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忘了翻黃曆,一來就碰到這種鬼事情。


    “葉纖柔,勞資今天真是撞了邪,才會相信你的鬼話。”


    唐之芯拚命往外跑。


    台長死命地追。


    包廂裏的其他人,全都像瞎了一樣,喝酒的繼續喝酒,享樂的繼續享樂。


    唐之芯想這個台長人緣一定非常不好。


    他喝醉了,沒認出她是唐之芯,難道這屋子裏就沒一個是認識她的嗎?


    卻沒一個阻止台長。


    要麽,他們是看台長不慣,想趁此機會讓台長得罪她和陸之岩,從而把台長拉下馬。


    要麽,就是聽了某些人的指令,比如穀家和傅湘湘,故意對她見死不救。


    “台長,你清醒一點,我是唐之芯!!!”


    眼下這種情況,唐之芯隻能自救,喚醒台長的理智,無疑是最簡捷的方式。


    包廂裏音響聲震耳欲聾,鬧哄哄的,台長根本就聽不清楚她說話。


    隻依稀聽到她說自己是什麽心。


    “寶貝兒,我知道你是我的小甜心,不要跑了,讓叔好好疼疼你。”


    疼你妹!


    感情這貨根本就不怕得罪她和陸之岩,這麽一想,唐之芯就將兩條大長腿邁的更快了,心裏也越發多了一絲緊張。


    人在神經高度恐懼和緊張的情況下就容易慌亂出錯,這不,唐之芯眼看著馬上就要跑出包廂時,竟然粗心大意的摔了一跤。


    “啊——”


    沒等她站起來,台長大叔就逮住了她。


    “抓到你了吧小美人,看你還往哪兒跑。”


    台長抓著唐之芯往回拖,這可嚇壞了她,晃眼間看到包房的走廊上有人經過,包廂裏的人指望不上,頓時毫不猶豫扯開喉嚨就對著門外大喊。


    “救命——”


    “門外的人救救我,我是唐之芯——”


    此時,門外那些人,對她來講,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雖然,她全程都在竭力反抗著,高跟鞋更是一下接著一下,不停地踹在台長身上。


    但是根本沒用。


    喝醉的台長,不僅喪失了正常的認知能力,就連感知能力都喪失了。


    無論唐之芯踹他踹的有多狠,他似乎都感覺不到痛。


    像這樣的情況,在這種圈子裏,人們早已見怪不怪,一般情況下,都沒人會多管閑事。


    畢竟能進這個包廂的人,非富即貴,都是有身份的,沒人會輕易得罪。


    偏偏……


    唐之芯?


    虧得唐之芯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讓包房外的行人一下就頓住了腳步。


    “怎麽了,陸先生?”同行的人頓住腳步問陸澤宇。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救命,你們聽到了嗎?”陸澤宇很認真的問了一句,與他同行的是兩個藝術界很有名的舞蹈家。


    他們麵麵相覷:“沒有啊。”


    彼時,在包廂內已經被台長拔掉了一隻高跟鞋的唐之芯又喊了一陣救命。


    這次陸澤宇,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頓時,修長的雙腿一抬,就徑直來到了包廂門口,將唐之芯拚盡全力拉開了一條縫,又被台長關上的門‘砰’一聲用力推開。


    就是這一瞬間,讓唐之芯在絕望中看到了希望。


    包廂裏的其他人則被一幕打擾到了,他們的視線,全都在門的下一秒,齊刷刷地向陸澤宇這方望了過來。


    陸澤宇於社會脫節六年,即便是當年車禍,新聞裏沒有他半張清晰的照片。


    人們對他的了解,僅限於名字。


    對他本人的長相,認識的少之又少。


    他們此時隻是覺得陸澤宇器宇軒昂,多半來路不凡,即便心裏惱他不懂規矩,多管閑事,也沒有人當場發作。


    唐之芯一看到陸澤宇就安心了,心想就算陸澤宇不看她的麵子,給陸之岩和陸子默麵子,也會力保她安全離開的。


    “走開。”


    頓時,她趁著台長發呆之際,一把將他推了開,而後,又向陸澤宇伸手道,“拉我起來。”


    不料,陸澤宇卻隻是從她跟前越過,徑直走向一個空的沙發,自若清風的坐了下去,並淡淡地說:“不用管我,外邊太無聊了,進來看個熱鬧,你們繼續。”


    “靠……”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需要好感來維係的。


    就是這麽一句話,唐之芯對陸澤宇這人瞬間好感全無。


    她灰溜溜的從地上爬起來坐著。


    帥氣的撩了下頭發,然後看著陸澤宇冷笑了一聲,直接利用他,道:“陸澤宇,感情你是個冷血機器,我好歹是你弟媳。


    你這麽見死不救,也太禽獸了吧?”


    陸澤宇?!!!


    幾個公司ceo和電視台的高層,一臉不可思議的瞅著陸澤宇瞧了好一會兒,然後各自交頭接耳道:“哪個陸澤宇?


