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台台長看著陸之岩那張比閻王還要恐怖的臉,巴結討好唐之芯的笑逐漸凝固:“陸……陸先生,您是在開玩笑嗎?”


    陸之岩把合同扔在一邊,定眸冷冷的瞅著他:“你覺得我這張冰山一樣的臉,此刻對著你,說的會是玩笑話嗎?”


    “可……可是,現在是法治社會,您當街斷我手,我去警方告你,也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台長試著用法律壓陸爺。


    陸爺嘴邊綻放出諷刺的弧度,訕笑道:“你今晚給芯兒帶來了不愉快經曆,尚且這般目無王法,不把我國律令放在眼裏,卻妄想用法律來束縛我,有用嗎?”


    有用嗎?


    這三個字才是對台長最大的嘲笑,一個身份地位權勢不如陸之岩的人,尚且能在某個圈子裏隻手遮天。


    難道陸之岩不能?


    “陸……陸先生,您誤會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您很生氣,也是帶著十足的誠意來向您道歉的,現在我就一個請求。


    咱們都是商人,利益至上。


    隻要您今天不要我缺胳膊少腿,留我一條小命。


    往後,隻要是唐小姐想要的合作項目,我都會全力以赴,您覺得成嗎?”


    “台長,並不是非你不可,換個人,照樣可以。”陸之岩冷冽的嗓音,就像催命符似的,台長倍感壓力山大,瞬間連空氣都覺得變稀薄了。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呼吸困難。


    “陸先生所言不假,憑您的權勢,把我換掉,讓別人頂上,的確易如反掌,隻可惜我們電視台的台長,是有編製的,不是隨便來個人,都能頂替的。


    以目前我們電視台的情況來看,我被辭退後,最有可能頂替我的,是副台長。


    哦,對了,陸先生可能不太了解這個副台長。


    他姓穀,比我小兩歲,今晚我喝醉後對唐小姐做出了那樣的事,也在場。


    但他並沒有阻止我。


    事後,我看過監控,唐小姐進屋時,他並沒喝醉。


    他卻放任我胡作非為。


    陸先生和唐小姐相愛後,沒少公開秀恩愛。


    在清醒的情況下,我不相信副台長今晚沒有認出唐小姐,但他卻沒有阻止。


    這說明什麽?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相信陸先生就不用我在多講了吧。”


    唐之芯眼眸骨碌碌的在台長和陸之岩間徘徊。


    隻見陸之岩緊抿著薄唇,眉宇間,一如既往的寒冷,麵色除了比之前更冷外,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台長知道是他的話起到了作用。


    逐又,趁熱打鐵,表忠心:“人們都說,我後台硬,是穀家,其實不然,我隻是在副台長的引薦下見穀寒森幾麵,同穀寒森合過兩次影。


    我對穀寒森而言,就是幾十個電視台中的一個台長,而且,還是那種,擋了他們穀家人路的台長。


    真正向穀家效忠的人是副台長。


    有關唐小姐和穀寒森小兒子在s城的衝突事件,我略有耳聞。


    聽聞穀遼有可能會瘸腿,穀寒森為了給愛子報仇,不惜從s城追來a城向陸老爺子討說法。


    可見,就唐小姐重傷穀遼膝蓋這事,他們穀家不會善罷甘休。


    我若下台,副台長升為台長後,鐵定會火力全開,在唐小姐想要和我們電視台合作的項目裏,挖坑害唐小姐。


    倘若陸先生不換掉我,我就會成為唐小姐最忠心的狗,任她差遣,盡全力滿足她的需求。


    當然,憑陸先生的能力,就算有人算計唐小姐,您也有本事一一化解。


    可是,何必呢?


    多一個麻煩不如少一個。


    原諒我,留下我,不僅會少掉很多麻煩,還會多出一股維護唐小姐的勢力,這是雙贏,多好。”


    唐之芯目瞪口呆。


    我滴個神呐,這人的口才也太好了吧!!!


    到底是全國收視率前三的電視台台長,經曆過的風雨比尋常人吃過的米飯都多。


    口才一流,尤其是對突發事件的應變能力,超牛掰。


    明明已經被陸之岩判處了死刑,卻硬是用自己的口才為自己爭出了一條活路。


    “您貴姓?”


    唐之芯笑看著台長,此時此刻,她很難把這個聰明靈敏的中年大叔和在包廂裏險些輕薄她的油膩大叔,聯想成同一人。


    “免貴,姓倪,名小強。”


    “倪小強……?”唐之芯又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怎麽不叫倪大強,小強這名字,不太符合台長的身份,少了些霸氣。”


    “名字是父母給的,六七十年代日子苦,爹媽希望我能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頑強。”


    “原來如此。”


    唐之芯點了點頭,既而和陸爺眼神交流了一下,陸爺知道她已經被小強台長那番話打動了,便輕點了下頭。


    “倪台長。”


    唐之芯再次對上倪小強的眼睛,道:“雖說您今晚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是因為喝醉了,但是,喝醉並不能成為你犯錯的借口。


    我這個人呢,有個壞毛病,就是不太喜歡那些,仗著自己有點錢或者有點小權,就破壞行業規矩,玩弄別人。


    按理說,我沒有權利幹涉您的私生活。


    但是,我就是這麽個臭脾氣。


    您想得到我的原諒,做我的人,可以。


    不過,您必須改掉惡習。


    我不介意你和小年輕談情說愛。


    可是,你們幾個大老爺們,三五成群,領著幾個小年輕亂來,不行。


    這事太傷風化。


    我不想哪天,有人曝光了您的惡習,而我會因為和您走的近,被人罵成翔。


    所以,私生活檢點,能做到嗎?”


