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懸的家人出現的的確有些不是時候,是白冪在外邊遇到了他然後領他進來的,不料陸爺和唐之芯還沒膩歪完。


    一時間,場麵無比尷尬。


    “不好意思啊……”白冪抱歉萬分的道歉,隨即就捂嘴輕咳了兩聲,“咳咳……”並迅速走到唐之芯陸爺跟前。


    “拜托,這可是驗屍房門外,死者家屬都來了,你們還在調風弄月,合適嗎?”


    唐之芯聞言,立刻將頭從陸爺的肩膀上抬了起來,並起身一臉緊張的看著張懸的家人,來的是個長身玉立的中年男子,穿著不凡,氣質不俗,模樣很俊,視覺年齡大概四十歲左右。


    “您好,我是唐之芯,請問您是張懸的……?”


    “父親。”


    男人的聲音很有魅力,磁性很足,聽著還有些低沉,用聲控的話來形容,就是一架行走的低音炮,迷倒一片。


    “張叔叔好……”唐之芯拘謹著問好,居然是父親,保養的真好。


    “我不姓張。”


    “啊?”


    唐之芯愣了一下,陸爺在旁問道:“莫非張懸是您的養子?”


    “嗯。”


    男人走向驗屍房,見門閉著,又問,“我可以進去嗎?”


    “可以,當然可以……”唐之芯閃身路,“法醫剛進去沒多久,驗屍報告可能還要過會兒才能出,還請節哀。”


    男人推開了門,抬腳往裏走了兩步又回頭同之芯講:“進來,我有幾個問題想當著懸兒的麵問你。”


    “好。”


    唐之芯看著眼前這個中年大叔,帝王相,不怒自威,氣場和陸之岩不相上下,雖然從見麵到現在從未說過責怪她的話,卻讓她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她硬著頭皮往裏走,陸爺和白冪也一塊進去了,進去之前,陸爺給韓峻發了條消息,讓他迅速查清張懸這位‘養父’的來路。


    “陸先生……”法醫看到陸之岩打了聲招呼,隨即又看向唐之芯右側的男子,問:“這位是?”


    “死者家屬。”


    “請節哀。”法醫對張懸養父說。


    “我兒子的直接死因是什麽?”張懸的養父問,“毒殺,利器所殺,還是……淹死的?”


    法醫立馬道:“他被人捅了五刀,刀口雖深,卻沒有傷及要害,如果及時搶救不會死,他真正的死因是溺亡,血液化驗結果無毒。”


    張懸養父又問:“凶手呢,抓了嗎?”


    這個問題超出了法醫的範疇:“對不起,我隻負責驗屍,逮捕凶手是刑警的工作,不能準確的回答您這個問題。”


    張懸養父濃眉一皺,作勢就要動怒,唐之芯忙插話說:“伯父別擔心,早就出警了,相信很快就會將凶手捉拿歸案。”


    “出警?去哪裏出出警?凶手不是就在這裏嗎?”


    張懸養父這話問住了唐之芯,“哈?”


    “您是說錢富蘭嗎?”白冪替糖糖解圍,她告訴張懸的養父道,“雖然她刺了您兒子五刀,但她頂多算個幫凶。


    將張懸扔進水裏淹死的人不是她,她和那些將張懸沉湖的人一樣,都是受了別人的教唆。”


    “幫凶也是犯罪,我不可能因為她沒有直接殺死我兒子,就不追究她。”


    張懸養父這是鐵了心要追究錢富蘭的法律責任。


    “對,幫凶也是犯罪分子,該抓。”


    唐之芯斜了眼張懸養父,心想這大叔手握複仇劇本來勢洶洶,如果告訴他張懸是傅婉婷害死的,他應該會不死不休同傅婉婷死磕到底吧?


    過了會兒,韓峻將張懸養父的來頭查清楚了,唐之芯思忖了半晌,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張懸的養父:“伯父,其實害死張懸的人是……”


    就在她即將說出傅婉婷的名字時,陸爺忽然打斷了她。


    “您是傅修遠?”


    得知張懸養父的來頭,陸爺震驚極了,聽了他的話,之芯和白冪,也是一臉不敢置信驚詫萬分地看向了傅修遠。


    傅修遠是誰?他不僅是陸爺父親陸永年生前摯交,還是傅氏酒業的董事長,傅婉婷的父親,也就是說,傅修遠的親閨女殺了他的養子張懸,唐之芯卻想讓傅修遠找傅婉婷報仇。


    嗬……


    她笑了,很絕望的樣子。


    太天真了,傅修遠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個養子將自己的親閨女送進監獄。


    “對,我就是傅修遠。”傅修遠一瞬不瞬的看著陸爺,這是他和陸爺在現實中第一次見麵,“你和永年一樣,真人比照片還俊。”


