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看著無數個未接電話和微信，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沒想到，嚴獸會給自己打這麽多通電話。
他走的時候那麽決絕，唐心還以為……還以為嚴獸不會再理她，他們就這樣……徹底結束了的。
唐心攥著手機，無法控製胸口湧上來的澎湃激動，當場就紅了眼眶。
她像是哭又像是笑地扯了下唇，逐條查看嚴獸發來的微信。
嚴獸在微信裏很不客氣，言語間的全是威脅。
唐心一條條看著，想象著嚴獸凶巴巴的樣子，胸口甜滋滋的，吞了蜜般甜。
最後一條微信看完，唐心的眼裏已經全是淚水，視線一片模糊。
她用力地抹了抹眼眶裏的濕意，深吸了口氣穩住呼吸，擦幹淨手上濕意，微抖著手點開對話框。
才剛輸了“嚴獸……”兩個字，手腕就被緊緊地攥住了。
是嚴綺安。
她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醒的，一雙眼死死地瞪著自己，臉色又比剛才白了幾分。
“你醒了。”唐心下意識看了下時間，發現自己已經在病房裏呆了快兩個小時，正好是嚴綺安麻藥退完的時間。
“心心……”嚴綺安艱難地動了動幹涸的唇，聲音像被火煉過一樣，又沙又啞，每個字都吐得極其困難，“是誰……發來的消息……是……嚴獸嗎？”
唐心緊抿著唇沉默了兩秒，沒有隱瞞，“嗯。”
幾乎是點頭的瞬間，唐心清楚地感覺到手腕上的力量變重了，像瑣鏈一樣縮緊，箍得她整個胳膊都在發麻。
唐心難受地皺眉，掙紮著想要把手抽回來，卻不敢太用怕，怕傷到剛剛人手術室出來的嚴綺安，隻能微微使力。
拉扯間手一抖，消息就這麽發了出去。
唐心滯了下，第一反應就是把消息撤回來。
卻怎麽也沒辦法。
嚴綺安不知道吃了什麽猛藥，力氣大得嚇人。
拉扯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夠成功，唐心有點不耐煩了，“你這是做什麽？”
“心心……你不能……”嚴綺安說幾個字就開始喘氣，臉色越來越難看，唇泛著青，和箍在腕上的巨大力道判若兩人，“你和嚴獸……你們……是……表兄妹……不能在一起……不要再跟嚴獸聯係了……”
“不跟他聯係，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唐心扯了一記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讓他還沒出生就沒有爸爸嗎？”
“你……要把孩子生下來？”嚴綺安仿佛遭受了巨大的重擊一樣，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愈發地青白。
“不生下來，難道要打掉嗎？孩子馬上就滿三個月了。”
“不行……不行的啊……心心……近親孩子會有問題的……”嚴綺安激動得呼吸急促，胸膛劇烈地起伏，隨時都有可能昏過去的樣子。
唐心嚇壞了，連忙起身去按鈴。
嚴綺安卻一把摁住了好的手，“我沒事……不用叫醫生 ……”
“可是……”她的臉色白成那樣，呼吸急促成那樣，唐心怎麽能放心？
“我沒事……”嚴綺安咬著牙，死活也不肯讓唐心叫醫生。
唐心怕跟嚴綺安反著來，會讓她受到更大的刺激，隻能作罷，“你別激動……”
嚴綺安點頭，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總算是勉強讓氣息平複下來。
唐心看她臉色好一點了，長長地鬆了口氣。
隻是她這口氣還沒來得及鬆完，手腕又傳來了刺痛。
嚴綺安再一次加重了力道，“心心……你不能跟嚴獸在一起……傳出去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不說，有誰會知道？”唐心咬了下唇，聲音粗啞幹澀。
“我不說……就真的不會有人知道了嗎？”嚴綺安扯了一記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一瞬間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整個人都頹了下去，“你知道……我為什麽……為什麽會知道你的住址……還突然……突然跑去找你……？”
唐心心一跳，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嚴綺安給自己來的那個電話。
“是陸昊廷？是陸昊廷對不對？！”
嚴綺安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就是陸昊廷。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操控！
“他到底想怎麽樣？到底想怎麽樣？一定要把我逼死才覺得夠嗎？”唐心控製不住地怒吼。
“不管陸昊廷想怎麽樣……心心……你聽媽媽的話……別再跟嚴獸聯係了……好不好……？”
“媽媽是過來人……知道流言有多可怕……媽媽不想你經曆媽媽年輕時候的事……”
