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獸一出現,三個人立刻齊刷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嚴啟生上下打量了兒子一眼,見他沒什麽大事,又坐了回去。


    薑瑩波見丈夫一副甩手掌櫃的架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邁開腳步衝到兒子麵前,緊張地檢查他的情況,“身體怎麽樣?沒出什麽問題吧?”


    老太太說到這裏忽然頓住,捂著嘴踮起腳,湊到兒子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問,“心心和銳司呢?你沒把人帶來吧?蔣玉嫻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上門來要人,好說歹說都沒用,我怕她直接搶人。”


    老太太邊說邊往兒子身後探,看到停在門口的車旁隻有一個洛德森,這才放下心來。


    “我沒事,他們先回別墅休息了,明天我再把人帶回來。”嚴獸安撫地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走到蔣玉嫻的麵前,像是什麽事也不知道地打招呼,“怎麽這麽晚了有空到家裏來?”


    嚴獸連“媽”都沒叫。


    正處於自己的憤怒情緒中的蔣玉嫻沒注意到這個細微的差別。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把嚴銳司帶走。


    而且,蔣玉嫻不相信薑瑩波打了電話什麽也沒跟嚴獸說,可對方一副不知情的表情,她也不好發作,隻能將胸口壓著的那股火按下去,“嚴獸,我今天來,是要把銳司領回沈家的。”


    “你說領就領啊?銳司是我們嚴家的嫡孫,憑什麽讓你領走!”老太太一聽這話立刻不高興了,立刻就跳了出來,怒瞪著蔣玉嫻,死也不可能讓人把寶貝孫子帶走。


    這女人,要是敢再嘰嘰歪歪個沒完,她就魚死網破,到沈家把她跟沈晉北的破事捅出來,看她怎麽辦,哼!


    老太太在心裏恨恨地想。


    “你兒子很快就要另娶,不領走,難道還留在嚴家讓後媽帶嗎?”蔣玉嫻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原本,她是沒有想過把嚴銳司領走的。


    第一她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也沒那個精力,第二她要找失蹤了五年多的女兒,根本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照顧嚴銳司。


    可自從知道了沈晉北根本就沒愛過她,隻把她當成了工具,未來一點希望也看不到之後,蔣玉嫻就開始反省自己這幾十年的人生。


    不細想還好,一想蔣玉嫻才知道,自己有多失職,不但為了沈晉北把親生兒子送人,就連女兒,也一天都沒帶過,交給了韓敏去撫養。


    以至於到今天,發現沈晉北根本就不愛她之後,身邊剩下的、能抓住的,竟然隻有女兒留下的孩子。


    或許是因為看穿了沈晉北的真麵目,又或許是愛得累了,蔣玉嫻對沈晉江已經不再有任何期望,更不奢求他會跟韓敏離婚娶自己了——


    沈晉北說的沒錯,就算他和韓敏離婚再娶,也會是別的女人,沈蒼鴻不會允許沈晉北娶曾經是沈晉南妻子的自己的。


    殘酷的現實麵前,蔣玉嫻絕望了。


    她現在什麽想法也沒有了,隻想把外孫要回去,再把女兒找回來,好好地彌補這些年的虧欠。


    至於那個被送走的兒子,蔣玉嫻也暗中派人去尋找了。


    那個孩子跟沈雲錦不同,是她和沈晉北的私生子,不能帶在身邊,隻能找到之後,悄悄的給那個孩子一些錢補償。


    想到兩個自己從來沒有照顧過一天的孩子,蔣玉嫻內心愈發地愧疚,想要回嚴銳司補償的心也更強烈了。


    她深吸了口氣,仰頭看向嚴獸,語氣放軟了一些,“你跟唐小姐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我不希望雲錦的兒子叫別的女人媽,唐小姐也未必會喜歡銳司,我把銳司帶回沈家,也算是給你省了事,銳司繼續留在嚴家,以後跟唐小姐相處不愉快,你糟心,我也心疼……”


    “心疼?你要是真心疼,怎麽我們家小獸一把屎一把尿一邊帶孩子一邊工作的時候,沒見你出來搭把手?”老太太聽不下去了,衝過來加入,言語間全是蔑視,自從知道蔣玉嫻和沈晉北的(女幹)(晴),還有他們二十多年前算計小姑子的事之後,老太太對蔣玉嫻的印象就一落千丈,看蔣玉嫻極度不順眼,對這個女人說有多嫌惡,就有多嫌惡,說話也沒了之前的客客氣氣,“哦,現在銳司大了,懂事了,又乖巧又貼心的,你就心疼了,要把人帶回去?姓蔣的,告訴你,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把銳司領走!要帶走銳司,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老太太覺得光用說的,還不能夠表達自己的決心,哼唧了一聲,直接就在嚴獸和蔣玉嫻的中間躺下了,一邊還衝著蔣玉嫻叫囂,“姓蔣的,有本事就你從我身上踩過去!”


