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


    夏父在兩名保鏢的隨同下。


    到了指定的地點。


    隻見司徒麟坐在那兒的沙發上,翹著腿,慢條斯理地煮著茶。


    一派閑適慵懶。


    這樣的司徒麟,跟夏父記憶中的那個人差別很大。


    曾經沉默寡言的青年。


    變得邪肆陰戾起來。


    司徒麟看到夏父被帶過來,臉上便掛上笑,道:“爸,你來了。”


    “……”


    夏父聽到這個字眼,眼皮跳了下。


    雖然當初他收養了司徒麟,不過因為工作問題,夏父常年在外麵跑,所以對這個“兒子”關係並不親近。


    平日裏。


    司徒麟幾乎都是跟嵐歌待在一塊兒。


    本來夏父覺得沒什麽不好。


    因為司徒麟本來就是為了給嵐歌找個伴,才收養的。


    可誰也沒想到。


    司徒麟竟然對嵐歌產生了超越姐弟的感情。


    在出了那樣的事情後。


    夏父跟司徒麟就再也沒見過。


    所以這一次。


    還是六年來的首次見麵。


    聽到司徒麟叫自己爸,夏父感情還是挺微妙的。


    不過。


    夏父卻不動聲色,


    他走到司徒麟麵前,慢慢坐下,隨後看著他,從容不迫地問道:“你找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咱們父子兩好久沒敘過舊,就不能找你聊聊嗎?”


    司徒麟笑。


    “……”


    夏父才不信這小子會突然找他敘舊。


    否則。


    為什麽這六年就一次都沒找過他?


    夏父知道,司徒麟眼裏根本就沒夏家這個家。


    自從嵐歌死後。


    就更是沒有半點感情了。


    不過夏父也沒有特意拆穿司徒麟。


    他淡聲道:“你想聊什麽?”


    司徒麟給夏父倒了一杯茶,緩緩道:“六年前,我姐飛機事故身亡,因墜入大海,連屍首都找不到,最後隔了幾個月,在一隻魚肚子裏找到了她跟厲封爵的結婚戒指,因此大家確定她已身亡。”


    “……”


    提到嵐歌。


    夏父眼皮狠狠一跳,眼底閃過一抹痛色。


    他猛地抬眼看向司徒麟,眼中有些慍怒,道:“你提這個幹什麽?”


    司徒麟給夏父倒好茶以後。


    便放下茶具。


    他笑著看向夏父,道:“我隻是覺得,這樣就判斷我姐死掉,會不會有些太草率?”


    “草率?”


    夏父陰沉著臉,說:“當初厲家陸家司徒家三家在海上尋找了足足三個月,每一個漂流點都仔細盤查,都沒嵐歌的音信,厲家更是砸下重金,拿半個厲氏作為酬勞,也沒人認領,你覺得這樣還是草率嗎?”


    什麽辦法都用過了。


    如果嵐歌還活著,她早就該回來了。


    可她過了這麽多年,不也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夏父不明白。


    為什麽司徒麟過去這麽多年,會突然再提起這件已經確定過的事。


    司徒麟卻眸子一斂,道:“那萬一是我姐失憶了呢?她在那場飛機事故裏頭部受傷,忘記了過去……”


    “就算忘記,但其他人看到她,總該知道她是厲氏的少夫人吧?”


    夏父反駁道。


    當初厲封爵將嵐歌的照片散播地全世界都是。


    就是為了防止嵐歌失憶,不知道回去。


    希望找到她的人,能夠帶她回來。


    但還不是沒找到?


    “那要是整容了呢?”


    司徒麟又問。


    “……”


    夏父沉默。


    之後他又看向司徒麟,皺眉道:“你到底想表達什麽?想說嵐歌沒死嗎?可別人為什麽要大費周章給她整容,將她藏起來?”


    “這個我也好奇。”


    司徒麟聳肩。


    他調查過阮家,那家不過是普通家庭。


    不像是有什麽陰謀的樣子。


    但阮小冉身上又的確出現了種種可疑的跡象,但凡有一點希望,司徒麟都不想放棄。


    既然她想不起過去了。


    那就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證明好了。


    夏父不知道司徒麟心中所想。


    他皺了皺眉,將茶一飲而盡後,便站起身,對司徒麟沉聲道:“嵐歌的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今後,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


    他就轉身準備離開。


    可誰想到。


    夏父才剛轉身,眼前頓時一片暈眩。


    他身體搖搖欲墜起來,看見的東西都帶上了重影。


    不到兩秒時間。


    夏父便身子一歪。


    又倒在了沙發上,昏迷過去。


    麵對這個情況,司徒麟卻相當的淡定從容。


    他慢條斯理地將那些茶水倒掉,淡淡對身後的下屬吩咐說:“把人帶下去。”


    “是。”


    下屬上前。


    將昏迷地夏父扛了下去。


    司徒麟這次叫夏父過來,就是想要做一次dna鑒定。


    因為他有種異常強烈的預感。


    阮小冉。


    就是嵐歌!


