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芮在唐之芯淩厲的目光凝視下大概安靜了幾秒,光天化日,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的確不敢拿唐之芯怎麽樣。


    如果是月黑風高之夜人又不多的情況下,那又另說了。


    恰巧此時,傅修遠從外邊回來了。


    傅思芮的視角,比唐之芯陸之岩更容易看到從外麵進來的人。


    頓時便收斂了周身戾氣,重新拿起筷子夾菜說:“誰能把你怎麽樣啊,你可是我爸的心頭肉,連我們家婉婷被你送進了監獄,他都不曾大聲責怪你,甚至還擔心你和陸之岩領證那天,回到家中靜恬阿姨會為難你,特地打了電話過去,讓靜恬阿姨一定要看在他的麵子上,好生善待你,這麽一對比,我和婉婷兩個原配生的女兒,倒像是從外頭撿回來的養女。”


    此刻傅思芮突然畫風一轉,用吃醋嫉妒委屈的語氣如此講話,唐之芯禁不住微微的蹙了下眉頭,這女人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正當她覺得奇怪的時候,身後不遠處倏地傳來了傅修遠的聲音:“思芮,之芯難得從a城來我們家一次,你說這些做什麽?”


    唐之芯聞言總算明白傅思芮為何會突然變得陰陽怪氣了,狀似一臉內疚的扭頭看向傅修遠:“舅舅,你不要責怪思芮姐姐,她說的對,您對我的確是有點過去偏心了,我知道您這麽做,都是覺得當年虧欠了我的媽媽,想通過對我好的方式來彌補我媽媽。


    可把婉婷送進監獄那事,作為婉婷和思芮姐姐的親生父親,你不埋怨我幾句,的確會讓人生氣,這事如果換了我是思芮姐,我也會這樣的。


    所以,舅舅你可千萬不要再說思芮姐做的不對了,這樣我的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你有什麽好過意不去的?你就沒有做錯任何事!”傅修遠的語氣相當三觀正,他力挺唐之芯道,“婉婷落得那樣的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不禁被她綁架險些丟了性命,她親眼目睹過她如何將一條鮮活的生命弄死的經過,你明知她犯了教唆殺人罪,還不告發她,就會犯下包庇罪!


    不管為了無辜死在她手中的冤魂,還是你自己,你都應該告發她,這事就應該這麽處理,舅舅如果還指責你做錯了,豈不是罔顧律法?”


    唐之芯就知道傅修遠一定會這麽講,到了傅修遠這個年紀,他不缺錢,不缺地位,隻注重他的名節,不管他是真君子,還是為君子,都必然會在人前這麽講。


    頓時,她便勾唇笑咧了開:“謝謝舅舅理解我,實不相瞞,我其實挺擔心舅舅和思芮姐姐一樣,會因為婉婷妹妹入獄的事,記恨我,和我疏遠了呢。”


    “不會的,你舅舅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做出這種有違公道的事。”傅修遠看了一眼傅思芮,見主位被她坐著,還漆黑著一張臉,就沉著臉走到唐之芯對麵的位置坐了下去。


    管家大叔連忙上前給他的張羅餐具,傅思芮倨傲的昂著下巴,生氣的連正眼都不願意給傅修遠一個,更別提起身把一家之主的座位還給傅修遠了。


    她自顧自的夾菜,並一臉冷傲地說:“之芯妹妹你就放心吧,雖然我媽是原配,但你媽才是我爸最愛的女人,在我爸心中啊,我媽才是第三者。


    他始終都覺得,如果當時不是爺爺奶奶硬逼著他娶和他們門當戶對的我媽媽,他的正室,他的原配,一定是你母親。


    這個家中,哪裏還會有我們母女三人的位置?


    婉婷出事那會兒,他估計也在想,如果當時娶的不是我母親,而是你媽媽,就不會有婉婷這個閨女。


    奠時,不管傅婉婷在外頭殺了多少個人,都不會影響到他的名聲,他巴不得你才是他唯一的親閨女,倒死都不會和你疏遠的。”


    傅修遠剛拿起的餐筷,啪一聲拍下去:“思芮!你怎麽也和婉婷一樣了?你從前絕不會說這些不合時宜的話!”


    “喲,這就生氣了?”傅思芮轉眸笑看著他道,“爸爸,你從前還從來都不會這樣嚴厲的同我說話呢,到底時是誰變了?”


    傅修遠嘴角抽了抽。


    傅思芮瞬間也沒了胃口,放下餐具起身道:“罷了,我在這裏就是個外人,你們才是一家人,你們慢慢吃吧。”


    唐之芯看著她陰沉著一張臉離開的背影,輕輕的扯了扯唇角,扯出一抹淺淺的令人不易察覺的笑容。


    小樣,跟姐鬥。


    氣死你!


