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


    也就是說,那個孩子,以後也會一輩子都留在國外,不會再回z國,她這輩子也不會再有見到孩子的機會了?


    聽著嚴獸的話,唐心垂眸,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


    其實……不回來也好。


    不回來,可以避開s市這些爛事。


    不回來,可以遠離事非,而不是因為她這個見不得光的母親,被輿論推上風口浪尖,遭受各種非議。


    隻是……


    目光朝嚴銳司的工作室方向望去,想著剛剛看到的、小家夥剛出生沒多久拍的照片上的日期,心中難免會有些遺憾——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看看那個孩子怎麽樣,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因為沒母親而被欺負,被指指點點,童年過得不快樂。


    一眼,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一眼,確定那個孩子過得好,就好。


    不過,這個想法,恐怕這輩子是完不成了吧。


    因為很快,她估計就會被重新帶回警局。


    而這一次,可能再也出不來了……


    嚴獸不知道唐心心裏的想法,還以為她依然對當年的事諱莫如深,轉移了話題,“吃午飯了嗎?小鬼呢?”


    “吃過了。”唐心扯了下唇回答,從他懷裏退出來,“你工作忙完了嗎?鍋裏留了點麵,要不要先吃點?”


    嚴獸想起還沒結束的會議,但一秒就將其拋至腦後,“嗯,忙完了。”


    “那吃點東西?我去盛。”唐心說著,沒看嚴獸的表情,直接進了廚房。


    麵放在鍋裏的時間有點久,已經糊了。


    本來就怕這麽簡單的東西入不了嚴獸的眼,更何況是糊掉的?


    唐心重新煮了一份。


    隻是一個人呆在廚房,看著鍋裏嫋嫋冒起的白色煙霧,想到自己即將要麵對的牢獄之災,唐心還是抑製不住,濕潤了眼眶。


    ……


    嚴獸一路從會議室跑過來,出了不少的汗。


    他進臥室洗澡換衣服,順便替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兒子掖了掖被子,擦著頭發出去。


    偌大的客廳空無一人,陽光從落地窗透進來,明亮又溫暖,看在嚴獸的眼中,卻仿若一座空城。


    腦中閃過剛才的電話,額際青筋猛地一跳,嚴獸手中的毛巾一扔,就要往門口衝。


    廚房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嚴獸狠狠一震,猛地收住腳步,轉身奔進了廚房。


    看見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料理台旁,哪裏也沒去,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有點虛脫地靠到冰箱上,揉著眉心,從喉間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唐心已經將麵盛出來了,正在洗碗,聽到聲音,滯了下轉過身去,看到背抵著冰箱揉眉心的,滿臉疲憊的男人,有些錯愕,“怎麽進來了?”


    嚴獸沒回答,抬眸凝視著她,目光幽暗深邃。


    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唐心心頭直發慌,無意識地握緊拳頭,想後退。


    腳步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嚴獸的身影就已經覆了過來,遮去了大部分的視頻。


    “嚴獸——?”唐心不安地顫動了下開口,才吐了兩個字,就被扣著肩膀轉過身去。


    下一秒,一雙遒勁有力的臂膀,從身後環過來,將她進懷裏,困在胸膛和料理台之間。


    唐心有點莫名,不懂嚴獸這是什麽意思。


    疑惑中。


    身體一沉,嚴獸傾下身來,下顎抵住了她的肩膀,溫熱的氣息噴灑過來,聲音低沉磁性,如蠱一樣誘惑著,“需要幫忙嗎?”


    唐心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嚴獸說的是什麽,“不用了,已經洗得差不多了。”


    邊說,邊慌亂地伸手,繼續剛才未完的工作,洗鍋。


    身後貼著一個男人,緊得聞得到他滾燙的呼吸,聽得到他穩健的心跳,甚至連身上的肌肉線條都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還有若有似無傳來的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味……唐心不安地吞咽了下,心跳一下子就亂了。


    她暗暗地吐納,想要讓自己平複下來,臉頰卻控製不住地泛紅。


    盡管如此,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似乎沒有受到影響。


    然而輕顫的聲音,卻泄露了內心的緊張和不安,“怎……怎麽不把頭發擦幹……?”


