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麽?快放手!”唐心趴在他的背上,感覺到他滾燙的體溫,透過皮膚上源源不斷地傳來,臉頰愈發燙得厲害,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她掙紮了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看到他那物因為自己的動作愈發地激動,當場就僵住了,不敢再動,身體緊繃得像一根木頭。


    所幸的是,嚴獸就隻是攥著她的手,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這讓唐心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可是身體貼得太近了,真的很尷尬。


    尤其她的下巴就抵在嚴獸的肩膀上,清清楚楚地將他的身體反應都看在眼裏……


    “嚴獸,你這樣我怎麽幫你洗澡?快放開……”


    嚴獸沒放。


    不但沒放,他還握得更緊了一些。


    就在唐心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嚴獸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心裏,還惦記著他麽?”


    盡管不打算跟唐心置氣了,對陸昊廷這個人,嚴獸還是很忌諱。


    畢竟是唐心的初戀,不但從小一起長大,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基礎,訂過婚,還差一點就結婚,這些牽扯,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嚴獸承認自己小心眼,哪怕知道唐心今天是被利用了,根本不是衝著陪睡去的,他卡在胸口的那股介意,就是怎麽也咽不下去,要聽她親口否認,才能算完。


    “他?”唐心腦子混混沌沌的,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嚴獸口中的“他”是誰。


    說實話,唐心不太願意提及陸昊廷。


    因為伴隨這個名字的,全是些不好的事——


    陰謀、算計、背叛……數都數不清。


    當那些過往如直馬燈似的,在腦海中一一掠過,唐心一下了就沉寂了下來。


    嚴獸以為她的沉默是默認,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不過,他的臉色難看歸難看,卻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動怒,又撲上來,把怒火撒在唐心的身上,隻是握緊了她的手,修長的指穿過她的指縫,牢牢地扣住,“說話,別裝啞巴,回答我的問題,你心裏,是不是還惦記著他?”


    “沒有……”唐心輕顫了下睫毛,聲音冷蔑而嘲諷,“我又不是受虐狂,被人那樣對待之後,還跟狗一樣巴巴地貼上去。”


    隻是這話才剛一說完,腦子裏就有一道聲音跳了出來,質問他——


    你真的不是受虐狂嗎?


    如果不是,你現在又在做什麽?


    跟陸昊廷比,嚴獸做的、傷害你的事也不少,你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從五年前他的算計開始,嚴獸不但是所有事情的開始,還連當年那個孩子都沒保住。


    比起陸昊廷,嚴獸更可惡、可恨,不是嗎?


    可是為什麽,你嘴裏說著恨他,怨恨,卻沒有像決絕地離開那樣陸昊廷離開,不但跟他回了別墅,還由著他再次進入你的身體?


    這樣的行為,不是受虐狂又是什麽?


    你就是受虐狂啊,唐心。


    如果不是因為五年前那個孩子沒了,你恐怕連嚴獸做了什麽事都不會記得,也不會介意被當替身,巴巴地就貼上去跟他在一起了吧……


    說到孩子。


    唐心下意識地垂眸,看了下自己平坦的小腹——


    嚴獸一直都沒有做防護措施,而且每次都是在她身體裏釋放,雖然因為一些事,兩人並沒有在危險期做過,但孩子,也不是危險期做才能懷上……


    可能嗎?


    她有可能再懷上嚴獸的孩子嗎?


    應該不會吧。


    五年前,她第一次跟嚴獸的時候,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受盡了折騰,為了懷上孩子,不但喝能苦死人的中藥調理身體,還要配合嚴獸試各種容易懷孕的姿勢,費盡千辛萬苦才終於懷了孩子……


    這一次兩人才在一起多久?


    ml的次數比起五年前除了月事之外,每天都做簡直不值一提,哪有可能那麽容易就懷上?


    更何況,她上一次的月事,才過去沒多久。


    不知怎麽的,知道自己沒那麽容易懷孕,唐心心裏竟莫名有些失落。


    大概是太想念五年前那個孩子了吧,才會產生這種替把她害得“眾叛親離”受盡苦痛的男人再懷孕的奇怪想法。


    也有可能,她骨子裏就是個受虐狂?