    倪台長:“……能,當然能。”


    “說的這麽勉強。”唐之芯笑問,“倪台長可是不願意?”


    “沒有沒有……”


    倪台長連連擺手道,“願意,十分願意,我一早就說過了,隻要唐小姐和陸先生願意給我留條活路,我老倪以後的人生,就任由二位差遣。


    改掉一點惡習算什麽?我五十有多,體能早就下降了,玩不動,也不想玩了。


    這次如果不是穀副台長起哄,灌了我那麽多酒,也不會在唐小姐跟前醜態百出,因此得罪了唐小姐和陸先生,還被陸先生哥哥爆打了一頓。


    如今能活下來,都是三位開了隆恩。


    唐小姐就請放心吧。


    我倪某愛惜前程,更愛惜生命,有唐小姐和陸先生罩著我,我往後隻會爬的更高,為我們以及我自己,贏來更多的掌聲。


    所以,絕對不會再做出那樣的事,拿自己的前途和生命去開玩笑。”


    唐之芯淺淺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開車。”


    陸之岩整個人都像冰雕一樣,用死神一樣的眼神凝視著倪台長,剛得知倪台長險些輕薄了唐之芯時,恨不得殺了他。


    提出斷手的要求,也是真的想要砍手。


    不過,這個倪台長是真的有能力。


    短短一小時,不僅醒了酒,還知道自己被利用成了穀家報複唐之芯的刀。


    然後,又在極短的時間內,準備合同,給唐之芯想要的利益,再把自己擺在被利用者的位置上,將穀家視為仇人,起唐之芯的共鳴。


    常言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倪小強被穀家利用險些丟了命,自然會對穀家懷恨在心,讓這樣的人做台長,自然要比讓穀家人來做台長,對唐之芯更有利。


    這就是陸之岩最終決定放過倪小強的原因。


    “呼……”


    目送著陸之岩的車子遠去之後,倪小強拍著胸口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好險啊台長,差點就保不住手了。”


    “幸虧我機靈。”倪小強摸出手絹連連擦汗,“一看到穀副台長那麽對我,就托人去查唐之芯和穀家的恩怨。


    不然,甭說手,今晚我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所以台長,剛才那些投誠的話,都是騙他們的嗎?您隻是為了解除危險,並不是真的要給唐之芯做牛做馬,也不是真的要改掉那些生活習慣?”


    “錯。”倪小強看著唐之芯她們漸漸走遠的車,認真道,“投誠是真的,要改邪歸正,也是真的。”


    “啊?!為什麽?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突然改吃齋念佛,您做的到嗎?”


    “做不到也要做!”倪小強目光堅定道,“陸之岩是國內所有富豪中最厲害的年輕人,他的世界才剛開始,未來會更輝煌。


    陸家可比穀家厲害多了,跟著陸之岩,我的人生,我的事業,才會迎來更高的巔峰。


    我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


    為了夢想,改變生活習慣算什麽?


    說句難聽的,我都這麽大年紀了,花姑娘,還能玩多久?


    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不管多少年,都是拿命在玩。


    所以,唐小姐不讓玩,就不玩吧。


    反正不借助外力,也快玩不動了,何苦呢?好好活著搞事業,跟著他們夫妻,讓人生多一些掌聲,不是很好嗎?”


    助理似懂非懂:“我明白了,台長這是要氣死副台長,副台長想借台長的手幫穀家欺負唐小姐,再讓陸家除掉台長。


    結果台長不僅得到了原諒,還和陸之岩他們變成了聯盟關係。


    也就意味著,陸之岩不倒,台長就永遠是台長,副台長就永遠都會被台長壓一頭。


    瑪德,這也太過癮了吧!”


    “豈止是我過癮,唐小姐也很過癮,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我這個助力。


    以後有我在電視台幫她,她的風暴傳媒很快就會成為娛樂圈的重量級公司。


    那些把她騙進包廂,想讓她被我毀掉的人,怕是要氣死咯。”


    “那是,換我也氣。”助理笑道。


    “對了,明兒一早就給台裏傳句話,葉纖柔心術不正,以後咱們台的影視劇和綜藝節目,凡是和她葉纖柔有關的內容,都不準播。”


    封殺,妥妥的封殺,但是,葉纖柔今晚悲慘僅限於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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