    傅修遠眉頭緊蹙著,他隻是覺得傅思芮格局不該這麽小,即便因為婉婷入獄的事對唐之芯心生怨恨,都不該表現的這麽明顯。


    尤其還當著陸之岩和一眾傭人的麵,會顯得特別沒風度和不識大體,作為一個家族的繼承人,這樣的行事作風可是不行的。


    “舅舅,我覺得思芮姐姐挺傷心的,不如……你去安慰安慰她?”唐之芯就不同了,她懂得這個時候說什麽話傅修遠會喜歡,便說什麽給他聽。


    傅修遠聽了她的話,立刻就欣慰的看向她說:“還是芯兒懂事,先吃飯吧,等會兒吃完了,我再去找她聊聊。”


    “好的。”唐之芯乖巧的點頭,“舅舅,你吃這個,我們家之岩剛剝的,香著呢。”她把陸爺給她剝的蝦,分了一個傅修遠。


    呃……


    傅修遠下意識的看向陸之岩,見他臉上的笑容比剛才明顯少了幾許,又苦惱的看向唐之芯道,“這樣不太好吧?畢竟這蝦是之岩專程為你剝的。”


    “沒事的舅舅,盤子裏還有沒剝的,我要吃讓他繼續剝就是了。”唐之芯說著,把碟子裏所有剝好的蝦都給了傅修遠。


    陸之岩嘴角抽了抽。


    真當他是隨便使喚的工具人了?


    好氣啊!


    可是還是要保持微笑,佯裝不介意地對傅修遠說:“沒事的舅舅,吃吧,我喜歡剝蝦。”


    神他娘的喜歡剝蝦!


    唐之芯聞言噗嗤一聲就笑了:“原來你喜歡剝蝦啊,我還以為你隻為我一個人剝蝦呢,既然你這麽喜歡剝蝦,喜歡我們家剝蝦的事,就給你包全了。”


    陸之岩身子往後一仰,不想和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講話了,保持著慵懶的坐姿,雙目嚴肅的凝視著對麵的傅修遠。


    “舅舅,楚昊失蹤了。”


    “什麽?”傅修遠聞言,吃飯的動作一下就頓住了,他抬起頭來,對上陸之岩的雙目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這幾天。”陸爺說,“我們這次來a城,主要就是為這事來的。”


    唐之芯也緊跟著嚴肅起來說:“是呀舅舅,酒都這片,很多關係和人脈,我們都不是很到位,你是這地界上的大佬,能不能幫我找找我幹爹?”


    “幹爹?”


    傅修遠皺著眉,神色略顯得有點吃醋,“你居然認楚昊當幹爹了,他個臭小子何德何能啊,連我都隻能當你舅舅……”


    唐之芯沒想到傅修遠的勝負欲也有這麽強,尷尬的嗬嗬嗬的笑了笑說:“沒事的舅舅,我這不是來找你做親子鑒定了嗎?


    萬一檢查結果顯示我是親閨女,你不就從舅舅變親爹了,到時候我喊你爸,比幹爹還親!”


    傅修遠就愛聽這些,瞬間就滿血複活了,笑說道:“這還差不多,找你幹爹那事,你就放心吧,我讓老郭出麵。


    在酒都這地界上,老郭出去就能代表我,你們有任何困難,都可以向他求助。”


    “老郭?”


    這是唐之芯第二次來傅修遠家,上一次光顧著和傅婉婷鬥智鬥勇了,她並不知道傅修遠家還有老郭這麽一號人物。


    一旁的管家大叔立馬出聲道:“老朽的弟弟,他和老朽一樣,跟了老爺二十多年了,主要負責一些家外邊的事,芯兒小姐和姑爺,都可以放心的信任他。”


    “可是,您不是姓傅嗎?”傅修遠家有好幾個管家大叔,但這個是總管,唐之芯記得很清楚,他和傅修遠是同一個姓的。


    “您的弟弟怎麽會姓郭呢?”


    傅管家聞言,下意識的望向了傅修遠,同一個爹媽生的,卻不同姓這事,是有故事的,沒有傅修遠的同意,他可不敢擅自把裏頭的故事說給唐之芯聽。


    “還不是因為你媽。”


    唐之芯眼睛一亮,一下就更有興趣了:“不是吧?居然和媽媽還有關係!舅舅你快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這到底怎麽回事呀。”


    傅修遠垂著眸,認真的吃著唐之芯給他的蝦子,告訴唐之芯說:“你傅大叔哥倆和你媽一樣,從小在傅家長大。


    他們哥倆,也算的上是我和你媽媽玩伴,有年冬天傅二從外頭撿了一條蛇回來,那時候他還小,不曉得蛇是一種非常凶殘的冷血動物。


    你媽讓他把蛇燉來吃了,不然蛇醒了會咬他,他不信,還把蛇帶到被窩當寵物一樣抱著睡,後來那蛇在空調屋裏待久了,蘇醒了過來,就咬了傅二。


    從此以後,你媽就給人家強行改了姓,叫人家郭先生,以此為戒,省的以後他再犯同樣的錯誤,對一些窮凶惡極的壞人動惻隱之心。”


    唐之芯聽後,一臉懵逼的眨了眨眼說:“這不是農夫與蛇的故事嗎?關東郭先生什麽事?如果我沒記錯,郭先生是和狼有關吧?”


    “你媽說了,農夫不曉得姓啥,郭先生與狼和農夫與蛇,寓言的本質是一樣的,總之,傅二是因為你媽,才變成郭二的。”


    唐之芯不禁沉吟了半晌,經過一番嚴謹的分析和推測後。


    心想:這個郭叔叔這麽聽媽媽的話,讓他改姓他就改了,他的心多半是向著媽媽的,沒準媽媽當年在醫院被人下毒的事,能從他口中問出一下線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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