    陸之岩眉心一蹙,他最近經常聽晏靜恬提起傅修遠。


    晏靜恬當年被韋達一撥人設計陷害被陸永年誤會的事公開後,傅修遠是第一個打來電話,並代替死去的陸永年給晏靜恬道歉的人。


    晏靜恬很感激他,也不止一次對陸爺說,要組局介紹他和傅修遠認識,任何圈子,人脈資源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傅修遠在商界影響力巨大,拉攏了傅修遠,就可以長年穩坐商圈王座。


    陸爺怎麽都沒想到他第一次見傅修遠會在驗屍房,立場還出了點問題,有點敵對的意思。


    “傅叔叔謬讚了,澤宇更像父親,我還是像母親多一點。”


    “不,澤宇像雨薇多一點,你和永年最像。”傅修遠看陸爺的眼神有些悠遠,仿佛透過陸爺看到了去世多年的陸永年。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的問號?”


    很突然,上一秒還在借陸爺思故友的傅修遠,下一瞬就問到了唐之芯。


    “哈?”


    唐之芯一頭霧水,想起傅修遠既是張懸養父又是傅婉婷親爹的關係,懂了。


    她穩定了一下情緒。


    “伯父你真潮,我這個小朋友沒有很多的問號,按說張懸是您的養子,他死了您該為他報仇雪恨,將害死他的人全部繩之以法才對。


    但,伯父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這又是一樁證據不足的案件,偵查起來不僅勞心費神還耗時,想必伯父沒有過多的時間和精力來處理此事。


    而張懸哥是為了救我,才會慘遭毒手,不如替他討要公道,幫忙將真凶繩之以法的事,就交給我來,一來,是為了報答懸哥的救命之恩,二來,求個心安。”


    得知張懸養父是傅修遠後,唐之芯對他的態度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這番話就是明著向傅修遠宣戰,告訴傅修遠,她不會輕易放過傅婉婷,哪怕他是張懸的養父,也不行。


    就是這麽剛。


    女俠本俠就是她了。


    想想也沒什麽大不了,即使不知道傅修遠是張懸養父,她也不會放過傅婉婷,知道了更好,心裏那份覺得對不起張懸家人的愧疚全沒了。


    比起她,更應該為張懸的死感到自責和內疚的人是傅修遠,畢竟,直接害死張懸的人,是他的親閨女。


    早在前來a城前,傅修遠就聽說過唐之芯,這丫頭畢竟是近一年來,在娛樂圈風頭最盛的人物,無論是幾年前低調做了陸之岩孩子的母親,還是高調進駐娛樂圈並創立了風暴傳媒,都是頻上熱搜的熱點新聞。


    傅修遠早料到唐之芯不會輕易放過傅婉婷,他二話不說,就出了驗屍房,張懸他會厚葬,至於傅婉婷,這閨女從小就任性妄為無法無天。


    如果唐之芯真能抓住婉婷的把柄,他也不會阻止傅婉婷去監獄改造,前提是,唐之芯能抓到傅婉婷的把柄,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之芯,我們走吧。”驗屍房冷颼颼陰森森的,傅修遠走後薑白冪也想走。


    “懸哥真可憐……”唐之芯看著傅修遠離去的背影,為張懸的一生感到不值,幾個小時前,他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如今死了,就像塵埃一樣,被人遺忘丟棄在停屍房。


    “我一定要為他報仇。”唐之芯目光堅定地說,“有的人活著,等於死了,有的人死了,卻永遠的活在了我心中。”


    單憑她和張懸隻是萍水相逢,張懸為了救她就付出了生命這份善舉,就值得她銘記於心,並為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拚上一次性命。


    夜色已深,陸之岩攬著唐之芯的肩,從局裏走了出來,涼涼的夜風從四麵八方灌來鑽進了唐之芯的毛細孔,她身上還穿著濕衣裳。


    “阿嚏……”她打了一個噴嚏,明顯是受了寒。


    “快上車。”


    陸之岩火急火燎的拉著她往停車位走,走上有暖氣,把濕衣服全褪了也沒關係。


    見狀,薑白冪立刻給周擎蒼打了個電話:“怎麽回事呀?不就讓你買個衣服嗎,用得著這麽長時間嗎?”


    與此同時,宋文彬將車停在了街邊,周擎蒼拎著好幾個購物袋下車:“到了到了別催了,我這不是沒買過女人衣服挑不來,一時間挑花了眼嘛。”


    薑白冪翻了個白眼,遠遠的看到了他,便指著陸之岩的車同他講:“那邊。”


    周擎蒼掛了電話,滿身雞血,就像電動馬達一樣快速的跑到了陸爺的車子跟前,連人帶衣服一並鑽了進去。


    “之芯快給我瓶水,跑了大半個商場,累死我了。”


    車內一片淩亂,除了周擎蒼帶進去的購物袋,後座上還擺著一條濕噠噠的裙子,唐之芯像一樽雕像似的坐在副駕上沒敢動。


    周擎蒼覺得自己好像撞見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他盯著那條濕裙子甩了甩頭,然後緩緩抬頭,下意識就要去看裙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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