的人惡毒。


    雲峰,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讓你為我報仇,你是報不了這個仇的,我隻是向你訴說,因為我隻有向你訴說,心裏才能安寧和平靜,似乎這是我在向你贖罪。是的,我應該向你贖罪。


    我向你說了這麽多,我的心也累了,人世間的鬥爭遊戲我玩累了,也玩不下去了,我一切的後路都被斷了,以前我引以為傲的那些朋友在一夜之間都離我而去,我就知道世間一切都是假的。這是個物欲橫流的世界,每個人在金錢的海洋裏迷失了自己,還以為這就是追求。


    現在後悔何其遲也,但是我得到了心靈上的平靜,因為我開始放棄了,一切都放棄了,我回歸到了本我,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的我,我隻想依偎在一個人的身邊,靜靜的變老……


    雲峰,永別了。希望你的生命裏隻記得我的好,隻記得我的笑臉。


    ——語晨絕筆!


    陳雲峰看完了這封信,心裏就像是要爆炸了,他明白了莫語晨痛苦的根源,明白了她自殺的真相,這與他曾經的擔心不謀而合,這一切是沈詩夢做的,她用了極惡的手段將莫語晨摧毀了。


    “是語晨最後寫給你的信嗎?”不知什麽時候,莫語晨的父親走了過來,向陳雲峰問道。


    “是的,絕筆信。”陳雲峰麵無表情的說道。


    “哦,寫了什麽?”


    “沒什麽,隻是絕筆而已。”陳雲峰說著,將信收了起來。但是信裏的內容卻深深的印在他的心裏,莫語晨將最後的仇恨成功的打入到了陳雲峰的心裏。


    那天沈詩夢得到消息,放掉手裏的工作,迅速開車過來,但是她在精神病院外麵看到了陳雲峰的車子,她歎息了一口氣,卻沒有下車。女保鏢不理解的道:“沈總,難道不進去看看她嗎?”


    沈詩夢呆呆的想了好久,眼角溢出幾顆淚珠,道:“不去了,咱們走吧!”


    沈詩夢的車子轉了一個彎,就消失在車流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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