“憑什麽我就要退讓？他陸昊廷憑什麽？”
“憑他……憑他知道你跟嚴獸有血緣關係……他會說出去的……會把這件事散播到網上去的……你想過沒有……一旦事情爆發……咳……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會在s市造成多大的轟動……？”
唐心怎麽會不知道？
賀豈凡的事，她就已經遭受過一次網絡暴力了，比任何人都知道有口難言、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是什麽滋味。
可盡管如此，唐心也不願意就這樣妥協。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想通……準備什麽也不顧，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嚴獸的。
這個節骨眼上退縮，唐心怎麽可能甘心？
她用力地咬了下唇，“隻要我不承認……”
“心心……你怎麽這麽傻？陸昊廷若是沒有證據……怎麽敢跑來找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隻能接受陸昊廷的威脅，一輩子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或者乖乖地去給陸昊廷當（晴）人麽？”唐心扯了下唇，想笑，嘴角卻怎麽也揚不起來。
“不……媽媽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你……也不會讓你去給陸昊廷做（晴）人的……等媽媽身體好了……媽媽就帶你離開s市，走得遠遠的……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讓陸昊廷再也找不到我們……所以，你聽話，別跟嚴獸聯係了……好不好？媽媽真的不想你走我過去的老路……”
“還有孩子……”或許是明白接下來的話對一個母親來說非常殘忍，嚴綺安說到一半，自己先消了音。
她咬著唇，沉默了久久，還是狠著心說出了口，“孩子……你不能生下這個孩子……這不但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孩子……等媽媽的身體好一點，就安排醫生……我們……我們把孩子打了……好不好？”
“把孩子打了？”唐心笑，笑意卻未達眼底，表情比哭還難看。
事實上，她的眼淚也真的沒控製住，蜂擁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你憑什麽？憑什麽決定我的孩子是生是死？”
“難道你想生下來的孩子因為近親……畸形，不但一輩子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還要承受來自四麵八方的指指點點嗎？”嚴綺安哭著問。
“醫學上隻是說機率比較大，並沒有斷定百分之百，說不定……”唐心不願意這樣輕易地放棄，那是她身上的一塊肉，同時流著她和嚴獸骨血的孩子啊，她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狠得下心，連出生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扼殺了？
是。
唐心承認，在最初，得知自己跟嚴綺安可能是母女的時候，她動過不要孩子的念頭。
可是那時候她才剛知道自己懷孕，對肚子裏已經有孩子的事還沒有那麽深的體會與感覺。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孩子在她的肚子裏一天天地成長，那種緊密相連在一起的感覺，讓她對孩子的感情一天天地在加深……她不會，也不可能再動任何傷害孩子的念頭……
因為，傷害孩子，對現在的唐心而言，就像是拿刀剮她的肉一樣！
唐心怎麽可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更何況，銳司也是她和嚴獸的孩子，不是一樣健健康康，沒病沒痛地活到四歲多，還特別地聰明嗎？
說不定……說不定她運氣好，肚子裏的孩子，也像銳司一樣，生下來之後，非常地健康呢？
“如果賭失敗了呢？孩子生出來是不健康的……到時候你要怎麽辦？再拋棄他麽？”嚴綺安問她。
“我不會……”
“就算孩子生下來是健康的……沒有任何問題……孩子的以後又該怎麽辦？是把孩子留給嚴家……還是你自己帶著？”
“我……”唐心想說話，喉嚨卻幹得厲害，她隻想保住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有想過未來的事。
嚴綺安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裏，“是……不管是嚴家……還是嚴獸，都不可能讓嚴家的骨肉流落在外……孩子最後一定會回到嚴家……可是心心……你想過沒有，嚴家是什麽樣的家庭？大哥，也就是嚴獸的爸爸是什麽樣的身份？嚴獸的哥哥，又是什麽樣的身份？”