    嚴啟生:“……”


    管家和傭人:“……”


    嚴獸:“……”這下他百分之一百肯定兒子的戲精是遺傳自老太太了。


    他揉著眉心,長長地歎了口氣,“爸,時間不早了,你先帶媽上樓休息,這件事交給我。”


    嚴啟生點頭,從沙發上起身,過去把躺在地毯上的老太太拉起來,攥著往樓上走,“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撒波,傳出去讓人怎麽議論你?”


    “你能耐你把姓蔣的給我趕走啊!”


    “來者是客,又是雲錦的母親,你就不能對人家客氣點?”


    “她都要搶孩子了,我為什麽要對她客氣?再說了,那種一肚子壞水的女人,也不值得我對她客氣!”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人家做什麽就滿肚子壞水了?”


    “我說她一肚子壞水就是一肚子壞水,死老頭你再敢替她說話信不信我讓你跪榴蓮皮?”


    “……”


    ……


    嚴啟生和薑瑩波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樓上。


    蔣玉嫻聽著薑瑩波話裏話外的指桑罵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卻又礙於有證據在人家手裏,無法反駁,隻能咬牙,硬生生把憤怒和難堪咽回肚子裏去。


    嚴獸將蔣玉嫻的細微表情看在眼裏,意外她被老太太說成這樣也不吱聲,但也沒有做什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推到蔣玉嫻的麵前,“先坐,有什麽事好好說。”


    蔣玉嫻沒坐,就這樣站著,“我要說的剛才都已經說了,你就說同不同意吧。”


    “這件事,我同意不行,還得銳司自己願意才行。”嚴獸笑了下回答。


    蔣玉嫻見他不像薑瑩波那樣油鹽不進,臉色終於緩和下來,在沙發上坐下,“是不是隻要銳司同意,你就會讓我把人帶回沈家?”


    “銳司願意,我自然不反對。”


    “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那事情就這麽定了。很晚了,我就不打擾先回去了,明天我就去見銳司,問他願不願意跟我走。”蔣玉嫻說完,起身就直接往門口走。


    剛要邁出去,忽然又想起什麽,又轉過身來,看向坐在沙發上,表情始終沒什麽變化的嚴獸,“銳司真願意跟我走的時候,你不會又反悔吧?”


    蔣玉嫻說到這裏頓住,抬眸朝嚴啟生夫婦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還有你父母,你能做得了主嗎?”


    “我做的決定,什麽時候有人能插手過?”嚴獸喝了一口茶,笑著反問。


    蔣玉嫻聽到這樣的話,才總算是徹底地放心離開了。


    她前腳剛一走,後腳薑瑩波就咚咚咚從樓上奔下來了。


    老太太烏黑著臉,一屁(月殳)坐到兒子的身邊,“小獸,你怎麽回事?媽讓你回來解決問題,你倒好,就這麽把我的寶貝孫子拱手送人!我看這次車禍撞傷的不是你有肋骨,你是的腦子!我不管你跟姓蔣的女人有什麽約定,我嚴家的寶貝孫子,是絕對不可能讓蔣玉嫻帶走的!你要是敢把了我寶貝孫子送人,就等著我吊死在門口的歪脖子樹上吧!”


    “嚴獸,你在想什麽,怎麽能答應這種事?”嚴啟生也下了樓,旗幟鮮明地坐到了妻子的身邊。


    他們兩人就沒回臥室,上樓後一直躲在暗處偷聽。


    剛才兒子答應的時候,他們就差點忍不住衝下來了,要不是想給兒子留點麵子,怎麽可能等到蔣玉嫻走了才出現?


    “爸,媽,我什麽時候,說要把銳司送走了?”


    嚴啟生夫婦一愣,異口同聲,“你剛才不都答應蔣玉嫻了嗎?”


    “我是說銳司願意,我不反對。不反對,不代表我會鬆手。”嚴獸笑了笑,“你們的寶貝孫子跟蔣玉嫻不親,現在還黏唐心黏得跟狗皮膏藥似的,你覺得他會跟蔣玉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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