    雖然她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


    可是神態,以及那過人的設計天賦是騙不了人的。


    司徒麟跟嵐歌朝夕相處十幾年。


    在這十幾年時間裏,他的視線始終都停留在嵐歌身上。


    因此他斷言。


    沒人比他更了解嵐歌的一舉一動。


    而司徒麟跟厲封爵陸辰瀾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近乎病態的執念。


    在這六年時間。


    在阮小冉出現之前。


    厲封爵跟陸辰瀾從未找過跟嵐歌相似的替身。


    因為他們覺得。


    找替身是對嵐歌的一種侮辱。


    嵐歌是無法替代的存在。


    而司徒麟則六年卻不斷在尋找跟嵐歌相似的女人,女人更是換了一茬又一茬,隻要找到更像嵐歌的存在,就會立刻毫不猶豫的拋棄現在這個。


    他在那些女人身上尋找嵐歌的影子。


    希望嵐歌能夠在她們身上重生。


    正因這個觀念不同。


    所以司徒麟在懷疑阮小冉是嵐歌後,就決定動手了。


    他才不管是不是借屍還魂。


    亦或是整容換臉。


    反正先要確定了真相,萬一奇跡發生了呢?


    大概等了半個多小時。


    一個下屬就走上來,恭敬地匯報道:“麟少,已經提取了夏老爺的dna,兩份dna樣品已經送去實驗室做緊急對比。”


    司徒麟換了一輪茶。


    他慢條斯理地擺弄著茶具,不鹹不淡地問道:“多久鑒定結果才能出來?”


    “最快一天。”


    “這麽久?”


    司徒麟皺眉。


    下屬立刻低頭,道:“dna對照很麻煩,一天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行吧。”


    司徒麟心情好,也沒有過多為難這人。


    畢竟五六年時間他都等過來了。


    就這一天,他等得起。


    這次的dna鑒定是完全保密的,哪怕是夏父,他也不打算告訴。


    一旦確定了阮小冉就是嵐歌。


    他就……


    就如何?


    司徒麟還沒想好。


    隻是他的心髒在不斷加速跳動著,那股雀躍的情緒無法遏製。


    六年了。


    他等這個結果足足的等了六年。


    哪怕過去這麽久。


    當初的那段記憶還是在司徒麟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在嵐歌從他的床上醒來時。


    他忘不了。


    她那絕望痛苦的眼神。


    那一刻。


    司徒麟的心髒好像被揪做了一團,疼得仿佛要被捏碎了似的。


    他最怕她難過了。


    結果他卻做了讓她最痛苦的事。


    不過司徒麟不後悔。


    因為長痛不如短痛。


    他堅信嵐歌跟厲封爵在一起就是場錯誤,因為那個男人總是惹她傷心流淚,自從嫁給厲封爵以後,原本那個愛笑的嵐歌就總是帶著眼淚。


    司徒麟對厲封爵恨到極致。


    他發誓一定要將嵐歌從那個男人手中奪回來。


    也是這份執念。


    才讓司徒麟在司徒家脫穎而出。


    因為他要權力。


    隻有擁有了權力,才能給嵐歌帶來幸福。


    他要用自己的能力給嵐歌打造一片淨土,在那裏,她再也不會傷心落淚。


    所以。


    司徒麟才設下了那個計,因厲封爵過來看到那一幕。


    以厲封爵那高傲的個性。


    知道嵐歌“不潔”後,哪怕之前感情再深,肯定也會心存芥蒂。


    因為他就是那麽個眼裏揉不進沙子的主。


    隻要厲封爵對嵐歌厭倦了。


    他就能趁機帶嵐歌離開。


    事實上。


    因為這件事。


    那兩人爆發的爭執比想象中還要大。


    因為嵐歌懷孕了。


    孩子自然是厲封爵的,不過時間太過湊巧,巧合得讓司徒麟都覺得老天在幫他。


    厲封爵要打掉孩子。


    嵐歌不答應。


    兩人陷入了長時間的冷戰,也因為這件事,讓嵐歌心灰意冷。


    司徒麟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可以帶嵐歌離開了。


    可誰想到。


    偏偏在這兒最關鍵的時候,竟然殺出了陸辰瀾這個程咬金。


    都是因為那個混賬男人提議讓嵐歌出國散心。


    嵐歌才會遇到飛機事故。


    司徒麟簡直要把陸辰瀾給恨出血來。


    在得知嵐歌的航班飛機事故後,她整個人音信全無。


    司徒麟差點瘋了。


    他發瘋一般在飛機事故的那片海域才打撈搜查,想要找到嵐歌的下落,可是日複一日,他們始終都找不到嵐歌的蹤影。


    那一刻。


    司徒麟才真的後悔了。


    他隻是想帶嵐歌離開,想讓她遠離那個讓她傷心的人。


    結果陰差陽錯。


    他竟然徹底失去了她。


    如果阮小冉真的是嵐歌的話,他到底該怎麽辦?


    司徒麟很迷茫。


    但有一點,司徒麟可以確定。


    這一次。


    他一定會好好珍視她。


    不會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了。


    ……


    司徒麟在會所坐了一天一夜。


    夏父在被提取了dna樣品後,就被送了回去。


    第二天。


    下午五六點的樣子。


    司徒麟的下屬走了過來,低聲匯報道:“麟少,dna的鑒定報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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