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想的,這種事情,隻有‘專業對口’的醫生,才能一目了然,沒事最好,有事就直接幫我給修好了。


    然後呢,我就直接去了醫療美容那邊,結果醫療美容科醫生,那個要給我做檢查的醫生,居然是個男的,我嚇的直接落荒而逃,什麽就診記錄什麽手術預約單,一個沒拿,統統丟在醫院,直接和五十米測驗似的跑走了。


    那時候,也是李麗蜜陪著我去的,這也是為什麽,最後這些記錄會到了你的手上。


    我成人禮想要和你坦白的時候,沒搞明白,現在也還是一樣。


    剛好判了十年,到底算是十年以下,還是十年以上?


    到底是未遂還是既遂?


    我和你講這麽長的一個故事,是想要告訴你。


    一直到今天,我……也還是沒有辦法確定。


    嗯,那個……以上呢,就是我當年想要告訴你的故事,和我的一整個孩提時代。”現在講起這個故事,醋譚還是一樣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難過,大概是唯一的這個聽眾的顏值太高,以至於這個原本血淋淋的故事,也變得沒有那麽血淋淋了。


    “這些話,其實我是成人禮的那天想要和你說的。


    我想把選擇權交給你,如果你會介意,會離開,我也會尊重你。


    可是你提前看到了手術申請,提前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一個部分。


    你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我,你根本就沒有出現在我的成人禮。


    成人禮那天,我媽是拿我的手機給你打過電話,一開始還能打通,再打就直接關機了。


    我當時不知道你因為我出事。


    你那天的缺席,對於我來說,打擊太大了。


    我差不多是回到了小時候失語並且對外界的人和事都沒有什麽反應的狀態。


    我爸我媽怕我會再次出現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就急急忙忙地帶我離開了。


    如果……如果我第二天再給你打一個電話。


    或者你在成人禮的那天給我打一個電話,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醋譚的心裏,百感交集。


    醋譚以為尤孟想是介意李麗蜜拿給他的就診記錄和手術預約申請,才沒有出現在自己的成人禮上的。


    尤孟想這邊,是不想因為自己出事,而破壞了準備了那麽長時間的整個成人禮。


    事發的時候,尤孟想沒有第一時間給醋譚打電話,想著做完手術等情況穩定一點再打,那個時候,成人禮就應該差不多結束了。


    可他左手的傷勢比他自己預想的要嚴重一些,並不是做完手術就沒事了,手術進行了很長時間,醫生在做手術的時候就說已經在說這手可能保不住了,即便是沒有後來的術後感染,尤孟想也一樣需要麵對截肢的可能。


    醋譚成人禮的那天,一大早就有很多人給尤孟想打電話,問些要注意什麽,或者其他有的沒的,直接弄到尤孟想的手機都快沒電了。


    最後一個打通電話的,是譚士萍,再打第二個,就直接自動關機了。


    李麗蜜的刻意誤導和太多的意外夾雜在一起,才會讓兩個原本剛剛要開始童話般幸福生活的人,一錯就錯過了這麽多年。


    “你說我說你什麽好呢?


    首先呢,強·奸既遂和強·奸未遂的定義是有特例的。


    如果被強·奸的是幼女,是以接觸為即遂的認定標準的。


    即男子的生·殖·器與幼女接觸到,就算犯罪既遂,並不需要產生所謂的實質性的傷害。


    如果強·**女情節惡劣的話,無期徒刑、死刑都是可以的。


    所以,你說的那個人被判了十年,是判的輕的。


    再加上他還有故意傷害罪,數罪並罰才十年的話,就說明並不存在情節特別惡劣的行為。


    我就沒有見過一個比你更傻的人。


    你自己應該比誰都更加清楚事情的經過,這種事情怎麽還會想到要去找醫生問?”尤孟想不知道應該說醋譚是傻的離譜,還是傻的可愛。


    “事發的那個時候,我還不到五歲,我哪裏能知道這許多?”醋譚對尤孟想給自己冠上傻字頭銜有小小的反抗情緒。


    反抗完之後,才發現有哪裏不對:“你怎麽會對法律條款這麽熟悉,連特列都能知道?”


    尤孟想張口就來的法律特例,讓醋譚感到驚訝。


    尤孟想並不知道她當時的那個手術申請,具體是怎麽回事。


    總不致於早早就背好了法律條款,找好了其中的特例在這裏等著她吧?


    “因為我剛好是法學院的啊。瞧你那大驚小怪的傻樣。”尤孟想就差因為醋譚的“傻”而直接“抓狂”了。


    他麵前的這個女生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怎麽能有是不是未遂這樣的事情,都去醫院找醫生問清楚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她怎麽會覺得自己看到那種莫名其妙的手術申請,會介意到連成人禮都不想參加了?


    初三的時候,相處地那麽融洽的兩個人之間,連這麽點信任都沒有嗎?


    尤孟想如果不是因為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搞不好氣地直接掉頭就走了。


    大概是身體被病床給桎梏了,尤孟想覺得自己連脾氣都沒有了。


    “啊?你怎麽會對法律感興趣?”醋譚還沒有來得及問尤孟想現在是在哪裏念書。


    “我那個時候不是打人最後變成了救人嗎?


    那個主任的辦公室不是獨立的,當時還有另外一個醫生。


    我剛進那個辦公室的時候,另外一個醫生就以為我要醫鬧什麽的,直接報了警。


    後來我手的情況不太好,醫院可能怕擔責任,就一直堅持說我是來醫鬧,而且動腳打人了。


    我出院之後,我爸爸媽媽擔心報警這件事情會對我有影響,就找了律師。


    律師說我未滿十六歲,不要說沒有真的打人,就算真的打了人,隻要情節不是特別嚴重,都是可以免於拘留的。


    我當時就感歎自己的無知,連有這樣的法律都不知道。


    我就不應該看到是女的就心軟,要什麽不打女人的條條框框。


    我要是直接把那個醫生給打了,她也就沒機會從辦公室跑出去。


    她不跑就不會撞到送藥的推車,那我也就不用因為要救她,弄得自己搭進去一隻手。


    再往後,我才知道,免於拘留,並不等於沒有案底。


    因為起因涉及到你的隱私,我什麽也沒有說,後來醫院還以為是我理虧,想翻過來告我來著。


    中間波折有點多,最後解決地也還算挺好的,也沒有留下案底。


    要不然,有了案底,連護照都辦不了,出國什麽的就想都不要想了。


    在這件事情之後,我深以為,對法律的無知是很可怕的,所以就決定大學要念法學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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