    唐心扯了下唇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忽然胳膊被攥住往前拉。


    唐心隻覺得身體晃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就坐到了嚴獸的腿上,被牢牢地圈住。


    “在想什麽?”嚴獸低低地問她,語氣很輕,目光卻隱隱地透著犀利,直直地望進她的心裏。


    “沒什麽……”唐心搖頭,態度有些敷衍,沒打算告訴嚴獸,自己剛才在想什麽。


    “沒惦記著他,為什麽專程跑到烈火酒店去?”嚴獸輕撫著她的臉頰問,好似特別雲淡風清。


    唐心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這一瞬間繃緊了,肌肉賁起。


    看著他別扭的試探,唐心想笑,想到他的真實身邊,剛揚起的嘴角又沉了下去,聲音低低的,“我為什麽跑去烈火酒店,你不是很清楚麽?”


    “答應了陸昊廷,去給我陪睡麽?”嚴獸故意拿話試她。


    唐心:“……”


    “問你話呢!去烈火酒店,是為了陸昊廷,去給我陪睡?”明知道唐心不可能那樣做,久久也等不到回答,嚴獸的臉還是黑沉了下去。


    唐心沉默著沒回答。


    她不知道嚴獸為什麽非要追問這個。


    她是不是為了陸昊廷去陪睡有那麽重要麽?


    反正他喜歡的人是沈芳霏,又不是自己。


    一個替身而已,他何必在意?


    “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別管我問了做什麽,隻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唐心實在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可嚴獸卻捏著她的下巴,不說清楚就不罷休的樣子,唐心被他盯得實在沒辦法了,沒好氣地開口,“你見過陪睡得穿個跟粽子一樣麽?”


    聽了她的知,嚴獸總算是滿意了,緊繃的臉部輪廓瞬間柔和下來,低下頭去,一個極輕的吻,落在唐心的唇上,來來回回地親吻了一會兒,才長臂一緊,把人按進懷裏,假裝什麽也不知道,沒聽見她和原菲語打的電話,不知道她已經決定要走這些事,“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沒想到他會直接問自己這個問題,唐心身體一僵,臉色有點難看,但還是回答了,“應該會先把婚約解除吧。”


    嚴獸很滿意她的回答,“想好怎麽辦了?”


    “沒有……”唐心搖頭。


    如果她還是唐家大小姐,可以通過帝豪集團直接開新聞發布會。


    可現在她不再是唐家大小姐,而是一個身世不祥的孤兒,唐家不可能再回去,帝豪集團的工作也不可能再繼續,除了依依和原菲語這個好朋友,什麽也沒剩下,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要怎麽解決婚約的事。


    唐心正想著,實在不行的話,隻能請菲語幫個忙,通過烈火集團做個宣布,也算是對過去二十多年悲哀的人生做個了結。


    鈴鈴鈴……


    忽然擱在臥室的手機響了起來。


    唐心微微一定,順著聲音朝門口的方向看去,有點詫異這麽晚了,還會有誰給自己打電話。


    菲語麽?


    推了下嚴獸想出去拿手機,嚴獸卻直接把人抱到了凳子上,“等著,我去拿。”


    語畢,不給唐心反應的機會,連條浴巾都懶得圍,就這麽轉身走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大手裏握著她的手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唐心總覺得,嚴獸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看……


    忍不住問了句,“怎麽了?”


    嚴獸沒回答,黑沉著臉坐下來,非常不情願地把手機遞給她,那陰惻惻的表情,就好像被人欠幾十個億要不回來一樣。


    唐心不懂,自己的手機來個電話而已,怎麽就惹到他了,讓他這麽動怒。


    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的那一秒,唐心臉色倏然沉下的同時,也明白了嚴獸為什麽不高興——


    他是想到了離開烈火酒店時,沈芳霏撲到陸昊廷身上那一幕吧。


    唐心在心裏苦笑,胸口又酸又澀,像吞了黃蓮似地苦。


    暗暗地吐納一番,調好情緒,她拿著手機起身,一邊按下接通,一邊去拿浴巾,準備出去接,省得惹嚴獸不高興,也讓自己不痛快。


    沈芳霏這三個字不止是嚴獸心頭的朱砂痣,更是紮在唐心心頭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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