她沒想到，嚴獸會給自己打這麽多通電話。
他走的時候那麽決絕，唐心還以為……還以為嚴獸不會再理她，他們就這樣……徹底結束了的。
唐心攥著手機，無法控製胸口湧上來的澎湃激動，當場就紅了眼眶。
她像是哭又像是笑地扯了下唇，逐條查看嚴獸發來的微信。
嚴獸在微信裏很不客氣，言語間的全是威脅。
唐心一條條看著，想象著嚴獸凶巴巴的樣子，胸口甜滋滋的，吞了蜜般甜。
最後一條微信看完，唐心的眼裏已經全是淚水，視線一片模糊。
她用力地抹了抹眼眶裏的濕意，深吸了口氣穩住呼吸，擦幹淨手上濕意，微抖著手點開對話框。
才剛輸了“嚴獸……”兩個字，手腕就被緊緊地攥住了。
是嚴綺安。
她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醒的，一雙眼死死地瞪著自己，臉色又比剛才白了幾分。
“你醒了。”唐心下意識看了下時間，發現自己已經在病房裏呆了快兩個小時，正好是嚴綺安麻藥退完的時間。
“心心……”嚴綺安艱難地動了動幹涸的唇，聲音像被火煉過一樣，又沙又啞，每個字都吐得極其困難，“是誰……發來的消息……是……嚴獸嗎？”
唐心緊抿著唇沉默了兩秒，沒有隱瞞，“嗯。”
幾乎是點頭的瞬間，唐心清楚地感覺到手腕上的力量變重了，像瑣鏈一樣縮緊，箍得她整個胳膊都在發麻。
唐心難受地皺眉，掙紮著想要把手抽回來，卻不敢太用怕，怕傷到剛剛人手術室出來的嚴綺安，隻能微微使力。
拉扯間手一抖，消息就這麽發了出去。
唐心滯了下，第一反應就是把消息撤回來。
卻怎麽也沒辦法。
嚴綺安不知道吃了什麽猛藥，力氣大得嚇人。
拉扯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夠成功，唐心有點不耐煩了，“你這是做什麽？”
“心心……你不能……”嚴綺安說幾個字就開始喘氣，臉色越來越難看，唇泛著青，和箍在腕上的巨大力道判若兩人，“你和嚴獸……你們……是……表兄妹……不能在一起……不要再跟嚴獸聯係了……”
“不跟他聯係，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唐心扯了一記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讓他還沒出生就沒有爸爸嗎？”
“你……要把孩子生下來？”嚴綺安仿佛遭受了巨大的重擊一樣，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愈發地青白。
“不生下來，難道要打掉嗎？孩子馬上就滿三個月了。”
“不行……不行的啊……心心……近親孩子會有問題的……”嚴綺安激動得呼吸急促，胸膛劇烈地起伏，隨時都有可能昏過去的樣子。
唐心嚇壞了，連忙起身去按鈴。
嚴綺安卻一把摁住了好的手，“我沒事……不用叫醫生 ……”
“可是……”她的臉色白成那樣，呼吸急促成那樣，唐心怎麽能放心？
“我沒事……”嚴綺安咬著牙，死活也不肯讓唐心叫醫生。
唐心怕跟嚴綺安反著來，會讓她受到更大的刺激，隻能作罷，“你別激動……”
嚴綺安點頭，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總算是勉強讓氣息平複下來。
唐心看她臉色好一點了，長長地鬆了口氣。
隻是她這口氣還沒來得及鬆完，手腕又傳來了刺痛。
嚴綺安再一次加重了力道，“心心……你不能跟嚴獸在一起……傳出去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不說，有誰會知道？”唐心咬了下唇，聲音粗啞幹澀。
“我不說……就真的不會有人知道了嗎？”嚴綺安扯了一記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一瞬間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整個人都頹了下去，“你知道……我為什麽……為什麽會知道你的住址……還突然……突然跑去找你……？”
唐心心一跳，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嚴綺安給自己來的那個電話。
“是陸昊廷？是陸昊廷對不對？！”
嚴綺安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就是陸昊廷。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操控！
“他到底想怎麽樣？到底想怎麽樣？一定要把我逼死才覺得夠嗎？”唐心控製不住地怒吼。
“不管陸昊廷想怎麽樣……心心……你聽媽媽的話……別再跟嚴獸聯係了……好不好……？”
“媽媽是過來人……知道流言有多可怕……媽媽不想你經曆媽媽年輕時候的事……”
“憑什麽我就要退讓？他陸昊廷憑什麽？”
