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哪兒了?”譚女士沒打算就這麽放過醋譚。


    醋譚一聽,這下問題就大條了。


    “你錯哪兒了”這麽送命的問題,是譚女士經常問醋先生的。


    但是正常情況下,醋譚不知道怎麽就惹譚女士不高興了,隻要及時道個歉,這一關就算過了。


    今天這是怎麽了?她是怎麽把譚女士惹到特別不高興的程度的?醋譚開始全力出動自己極強的求生欲。


    醋譚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說的那一番話的內容。


    來來回回梳理了好幾遍,也沒有想到自己有哪句話是會惹到譚女士的。


    再仔細想了第三遍,腦子裏麵忽然就有一盞靈感的燈亮了起來。


    問題不是出在她說了什麽譚女士不愛聽的,而是她壓根就沒有再那麽長的一個長篇大論裏麵,提起過譚女士。


    醋譚前前後後,說了好多次的醋先生,緊接著又是感謝尤孟想、又是恭喜楊一凡,作為安排在了醋譚家人這一側的,醋譚全都提到了,唯獨漏掉了譚女士。


    這根本就是毫無求生欲的表現啊,有木有!


    “我錯在,拿著話筒的時候不好意思自誇,沒有感謝譚女士把自己的盛世美顏,遺傳了一部分給我。


    媽,你今天好漂亮。


    像我們譚女士這麽天生麗質的女性,時間早早地就把你給遺忘了。


    我要不是知道今天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


    光看美譚譚媽咪的盛世美顏,就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二十多年前,你和醋先生的世紀婚禮上去了呢。


    時光過隙,我從一顆小小的受精卵,經曆裂變,經曆成長,我都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了,我媽卻還是一個凍齡的小姑娘。


    我今天真的是太幸福了,有多少小孩,看到爸爸媽媽結婚時候的影像,是夢想著可以回到過去,親眼見證自己爸爸媽媽的婚禮的,隻有我真的看到了。”醋譚認認真真地想要誇人的時候,是“毫無節操”的。


    她知道自己剛剛沒有第一個感謝譚女士,而且還幹了一件沒有實現征詢過譚女士意見的大事。


    此時的醋譚,求生欲完全處於爆棚的狀態。


    聽完醋譚的話,譚女士的心裏很是熨貼。


    譚女士喜歡一切養眼的事物。


    醋譚最是了解自己的媽媽,她一邊認錯,一變誇讚譚女士的顏值的“行徑”,特別對譚女士的胃口。


    這比醋先生說她很可能早就拿下了諾貝爾獎之類的,不知道要管用多少倍。


    隻不過,顏值高於一切的原則,在自己心裏麵偷著樂就可以了。


    要譚士萍當著未來親家的麵承認,自己是因為沒有被醋譚在關於兒童心理救助基金會的“演說”裏麵提到而心裏酸溜溜的,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譚女士收起了剛剛問醋譚錯在哪裏了的那種壓迫感。


    麵帶笑意的說出來的,卻是和讓她心裏麵充滿醋味毫不相幹的另外一件事情:


    “你想要勇敢麵對過去,媽媽支持你。


    可是你選擇在今天,怎麽就隻能和你爸爸一個人商量呢?


    你怎麽也要事先和你孟阿姨還有尤叔叔說一聲。


    今天來的,除了你爸爸公司的人、生意上的朋友,還有你的老師和我們兩家人的鄰居。


    你這麽做,太意氣用事了。”


    譚士萍的話,讓醋譚沉默了。


    媽媽說的是事實,醋譚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她今天做的這個決定,意氣用事的成分的確是占了很大的一個部分的。


    就連和醋文勝,醋譚也隻是提到過,想要成立慈善基金會的想法,並沒有說得很具體。


    其他的人,醋譚壓根就沒有說起過,就連尤孟想也是一樣沒有商量過。


    醋譚不是不想,而是擔心,商量過後,自己就不再有直麵過去的勇氣。


    別說商量,就算隻是再多想幾次,尤孟想為了捍衛她的隱私,承受過的那麽多的事情,醋譚就已經有一點心生怯意了。


    再有就是,尤勝坤的爸爸會是怎麽樣的一個態度呢?


    尤爸爸在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之後,又會怎麽看待她這個讓尤孟想沒有辦法做飛行員的“罪魁禍首”呢?


    譚士萍有很多生活上的哲學,她的話表麵上是批評醋譚意氣用事。


    實際上是要把這件事情給當場挑明了。


    一來,表明醋譚選擇在今天挑明的這件事情,她和尤勝坤夫婦是一樣被蒙在鼓裏的。


    二來,她搶先批評了醋譚一通,可以讓尤孟想爸爸媽媽的心裏麵舒服一點。


    三來,可以看看尤孟想爸爸媽媽對待這件已然發生、並且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的態度。


    既然,醋譚選擇勇敢地走出了這一步。


    作為小醋醋的美譚譚媽咪,譚士萍想要做的,是盡可能地幫醋譚做好善後工作。


    畢竟,每一個人在意的事情都不一樣。


    與其放任不管,讓這件事情,像蝴蝶效應和多米諾骨牌一樣,不斷發酵和倒塌,還不如現在就把所有的問題都擺到台麵上來。


    “醋譚媽媽也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啊?


    那我還好一點,也算是事先已經知道了一點的。


    醫院的那幾頁紙,我來之前,就已經看到了。


    是從我幹兒子帶來的女孩子的包裏掉出來的時候,看到的。


    今天這事兒吧,也怪我,沒先搞清楚這裏麵的人際關係,就要把人給帶來。


    我也沒有想到,這幾個孩子會有這樣的淵源。


    我來的路上就在擔心,今天晚上會出什麽事情。


    也是想不通,怎麽會有人把幾年前別人去醫院的記錄就這麽隨身帶著。


    我最過意不去的是,這個人還是我自作主張要帶過來的。


    醋譚,你今天很勇敢,阿姨跟你說聲抱歉。”孟雅瓊是除了醋文勝和尤孟想之外,第三個在醋譚說話之前,就已經意識到今天這個晚宴可能會有事情發生的人。


    “孟阿姨,您有什麽好抱歉的?


    我還要謝謝阿姨呢。


    您都看到了那些醫院的記錄,還是願意過來。


    甚至沒有一句質疑的話。


    說真的,我感動還來不及呢,哪裏需要您說抱歉呢?


    要說勇敢,我覺得,我今天的勇氣,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您的出現帶給我的。”醋譚特別小女生地膩在孟雅瓊的身邊。


    醋譚今天是坐在孟雅瓊的邊上,和尤孟想麵對麵坐著。


    醋譚看著尤孟想,尤孟想笑的風和日麗,琥珀色的眼眸裏麵,滿是寵溺。


    但這個讓醋譚如沐春風的笑意裏麵,卻透著那麽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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