    嚴獸沒有立刻回答,圈在她腰際的手緊了緊,大掌伸進水裏,握住唐心的手,牢牢地裹住之後,才開口,“一會兒你幫我擦。”


    “……”唐心動了動唇,脫口就是拒絕,話剛到嘴邊,想起陸昊廷發來的短信,又咽了回去,“你放開,把麵吃了,我去給拿電吹風。”


    嚴獸微微一愕,顯然是沒料到,唐心會這樣回答,覺得她今天順從得有些反常,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大概是警方那通電話,導致精神有點緊張吧。


    嚴獸沒有多想,薄唇在她紅透的臉頰輕輕地貼了貼,轉身端著麵去了餐廳。


    唐心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發了幾秒的呆,才邁開腳步,去衛浴間拿了電吹風。


    怕吵醒正在午睡的嚴銳司,唐心進餐廳的時候,順便關了門。


    嚴獸坐在餐桌旁,動作十分優雅,一碗再尋常不過的麵,愣是被他吃出了在高級餐廳的感覺。


    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感,讓唐心想起了被他從拘留所帶離那日,昏昏沉沉中見過的婦人。


    那個人,應該是嚴獸的母親吧。


    唐心動了動了,想問,卻又覺得問了也沒意義。


    知道那個婦人是不是嚴獸的母親又怎麽樣呢?


    什麽也改變不了,不是嗎?


    唐心輕扯了下唇,垂眸掩去真實的情緒,走過去,默默地接上電源,給他吹頭發。


    紫紅色的電吹風幾乎沒有嗓音,五分鍾不到,就把濕漉漉的頭發吹幹了。


    這期間,嚴獸始終都不發一語,默默地吃著東西,由著唐心折騰,一點也不擔心唐心會不會失手敲到他的頭。


    直到唐心切斷電源,準備把電吹風放回衛浴間的時候,始終都沉默不語的男人,忽然有了動作,倏地攥住她的手腕。


    唐心一怔,嚴獸已經放下筷子起了身,“正好要刷牙,我和你一起過去。”


    唐心紅了紅臉,總覺得嚴獸刷牙是借口,他心裏其實是想做別的事。


    大中午的,還在公司,雖然是嚴獸的私人休息室,但也有點突破唐心的接受範圍了。


    可奇怪的是,明明骨子裏覺得白天折騰太……唐心卻一點也沒有想要拒絕。


    大概是因為對未來已經絕望,才會產生這種,什麽都無所謂的心情吧。


    回過神,唐心低低地嗯了一聲,伸手,想順便將碗筷一起帶到廚房。


    嚴獸卻更快一步,把碗筷收了。


    唐心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轉身朝門口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餐廳,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廚房就在餐廳的旁邊,經過的時候,唐心下意識頓下了腳步。


    意識到自己竟然在等嚴獸一起,她原本就滾燙的臉,更加地通紅一片,垂下頭加快腳步,匆匆地進了衛浴間。


    臉頰燙得仿佛要燒起來,她慌手慌腳地收好電吹風,掬了幾把冷水潑臉,才總算是把心緒平複下來。


    拿著紙巾擦拭頰邊的水珠的時候,咯答——安靜的空間裏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唐心一震抬頭,透過鏡子,看到正在關門的嚴獸,他已經將多餘的衣服脫掉了,身上隻有一件白色的襯衫,搭著黑色的長褲,胸口的扣子好幾顆沒扣上,敞開著,露出大片胸膛,肌理分明的線條,一股難言的禁欲誘惑。


    唐心看著,喉嚨莫名地發啞,手裏的紙巾不由攥緊了一些。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連忙移開目光,暗暗吐納,將手中早已捏得不成樣的紙巾丟進垃圾筒。


    剛把盥洗盆的水放掉,手腕就被攥住。


    嚴獸不知什麽時候靠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濃眉微蹙,漆黑的雙瞳染著淡淡的不悅,“怎麽用冷水洗臉,想生病麽?”


    他話說得冷硬,拿著毛巾替唐心擦拭頰邊濕意的動作卻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今生的至寶。


    唐心微微仰頭,目光順著嚴獸凸起的喉結,一點點地往上,掃過他線條流暢的剛毅下巴,涼薄的唇,高挺地鼻梁,狹長而深邃的眼……腦中不由有些恍惚。


    如果賀豈凡沒有發生意外,她應該會在不久的將來,愛上嚴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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