“憑他……憑他知道你跟嚴獸有血緣關係……他會說出去的……會把這件事散播到網上去的……你想過沒有……一旦事情爆發……咳……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會在s市造成多大的轟動……？”
唐心怎麽會不知道？
賀豈凡的事，她就已經遭受過一次網絡暴力了，比任何人都知道有口難言、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是什麽滋味。
可盡管如此，唐心也不願意就這樣妥協。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想通……準備什麽也不顧，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嚴獸的。
這個節骨眼上退縮，唐心怎麽可能甘心？
她用力地咬了下唇，“隻要我不承認……”
“心心……你怎麽這麽傻？陸昊廷若是沒有證據……怎麽敢跑來找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隻能接受陸昊廷的威脅，一輩子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或者乖乖地去給陸昊廷當（晴）人麽？”唐心扯了下唇，想笑，嘴角卻怎麽也揚不起來。
“不……媽媽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你……也不會讓你去給陸昊廷做（晴）人的……等媽媽身體好了……媽媽就帶你離開s市，走得遠遠的……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讓陸昊廷再也找不到我們……所以，你聽話，別跟嚴獸聯係了……好不好？媽媽真的不想你走我過去的老路……”
“還有孩子……”或許是明白接下來的話對一個母親來說非常殘忍，嚴綺安說到一半，自己先消了音。
她咬著唇，沉默了久久，還是狠著心說出了口，“孩子……你不能生下這個孩子……這不但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孩子……等媽媽的身體好一點，就安排醫生……我們……我們把孩子打了……好不好？”
“把孩子打了？”唐心笑，笑意卻未達眼底，表情比哭還難看。
事實上，她的眼淚也真的沒控製住，蜂擁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你憑什麽？憑什麽決定我的孩子是生是死？”
“難道你想生下來的孩子因為近親……畸形，不但一輩子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還要承受來自四麵八方的指指點點嗎？”嚴綺安哭著問。
“醫學上隻是說機率比較大，並沒有斷定百分之百，說不定……”唐心不願意這樣輕易地放棄，那是她身上的一塊肉，同時流著她和嚴獸骨血的孩子啊，她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狠得下心，連出生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扼殺了？
是。
唐心承認，在最初，得知自己跟嚴綺安可能是母女的時候，她動過不要孩子的念頭。
可是那時候她才剛知道自己懷孕，對肚子裏已經有孩子的事還沒有那麽深的體會與感覺。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孩子在她的肚子裏一天天地成長，那種緊密相連在一起的感覺，讓她對孩子的感情一天天地在加深……她不會，也不可能再動任何傷害孩子的念頭……
因為，傷害孩子，對現在的唐心而言，就像是拿刀剮她的肉一樣！
唐心怎麽可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更何況，銳司也是她和嚴獸的孩子，不是一樣健健康康，沒病沒痛地活到四歲多，還特別地聰明嗎？
說不定……說不定她運氣好，肚子裏的孩子，也像銳司一樣，生下來之後，非常地健康呢？
“如果賭失敗了呢？孩子生出來是不健康的……到時候你要怎麽辦？再拋棄他麽？”嚴綺安問她。
“我不會……”
“就算孩子生下來是健康的……沒有任何問題……孩子的以後又該怎麽辦？是把孩子留給嚴家……還是你自己帶著？”
“我……”唐心想說話，喉嚨卻幹得厲害，她隻想保住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有想過未來的事。
嚴綺安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裏，“是……不管是嚴家……還是嚴獸，都不可能讓嚴家的骨肉流落在外……孩子最後一定會回到嚴家……可是心心……你想過沒有，嚴家是什麽樣的家庭？大哥，也就是嚴獸的爸爸是什麽樣的身份？嚴獸的哥哥，又是什麽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