    陸之岩二哥那個陸澤宇?”


    “應該是吧,沒聽那姓唐的說自個兒是他弟媳婦嗎。”


    “……不會吧?”


    “他他他……什麽時候醒的?這可是爆炸性的新聞,你們媒體界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


    “完了完了,陸澤宇都來了,陸之岩還會遠嗎?今晚咱們闖大禍了!”


    “別怕別怕,這台長的靠山是穀家,而且,是他欺負了那姓唐的,又不是咱們,咱們隻要假裝喝醉了什麽都不知道。


    他們陸家就算要怪也怪不到咱們身上。”


    能在這個圈子裏混的好的,都是狡猾的老狐狸,這一商議完,就繼續喝他們的酒,把他們的妹,假裝這包廂什麽事都沒發生。


    “見死不救?”陸澤宇看了看唐之芯身旁一臉懵逼的電視台台長,又笑看著唐之芯,“弟妹,說話要講證據。


    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又沒人把你怎麽著。


    我對你,談不上見死不救吧?”


    唐之芯忍不住翻白眼:“等我真被這混蛋怎麽著了,你再出手救我就晚了!”


    “所以,這位,地上的大叔,您,剛才想把我弟妹怎麽著來著?”陸澤宇微笑著問台長,就像再閑話家常,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


    待人溫和如玉,讓人挑不出錯處,但他含笑的雙目傳遞出來的眼神,卻有一股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震懾。


    後來唐之芯才知道,這是他和陸之岩最大的不同之處。


    今天這種情況,喚作陸之岩,鐵定會把這個台長揍的爹媽都認不出來。


    陸之岩是典型的出手快、狠、準,做事雷厲風行,能冷著臉動手揍人解決的問題,絕不會笑著和你瞎比比。


    陸澤宇不同。


    陸澤宇是那種殺人於無形的類型。


    他喜歡笑,不會把真實的喜怒哀樂直接掛在臉上。


    所以,了解陸澤宇的人,都喜歡這樣評價他,有的人表麵在笑,心裏卻在盤算著怎麽弄死你。


    陸澤宇就是這樣的人。


    他擅長偽裝,是典型的笑麵虎。


    “你誰呀……”


    其實台長這會兒還是醉酒的狀態,剛開始隻是被陸澤宇看似溫和卻十分強大的氣場嚇懵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走向陸澤宇。


    “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來我的地盤放肆,信不信,爺爺今天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信。”陸澤宇笑著點頭。


    “那就不要多管閑事,你小子從哪裏來的,就跟勞資滾回哪裏去!啊——”


    台長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直接被陸澤宇扼住了,隨即另一隻手慢悠悠的抬起來,煙頭就懸在台長麵部上空。


    “你這嘴,太呱噪了。”


    陸澤宇曲指彈了彈,燃著火星子的煙灰就刷刷的落在了台長的舌尖上。


    “啊——”


    頃刻間,包廂裏就響起了殺豬般的哀嚎聲。


    不知是覺得太疼了,還是覺得這樣的陸澤宇太嚇人了,唐之芯看得頭皮一陣發麻。


    “現在還要我橫著出去嗎?”


    即便做著這樣狠戾的事,陸澤宇的臉上也依然掛著如同春風一般和煦的笑容,薄唇,一張,一合,語調不緊不緩。


    溫柔的不像話。


    讓唐之芯看了不由得在心內感歎,他的溫柔,是世間最劇烈的毒藥。


    “不……了,不了……”


    台長一臉驚恐的搖頭,被陸澤宇這麽一懲治,他的酒立刻就醒了大半。


    性命攸關,沒人敢放肆。


    “弟妹,我在你眼裏,可還是見死不救的禽獸?”


    陸澤宇笑問唐之芯,扼住台長的虎口輕輕一鬆,台長的身體就像一粒塵埃一樣,倒在了地上。


    他的嘴被煙頭燙的巨疼,在地上翻滾。


    唐之芯覺得陸澤宇和陸之岩一樣,都有惡魔的屬性,自然而然的就對他生出了畏懼之心。


    她一動不動的看著陸澤宇,一時竟忘了回答陸澤宇。


    “弟妹大可不必這麽客氣,倘若你覺得我做的不夠,我還可以繼續。”陸澤宇熄掉煙頭,手慵懶的搭在沙發上。


    雙腿優雅的交疊著。


    西裝革履的他,帥氣逼人,和白天在病榻上剛剛醒來的模樣,判若兩人。


    白天的他,陌上如玉,絕世無雙。


    現在的他,笑裏含刀,邪魅狠戾。


    如同,人格分裂症。


    有兩個屬性不同的靈魂,共用一個身體,然後分別在不同的時間段出現。


    毫無疑問,眼前的陸澤宇,危險係數巨高。


    “弟妹,你不說話,我就當你不滿意咯。”說罷,陸澤宇便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然後狠狠地向那個台長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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